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半。
秦飛和安若素走出公安局的大門口,江城陽一直將倆人送到車旁,和倆人握手道別,這才上了自己的車離開。
“小辣椒,看來我真沒找錯人。”秦飛笑道:“你的辦事效率可真高啊。”
“少給我戴高帽,秦飛,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安若素板著臉教訓秦飛:“居然從203基地里不辭而別,現在到處都在找你,就差沒給你發通緝令了!”
秦飛有些擔心道:“你沒把找到我的事情告訴魏叔叔他們吧?”
安若素拿出手機,放在手里把玩了幾下:“按照紀律,我可是要向上級匯報的,你覺得我是不是該匯報一下?”
“別——”秦飛趕緊拿過安若素的手機:“我告訴你,如果我想讓他們知道我的行蹤,我早就打電話給魏叔叔了。”
“秦飛,你到底想干嘛?!”安若素說:“你的審查還沒完,這么做對你個人影響很不好。”
秦飛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我想去見見你爺爺,將我個人的想法說說,讓他給我點意見。”
“你要見我爺爺?”安若素愣了。
“嗯,我本來想要去京城的,不過在這里轉車的時候,突然想起再這里生活過的那段日子,所以就回到咱們小時候的大院去看看。”秦飛說。
安若素抬起頭朝大院所在的方向望去,不過不可能看得到曾經的大院,十年過去,這里已經高樓林立,部隊換防之后,土地也交給地方開發了。
“一切都變了……”
她感慨道。
秦飛問:“你沒向魏叔叔他們匯報就最好,不過今天這事你通過了省廳還有這里的公安局,會不會有什么麻煩?”
“麻煩倒不會。”安若素說:“省廳那邊不會過問太詳細,他們都知道我們所在的部門是絕密的,這里的公安局長江城陽是我父親以前部隊里的一個團長,轉業之后在這邊工作,基本上也不會有什么麻煩。”
秦飛突然想起了老何和趙鑫,于是道:“我還有件事要你幫忙。”
安若素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嗔怒:“秦飛,咱們在部隊里重新見面之后,你就一直找我幫忙,就從沒問過我這些年都去了哪都干了些什么?你也不問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個保姆啊?”
秦飛被懟地頓時語塞。
自己好像的確像小辣椒說的,一直只是有事就找她幫忙,好像從沒有問過她個人的情況。
“我這不……”秦飛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不沒把你當外人看嘛,咱倆是啥關系,相互幫忙還要回報嗎?那多俗?是吧!”
“秦飛,我今天可算看出來了,你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家伙。”安若素絞著手,背了過去,看都不看秦飛:“我要你什么回報了嗎!?無恥!”
在小辣椒面前,秦飛覺得自己的嘴比木頭還笨,啥都不懂說了。
“我只是說咱倆關系好嘛……怎么就無恥了嘛。”
“就是無恥!絕對的無恥!”安若素冷哼道:“我要是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不開心。”秦飛立即回答。
“真的?”安若素忽然轉身,臉上的冰霜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直如糖似蜜的笑意,“是不是會吃醋?”
“倒不是吃醋,只是覺得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敢泡我這位兄弟了?”秦飛故作幽默道:“我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勇士。”
說完,自己嘿嘿笑了兩聲。
“很好笑嗎?”安若素的臉瞬間結冰,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盯住秦飛,冷冷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呃……”秦飛意識到自己踩雷了,一時不知所措。
沒等她反應過來,小辣椒一腳狠狠踩在了秦飛的腳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彎下腰去。
“你就是頭豬!”安若素氣呼呼地走到車旁,拉開門上了車,嘭一聲關了起來。
秦飛顧不得疼痛,一瘸一拐追上去,厚著臉皮鉆上副駕駛。
“好妹妹,要不要我幫你開車?”
“我不是你妹妹,我自己也會開車!你給我滾下去!”
“那我坐坐你的順風車嘛,你不是回京城嗎?也就兩百公里,我搭個順風車,順道去看看安爺爺……”
“我爺爺沒空見閑人!”
“我怎么是閑人了,我是自己人……”
“不要臉,誰跟你自己人來著!別套近乎,惡心!”
“好吧。”秦飛看到安若素真的生了氣,也就不敢再繼續混不吝了。
其實安若素的心思秦飛并非真的蠢到后知后覺到如此地步,而是他自己心里裝了太多東西,暫時沒有考慮到這方面。
何況現在自己決定走的那條路,根本無法和安若素的人生軌跡重合,他擔心會讓安若素為難。
“若素,我知道你的心思。”秦飛說:“咱們從小一塊長大,你對我好,我心里真的清楚,可是我有我的擔心……”
“你擔心什么?”安若素轉過臉來,在微弱的路燈照耀下,那雙大眼睛里閃爍著一種生動的光,“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還怕什么!?你一個大男人,要我一個女孩子總是對著你好,你就裝傻,好,你給我繼續裝,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別!”秦飛趕緊擺手:“好吧,咱今天就明說了,若素,我不打算回部隊服役了。”
“什么!?”安若素吃了一驚。
“你沒聽錯,我不打算回部隊服役了,而且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不適合在203部隊這種絕密的部隊里服役,何況,這次在野門的行動,讓我對于咱們203部隊的特種作戰模式也有了一定的看法,我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毀掉黑日。”
“用自己的方法!?”安若素內心狂震,“秦飛,黑日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范天龍絕對是個高智商型對手,而且他的背后有某個大國的勢力在支持,實力不是你一個雇傭兵能對付的!”
“未必,沒試過,怎知道輸贏?”
秦飛沉聲說道:“東海這次的負傷,給了我一個教訓,我們無論怎么說都要遵守一定的國際規則,而黑日不用。就像你一個職業拳擊手和一個無規則格斗選手一起對陣,你只能用雙拳,而他什么招數都能用,光是這一點,就很吃虧。要和爛人打架,首先要比對方更爛!”
安若素看著秦飛,目光無比復雜。
最后輕聲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