征得秦飛的同意,三方連線視頻會議很快就開始了。
雖然秦飛知道哈維男爵并不會太年輕,不夠當這個大英帝國情報界的元老出現在屏幕畫面上的時候,秦飛還是對那一頭銀絲一樣的白發感到意外。
知道老,卻不知道那么老。
一頭完全純粹的銀白色頭發被一絲不茍地梳理得整整齊齊服服帖帖倒在哈維那顆如同愛因斯坦一樣不合比例的大腦袋上,不知道是因為鏡頭角度的原因還是這個老家伙的腦袋確實很大,秦飛感覺哈維男爵的腦袋占據了屏幕上不少的比例。
這么大的一顆腦袋,讓哈維男爵的身體看起來變得瘦小許多。
他穿著一件藏青色帶暗黃大方格子手工西裝,脖子上精致的領帶結和讓秦飛產生了一種這家伙是去參加舞會而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視頻通話畫面上。
加上那雙瘦巴巴干枯得像胡夫金字塔出土的木乃伊手臂一樣的雙手,歲數太大讓他的皮膚看起來顯得有些缺乏水分,還長滿了黑褐色的老人斑。
上唇的兩撇濃厚而整齊的胡子和叼在嘴里的那支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煙斗充滿了上世紀初大英帝國鼎盛時期老牌紳士的濃重味道。
如果說這老頭走在人群里,秦飛會覺得他也許只是一個在某個老牌大學里搞學問的老學究,而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名字在情報圈中如雷貫耳,一跺腳都能讓大英帝國情報圈抖三抖的人物。
“秦先生,很高興認識您,早就聽說了X傭兵團的大名,都說這個新興的傭兵組織頭領是個年輕的英雄式人物,今天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
哈維男爵上來就一頓恭維。
這令秦飛不得不佩服。
厲害的角色從來不在嘴巴上乘勢凌人,有權永遠不在聲高,而是那種云淡風輕之間就能然敵人灰飛煙滅的淡定。
能夠對一個晚輩不吝言辭去恭維,哈維男爵反倒讓秦飛有些找不著北。
他原本以為老頭子一定有些倚老賣老,并且上來就會對自己采用威逼利誘雙管齊下的手段——畢竟作為大英帝國最神秘的情報機構MI17的頭頭,哈維男爵還是有這種資格和資本的。
現在倒好,哈維上來就是一副示弱并且顯得真誠溫和的態度,反而令秦飛有些不知所措,好比本來握著拳頭蓄好了力氣,正打算全力出擊卻一拳搗在了一堵棉花墻上,完全無法發力。
“認識你倒也是我的榮幸,哈維男爵,至少在見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MI17這個部門的存在。”秦飛選擇了更加客氣的口吻,畢竟屏幕上的老頭子歲數足矣做自己的爺爺了。
“真抱歉,這次派瑞德偷竊你的硬盤,這是一種小偷的行為,但是為了達到消滅圣城軍的目的,即便有些不光彩,我也不得不這么做,只是沒想到……”
說到這里,哈維男爵的目光似乎透過屏幕有意無意地越過秦飛的肩膀,投向他身后被幫在椅子上的瑞德。
秦飛回頭看了看瑞德,然后視線繼續回到屏幕上。
“你是說沒想到瑞德先生會出錯,被我抓住而且逼供了?”
“可以這么說,作為瑞德的上司,他的確令我很失望。”哈維男爵好不避忌道:“我想瑞德自己也很清楚。”
瑞德聞言,坐在椅子上垂下了頭。
秦飛知道這老頭指的是瑞德和卡門搞在一起,并且還有羅麗莎這個不知道是不是他女兒的小姑娘。
如果瑞德不是臨時出錯,也許他的任務早已經完成,至少不會被秦飛逼得坦白自己MI17間諜的身份。
整件事哈維男爵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只是瑞德將MI17拖下了水,老頭子不得不親自出馬擺平M女士,然后邀請秦飛做交易。
“秦先生,我想我們之間可以做一個交易,這樣來換取你配合我們的任務,如果覺得這樣公道的話,那么你就提出自己的疑問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
“我想知道,你們和飛鷹計劃是什么關系?”秦飛問:“飛鷹計劃這個組織,到底是什么人?”
哈維摸著自己的胡子,想了想道:“如果我告訴我,我不可能知道全部的飛鷹計劃組織里全部人員的名單,你相信嗎?”
秦飛的眉頭皺了起來:“連你都不知道?”
哈維男爵慎重道:“我只知道部分人員的身份,但是有一點,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些人位高權重,他們是盎格魯撒克遜主義的忠實追隨者,是當年從歐洲移民到USA這片土地上的一些龐大的財閥后裔,他們里有商業巨擘,有參眾兩院的資深議員,有職業政客,也有情報機關和軍方的高層。這些人在一二次世界大戰里早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他們喜歡戰爭,因為他們奉行‘戰爭就是財富積攢的最佳捷徑’,但在沒有任何直接證據指向這些人的時候,我不能向你透露他們中任何一個人的信息,因為這樣也許會導致敏感的問題出現,甚至影響我們國家和USA之間的外交、軍事關系,這不是你所能掌控和插手的層面。”
“你就直接說我沒資格知道就行,如果這樣,我們還有合作的基礎嗎?”秦飛說。
哈維男爵道:“當然有。”
他端起旁邊的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然后繼續道:“我知道你的目標是黑日組織,也知道你父親秦安國也在黑日組織里,而且最新的消息顯示,他也是一個特工,你現在很想找到他,并且將他待會你的祖國,在這件事上,我可以幫忙。”
“你怎么幫!?”
哈維的話,算是徹底引起了秦飛的興趣。
不得不說,哈維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他洞察秦飛的內心,而且他掌握的資料比M更多。
哈維的意思也很明白,他知道秦安國的身份,甚至也對自己的身份有所察覺。
如果他猜到自己的身份,而沒戳穿,也許正像他剛才的那番話一樣,因為自己也被部隊除名,而且PLA軍方也不會在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份,在沒有直接證據指向自己的時候,哈維男爵也不會點破。
也許這就是情報界的潛規則。
正如當年美蘇冷戰中的間諜角逐,無論怎么玩,大家都有一定的默契,不是到了迫不得已,一切最好隱秘進行,不能見光。
哈維道:“我們之所以對圣城軍采取這個‘毒藥行動’,是因為他們近幾年有些行為過界了,圣城軍甚至策劃了一次針對我們情報人員的自殺行動,在南亞殺死了我們一整支精英的特工小分隊。而圣城軍和黑日組織都是飛鷹計劃曾經扶持過的外圍暴力組織,我們曾經警告過他們,讓他們管束自己的手下,只不過現在情況有些失控,我們的情報顯示圣城軍和黑日組織和飛鷹計劃之間產生了一些矛盾,這個硬盤就是他們走形分裂的證據。”
“為什么這么說?”秦飛追問。
“這個硬盤,本來不屬于黑日也不屬于圣城軍。”哈維男爵說:“他們是飛鷹計劃掌控的用來儲存販毒網絡收入統計和流水、帳號出入等等資料的一個硬盤,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里面隱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秦飛感覺自己有些小小的激動,哈維也許知道那個秘密什么,硬盤的真實價值到底在哪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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