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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橫山種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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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少陽有一股展露無疑的自信,摩訶雖然最近才開始再次出現在世人眼中,但是摩訶在西北暗地里的經營從來沒有過間斷,雖然信眾不多,網絡卻很齊全,其中的信徒也多是中堅力量,這也是為何摩訶能一直藏在熙河蘭煌邊境之地默默發展的原因。

  所以摩少陽的馬匹,也一直走到了徐杰面前幾步遠才停下,看了看徐杰,又看了看徐杰身邊兩人,摩少陽依舊是自信的笑,開口一語:“徐少主的手都握在刀柄上了啊?不必如此緊張,既來之,則安之,不若下馬把刀放下,尋個酒館,你我同飲幾杯如何?我家圣主向來寬厚,待得圣主到了,你也不必擔憂。最多,最多尋你們血刀堂一些錢糧地盤。”

  摩少陽話語也說得清楚,拿捏了徐杰,就要與血刀堂換東西,換地盤,換錢糧。胃口自然不會小。

  摩少陽說得輕松,但是徐杰可不認為就這么簡單,有些事情若是真到了那般地步,并不是真的給了地盤給了錢糧,就能成一場公平交易的。徐杰若是真被摩訶拿捏住了,十有八九再也不可能見到天日,大概是會一輩子被摩訶拿捏在手。

  這些關節其實不用多想,摩少陽話語輕松,是想讓徐杰束手就擒,徐杰又豈能束手就擒?

  “摩護法,本想的是個相安無事,摩訶在摩訶的地方,血刀堂在血刀堂地方。今日看來,怕是要往不死不休的局面去了。”徐杰一邊說著,也在不斷打量前方的馬隊,七八十號人馬,先天四個!

  徐杰并不知道摩訶到底實力如何,上一次先天三人,這一次先天四人。這份勢力,卻如何也小不了。即便是血刀堂,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先天。

  徐杰皺著眉頭,再一次回頭看了一眼種師道。

  種師道點點頭,答了一語:“文遠,死又何妨?”

  徐杰慢慢拔出刀,笑了一語:“師道,你總是這般的話語,當真不好,我可不想死!”

  徐杰拔刀速度極慢,摩少陽看著徐杰拔刀,又聽得徐杰言語,笑道:“徐少主乃俊杰也,識時務。”

  這般局勢,徐杰自然識得時務,那就是不能被人拿捏住。

  便看徐杰馬匹一催,刀已揚起。

  “好膽!”摩少陽答了一語,劍也出鞘。

  兩人不過幾步距離,馬匹雖然還是起速,也是轉瞬就到。

  兩人不是第一次交手,互相也有了解。摩少陽也知道自己略微遜色一些,但是摩少陽動起手來可沒有絲毫猶豫,今日四個先天,如何也要把徐杰留在此處。

  兩人皆是倉促,一擊而過。

  摩少陽連忙回頭,再出一招。

  卻見徐杰頭也不回,刀光往后的速度更快幾分。

  便是這馬匹閃身而過的交擊,前后皆出兩招,徐杰卻已隱隱占了上風。

  原因無他,要感謝的是徐仲與徐老八,馬戰與江湖廝殺,區別甚大,徐杰卻有兩個真正精通馬戰的老師,教得事無巨細。

  摩少陽,這個摩訶教的護法高人,武藝先天,練武之余做的事情,卻都是那傳道傳教的事情,費盡口舌與人說那些佛陀圣主之類。馬匹多騎,卻不過是交通用具。

  徐杰出第一招,就已經毫不拖泥帶水往后再出一招。摩少陽出第一招,卻還回頭看一眼,招式才來。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區別,已然就能在馬匹上分出高下。

  只是分出高下的意義其實也不大,因為徐杰打馬就沖,往前而去,毫不回頭。

  摩少陽卻又接了種師道一擊,身形一矮,再轉頭去看,六馬三人,已經在十幾步外。摩少陽連忙勒馬轉向,口中也大喊:“動手,抓不得活的,死的也無妨。”

  七八十匹馬蹄大作,轟鳴而來,徐杰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對這般的場面,不斷敲打馬背,馬速越來越快。

  對面已然有三人從馬背上高高躍起,三柄利刃,直往徐杰劈砍而去。

  在絕大多數高手心中,馬興許就是代步工具,絕對不是拼斗的工具。因為在瞬間爆發之時,馬速還比不得這些高手的速度,輾轉騰挪之中,馬匹更是個累贅。

  甚至真正內力縱橫之時,馬匹也經不住巨力的打擊。

  那三個從馬背躍起之人,皆是先天,大概就是這般的想法。

  徐杰卻不從馬背躍起,依舊在馬背之上,卻又俯身而下,緊貼馬匹,口中還喊一語:“師道,為我擋住一人!”

