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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縱情浪,火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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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杰倒還沒有想到自己要填詞,頭前沒有做準備,看得全場之人都看向自己,臉上都是期盼,徐杰腦中想了想,已經開口:“那便請顏大家唱一曲《鷓鴣天》。“

  徐杰抬手,耍了一下兩臂寬袖,小廝已經送上來了筆墨紙,直接攤開在托盤之上。

  吳伯言回頭看了看顏思雨,打量了一番,笑道:“原道是故人,文遠讓人好生羨慕啊。”

  吳伯言的調笑,徐杰倒是不在意,只顧著提筆去寫,卻把顏思雨弄了一個大臉紅。

  寫罷,詞送到小臺上的顏思雨面前,席間已經靜默,只帶顏思雨去唱,微微調弦,輕咳兩聲。

  顏思雨似乎有些緊張,大概是她心中在意這個場合,所以在意之下,也怕給徐杰丟了臉面,對不住那天下第一樓的名聲。

  聲音唱出:“家住東吳遠帝鄉。平生豪舉少年場。十千沽酒青樓上,百萬呼盧錦瑟傍。身易老,恨已忘。尊前贏得是凄涼。君歸難念京華舊,一事無成待鬢霜。”

  此曲多少唱出了徐杰心中的一些不爽,雖然是在惆悵,卻也說出了有些人的心思,倒也不藏著掖著,說的就是遠在京華的“帝”,是”尊前“。徐杰對這位新皇帝,心中哪里會沒有不爽?卻是第一次聽徐杰說出來。

  但也不是真的就直白說出來了,看起來像是在惆悵自己。這首詞其實并非徐杰當場而作,而是改了陸游的詞。

  有些人大概是聽不明白的,只覺得徐杰在自我謙虛,或者在無病呻吟。有些人是聽得懂的,比如吳伯言。

  旁人正在叫好,徐杰也左右示意,一旁的吳伯言開口道:“文遠啊,豈能是一事無成呢?你若是一事無成,那老夫我豈不當真虛度了光景?”

  吳伯言是安慰徐杰,徐杰點頭笑了笑,說道:“夫子,這不沽酒上了青樓嗎?”

  吳伯言擺擺手:”年輕不談身老,更不談凄涼。老夫填一曲送給你。“

  “多謝夫子厚愛。”

  吳伯言答了一語:“少跟老夫來這些虛的,聽好了,也是《鷓鴣天》,家住東吳遠帝鄉,平生多愛少年場,十千沽酒青樓上,燕瘦環肥縱情浪。身不老,火正旺。尊前贏得大名揚。君歸還念京華舊,諸事皆成任徜徉。比你的《鷓鴣天》如何?“

  左右已是哄堂大笑,徐杰更是笑得止不住,口中還道:“縱情浪?火正旺?”

  吳伯言滿飲一杯,他自己卻不笑,還一本正經說道:“少年場嘛,難道不是火正旺?自然也要縱情浪。”

  “也罷也罷,隨夫子就是。”吳伯言的一本正經,笑得徐杰前仰后合。倒是徐杰也知道吳伯言硬改的詞,有一兩處平仄還有一點點小問題。不過吳伯言這般的身份,格律平仄,已經束縛不了他了,他愿意怎么改就怎么改,甚至他改的,就是對的,別人就得學著。

  詩詞格律,總有人太當回事,以為是鐵律。其實詩詞,本就是文人消遣之作,即便抒發寄托一些情感,也是一時隨筆。真正到得大方之家,信手拈來之物。所以更改詩詞格律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興許真應一句話語,開心就好。

  吳夫子還低頭輕聲問了一句徐杰:“今夜你是浪還是不浪?”

  徐杰笑著擺手道:“不敢孟浪。”

  吳伯言終于有了一點笑意,問道:“此曲唱不唱?”

  “唱,為何不唱,夫子之曲豈能不唱?”徐杰說完,轉頭與顏思雨說道:“煩請顏大家再唱。”

  顏思雨早已又是個大臉紅,燕瘦環肥縱情浪,卻也不知如何唱?那就硬著頭皮唱,唱到這一句,連聲音都明顯變小了。

  “夫子,往后這樓里的好詩詞,我大多都會收錄起來刊印成冊,便把吳夫子這一曲放在扉頁,好教世人都讀上一讀,如何?”徐杰想的這辦法,不過也是為了提高天下第一樓的格調,把樓里有才之詩詞刊印出來,自然是讓更多有才之人趨之若鶩。

  徐杰其實是想取笑一下吳伯言,不想吳伯言毫不在乎,點頭說道:“只管去印就是。”

  飲酒,作樂。興許這真的是個好時代。

  酒宴慢慢散去,吳伯言卻未走,等著晚上的第二頓酒。

  搖搖擺擺的身形,通紅的臉,甚至還有一個通紅的鼻頭,滿身的酒氣,這老夫子還要游湖。

  游到那劍冢之上,看著他自己寫的劍仙賦,看著那墳塋墓碑,唉聲嘆氣:“桃花依舊笑春風,落英卻難再懸空?”

  “老儒酸,你嘟囔個甚呢?”一個胖子的大嗓門。

  “你這胖子當真有辱斯文。”老醉翁也回了一語。倒也不知“斯文”有沒有個界定,“縱情浪”也不知斯文與否。

  “二瘦最不喜歡你這般的矯情。你往那邊去一點,嘟囔給陸子游一個人聽。”胖子說道。

  老醉翁挪了挪腳步,指著胖子又回一句:“匹夫,豎子。”

  坐在地上的胖子只當沒聽到,似也昏昏沉沉,腳邊堆著七八個酒壺。

  想來兩人斗嘴也不是一次兩次,兩人也是極為熟悉,昔日比劍之后,兩人都在這小島上多留過一段時日,日日相見。一個豎子匹夫,一個老儒酸。

  望湖樓興許真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樓,封面印著“第一樓”字樣的冊子,印了不少,西湖邊、秦淮河里,花魁之人,人手一冊,還在等著第二冊。

  倒是沒有人真的去笑話吳伯言的“縱情浪”。

  錢家的德華書院,徐杰應約而至,寬敞明亮的學堂里坐滿了人,七八歲的稚童,十幾歲的少年。

  徐杰當初為了盤下望湖樓,答應得爽快。而今真要成為教習了,卻也為難起來,教課的內容徐杰有些猶豫。若是教四書五經圣賢典籍,徐杰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如許多人教得好,若是真教這些,也枉費了錢老員外把他請來的初衷。

  如此去想之后,徐杰倒是知道自己該教點什么了,博聞見識,古往今來,天文地理。教授這些東西,便也真正對得起錢老員外的那份大人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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