  種師道并不需要徐杰話語來說,他也從馬背而起。

  種師道的直刀,最先與敵人交擊。

  這柄橫山刀真正拼斗的打法,連徐杰也看得極為驚訝。

  搏命的招數,徐杰會得太多,十八手中有,剁來砍去也是,甚至那斷海潮也是。

  但是搏命之法,往往要在勝算較大的時候才會施展,因為命只有一條,不能隨意就拿去搏了。

  種師道的命也只有一條,但是種師道動手就搏命!

  這般的種師道,徐杰也是第一次見到。

  興許這才是種師道真正的看家本事,這才是真正的橫山刀!

  武藝武道,其中道理無數,萬千不止。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你死我活。橫山刀這般的打法,自然也有橫山刀的道理。

  起手搏命,就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敵人始料未及,也措手不及。

  但是想要達到這個目的,用刀之人自己的風險也是極大,因為萬一敵人沒有措手不及?萬一敵人先有預料,有了應對,那自身的危險就成倍數升高,搏命失敗的幾率也就隨之升高,搏命失敗了,那就是命沒了。

  電石火花之間,徐杰依舊沒有空閑再去看種師道這一招的勝敗,而是緊貼馬背聽得背后風聲呼呼而過,隨后頭也不回,立刻落了馬。

  落馬之后,徐杰反制已起,刀勢從下往上。徐杰的坐騎,也已端成兩截。

  徐杰頭上,一劍依舊劈了過去,另外一劍剛剛斬殺了他的坐騎。正待徐杰隨風起,防守的隨風起,變成了進攻的隨風起。

  空中兩人,雙眼圓瞪,身形在空中不斷扭動轉向,無借力之處,也硬生生往左右避去。

  再看隨風而起的徐杰,翻身竟然又坐在了另外一匹馬背之上,刀落在連接剛才坐騎的繩索上,繩索已斷,口中大喊一語:“走!”

  “走!”字喊完,徐杰才看的種師道那一招的結局。

  一招殺先天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種師道,一招殺先天!真正的一招殺先天,徐杰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徐杰那一招,需要積聚一股氣勢。種師道這一招,興許真正應了一個詞:富貴險中求!

  先天種師道,何其狠厲!

  種師道再坐馬背,已然沖入人群。身后緊跟著的是秦伍。

  徐杰馬匹與種師道并排,略微落后了半個身位。

  兩人并排沖入人群,徐杰的刀,效率比種師道的要高,劈砍之下,皆是肉體落地的悶響,哀嚎之聲還在之后。

  七八十騎,無一合之敵。三人五馬,如離弦之箭在人群中飛奔往北。

  身后還有三人高高躍起,在人群之上急射而下。還聽得摩少陽大喊:“攔住他們!”

  徐杰并不回頭,三柄利刃并不去追種師道,而是齊齊往徐杰而來。

  瞬間的爆發,馬匹的速度,顯然比不得先天高手的爆發力。

  身后而來的三柄利刃,又再一次籠罩在了徐杰頭上。

  徐杰依舊不回頭,而是落馬而下,雙腿灌力點地,瞬間又往前躍去,卻不在高空,而是只在半人的高度。

  刀依舊在揮砍著頭前的敵人。

  種師道的刀往身旁再去,徐杰的第二批坐騎,剛剛也成了一堆碎肉炸開,但是這坐騎之上的三人,見得種師道的刀,皆是連連閃避。

  一刀殺先天之人,不知當場目睹這一幕的其他人是何等的驚駭。剛才便是摩少陽也沒有去關注種師道與人拼斗,只是一心盯著徐杰,轉瞬間,那玄武門的門主已經倒在了種師道的刀下,摩少陽甚至都不知道玄武門的門主到底是如何死的。

  摩少陽心中的驚駭無以言表,甚至也想到了那一日的夜里,兩個先天莫名其妙就被人從空中打落的事情。

  見得種師道的刀來了,三人唯有先躲避一下,這倒不是懼怕,而是招式剛才追殺徐杰剛落,自然不能立馬再擋。

  種師道一刀落空,并不戀戰,手在身旁凌空一抓,再往前一送,口中便喊:“韁繩來了!”

  徐杰問問接過扔來的韁繩,一個后翻,再坐馬背。

  摩少陽落地急追,口中大喊:“殺馬,快快殺馬!”

  七八十騎,興許太少,只待徐杰一抬頭,刀劈空一下,面前再也無人。

  摩少陽再次激射而起,往前直追馬匹,全身內力皆灌注在雙腿之上,速度快的驚人。

  徐杰后翻而起,凌空再擋一擊,便是也知道摩少陽如此急速來追,劍上的力道必不會大,再等徐杰借力而回,又落馬背。

  馬匹依舊在跑。

  身后還有三個先天奮力追趕,更有七八十騎調頭打馬。

  徐杰已然哈哈在笑:“摩少陽,來日爺爺必取你狗命!”

  摩少陽一次一次灌注內力于雙腿,一次一次急速躍去,一次一次到得徐杰身后不遠。

  徐杰猶如雜耍一般,也一次次后翻一擊,借力回馬。

  徐杰心中知曉,這般全力追趕,必不長久,即便是先天同了任督二脈,能力混元貫通源源不絕,也并非是說內力真的就可以無限消耗。

  若是摩少陽追的是個尋常人,追匹馬不難。奈何摩少陽追的是徐杰,近身之后,也會被阻上一擊,總是不能真正追上馬匹。

  終于,摩少陽不再這么去追了,回頭稍等片刻,也上得馬匹再追。回頭還有怒語:“一幫廢物!”

  身后眾人只顧打馬飛馳,不敢多說一語。

  便聽摩少陽又道:“玄武門留下,速速通知圣主,徐杰正往拓跋而去,請圣主出關來拓跋匯合!”

  大漠黃沙,再也由不得徐杰去欣賞,唯有馬匹飛速。

  一程跑出幾十里,馬匹腳步都虛浮了,三人下馬,牽著馬繼續往西北方向。

  秦伍與種師道走過這條路,便也知道哪里有補給。

  身后追趕之人,也終究只有牽馬而行。在大漠里,若是沒有代步工具,唯有九死一生。代步工具可不僅僅是駝人走路,還要駝物資補給。沒有了馬與駱駝,入大漠那就如自尋死路,什么高手也無濟于事。

  “師道,你說我今日算不算是逃出生天?”徐杰問了一句奇怪的話語,也是徐杰第一次有這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即便是昔日被千余騎士圍困,徐杰也沒有過這般的感覺。

  “文遠,這么一直逃,也不是個事。”種師道似乎并不喜歡這種感受,種師道的字典里,可沒有“被人追殺”這幾個字。

  徐杰點點頭,笑道:“先走著,補給一番,真正入了大漠,定要把場子都找回來。”

  種師道嚴肅一語:“往北,一百六十里,有綠洲。”

  跟在身后的秦伍,今日當真又被震撼了一番,他大概也是第一次簡單自己師傅真正的威勢,昔日里殺馬匪,算不得什么威勢。那一場與新拓跋王的戰斗,秦伍在宮墻之外沒有親眼目睹。今日秦伍才知曉先天種師道的威勢,似乎對于拿命學刀的事情更有了幾分堅定。

  摩少陽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不該托大,不該那般自信滿滿,堵住了就動手,圍起來便殺,是個先天高手合力,配合好,兩人對一敵,興許徐杰今日就兇多吉少了。

  就如昔日徐杰在穹窿山殺王維,前后左右封得死死,若非如此,王維便也有機會逃出生天。

  所以入了大漠的摩少陽,也是眉頭緊皺,沒有大規模的騎兵,想在大漠里堵住人,當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好在,好在大漠戈壁里人難存活,終究要找補給之地,要找綠洲與水井。對于這里的地形,摩少陽也算得上熟悉,便也知道徐杰最有可能到哪里去補給。

  也好在雙方距離并不遙遠,若是有地勢高的地方,上去遠眺,還能看到遙遠之處揚起的塵土,那便是徐杰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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