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眼皮微動,從輕度的昏睡中清醒,心里頭就有些不太愉快。
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奇怪的影響。
早在融合了祖龍血統的時候,白河的存在形式就已經轉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龍,在任何一個世界,憑借著這個存在概念,白河得以不受外形的影響,獲得本世界對龍或類龍生物的一切福利或限制。
屠龍的武器對他有效,同樣的,某個世界的龍在這個世界中擁有一定的權限,白河也會有。
當然,這種種變化不是憑空產生,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這個世界的龍,似乎有著極為特別的權限,一穿越過來,白河就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某種力量迫不及待地意圖改造他的軀體,感應一下這種改造的強度,白河并不太歡迎。
祖龍的形態是他歷經艱辛冒了巨大風險得來的東西,維持這個形態很有必要,來自本世界的改造強度不高——至少在白河看來沒超過他穿越前的水平。
尤為不可忍受的是這個世界的龍居然是沒有前爪的四肢動物,這讓白河如何能忍?
在白河的世界觀里,西方系的龍必須是六肢動物,四肢的多拉貢都是異端,是托爾金老爺爺等奇幻先驅思維被科學束縛了的產物。
龍是神話生物,和蟲類一樣具有六肢乃至八肢運動系統難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嗎?怎么不說龍還能噴火呢?
沒了前爪,怎么發揮龍類身為高等動物使用工具的優勢?靠手指比胳膊還長的翼肢?
白河覺得不科學。
總之,白河對砍掉兩個前爪適應世界是極端排斥的。
不過考慮到在新世界,需要一些迅速拿得出手的東西,他還是變通地接納了這部分饋贈,他將這些信息和力量儲存在和腦海融為一體的萬能球,現在可以稱得上是萬能腦的系統里面,經過分析,一部分信息被吸納,本世界龍的權限,也被萬能球吸收,不過作為代價,部分信息出現了缺失,導致白河吸納了這些力量,對于如何使用卻是十分模糊。
只知道似乎是靠吼。
“先生,你醒了?”小男孩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白河的思索,他眼睛亮了亮,這個小男孩被一對紅光一照,突然露出驚嚇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瞬間機警起來:“先生,您是吸血鬼嗎?”
馬盧克少校和副官看到白河的紅眼睛,不動聲色地按上了腰間的武器。
“紅眼睛就一定是吸血鬼?”白河隨意地搪塞,抬起雙手,整理了一下脖領,動力裝甲裙擺快速變形,成為一個輪椅。
馬盧克少校松了口氣,認真地盯著白河的眼睛:“先生,其實你是吸血鬼也沒什么問題,不過我很懷疑你能否活過今天晚上。龐大而危險的梭莫軍隊正在追擊我們,您這幅人類的外形,恐怕難逃一劫,如果是吸血鬼……呃恐怕后果更糟。”
“梭莫?”白河微微挑眉,看著遠處高山頂上的積雪:“這地方是不是叫做天際?”
“這不是天際。”副官道,看著白河更加困惑的臉:“這座山脈的北邊才是天際,這里還是賽洛迪爾的地盤。”
原來如此。
白河恍然大悟,再看看這些人身上眼熟的鎧甲,確認了所在的位面。
他微微閉上眼睛,旁若無人地陷入了深思。
馬盧克拉著副官到了遠處,悄悄地商議起來:“兄弟,你覺得他會是什么來頭?會不會是吸血鬼?你能不能用魔法鑒定一下?”
“我只會火舌術,種族鑒定這么高端的魔法我可使用不出來。”副官目瞪口呆:“如果我有這個本事,早就不在這里呆著了,長官,你覺得他怎么樣?”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馬盧克微微皺眉,看著旁若無人在輪椅上靜思的白河,搖了搖頭:“看不出來,不過看起來倒是真像湊巧到這里來的,而且,他好像沒意識到危險。”
“需要提醒嗎?”副官問。
“該死的人救不了,已經提醒過了,再說他也未必能夠逃走。”馬盧克嘆了口氣。
“等等,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一名法師。”副官眼前突然一亮:“長官,高階法師可以飛行,他如果是瑪格努斯的使徒,很可能是一名施法者,你看他的那套鎧甲,如果能夠帶著將軍的公子逃走……”
“可他已經瘸了。”馬盧克有些驚奇:“兄弟,你這個提議問題有點大。”
副官搖了搖頭:“長官,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馬盧克點了點頭,重新將視線轉回去,頓時看到驚人一幕。
上古卷軸。
似乎還不是正式劇情開始的時間點,白河劇情記得模模糊糊,只記得帝國和先祖神州的梭莫人(高等精靈)大戰,有一段時間被毆打得凄慘無比,老家都沒了,皇帝被迫帶著帝都僅存的軍團退往天際省搬救兵,一整個大軍團在撤退過程中被梭莫殲滅,莫非就是這個時候?
好像離劇情正式開始還早上幾年,就是不知道這個豬腳龍裔(dragonborn)是男的是女的。
白河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細枝末節。
魔法環境還好說,白河粗略試探,就知道這個世界魔法上限并不低,只不過魔法的破壞力極強,想要施展出更強的法術,就需要更強的肉體抗壓能力。
如此就導致人類使用不出什么太強大的魔法。
不過對于白河倒是沒有問題,研究魔法的環境仍舊存在。
而且這個世界存在著種種神器,白河不多不少還記得幾件的入手方法,不僅如此,到了各個魔神或圣靈的界面,魔力上限還有擴展的空間,如此白河并不擔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倒是穿越第二個目的,實在是有些捉急。
缺乏傳播網癮的物質基礎,又有一大堆魔神圣靈神出鬼沒,這個事不好辦啊。
還有力量。
白河睜開眼睛,看著空氣,突然抬起了腦袋。
“Fos—ro—da!(龍吼:不卸之力)”
聲音彈出口腔的一剎那,白河突覺一股驚人的力量從萬能腦中涌了出來,一瞬間占據了白河的全部精神,白河一驚,連忙收束心神進行壓制,不過仍舊有一小股力量隨著聲音擴散,一道不大不小的沖擊波從白河口中噴出,飛出幾米的距離,氣泡一般爆炸開來。
“o!”一直好奇地站在白河身邊的小男孩震驚地看著白河的神通,雖然氣勢并不雄渾,但是仍然讓他頗為驚詫:“先生,這是魔法嗎?”
“不是,這是龍吼。”白河道。
“吐目!”小男孩震驚道:“先生,你認不認識灰胡子?”
“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白河翻個白眼道:“這是我自學的,怎么樣,酷不酷?”
“呃?”小男孩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剛剛看起來還威嚴雍容的青年翻個白眼氣質就變得難以形容,但還是點點頭伸出拇指:“酷,太酷了,能教給我嗎?”
“可惜我不懂得怎么教。”白河打個哈哈,他自己都還有點懵逼,處于似懂非懂之間,拿什么誤人子弟啊?
“啊?”小男孩有些失望。
“剛才那個人說,我們要死了?”白河試完了龍吼,開始收集信息。
“是的,大潰退,我爸臨時接手指揮第八軍團,為了掩護帝都的貴族撤走,現在已經全軍覆沒了吧。梭莫人的軍隊卻還無窮無盡,前面的礙口太狹窄太陡峭,我們擺脫不了追兵,這就是我泰伯的葬身之地了。”小男孩說著自己要死的現狀,表情很是從容。
“泰伯?姓氏還是名字?”
“我的家族沒有姓氏。”小男孩驕傲道:“我的爸爸是天際至高國王伊斯特洛德!不久之后,我的兄長也會是至高國王托伊格,成為天際的統治者!”
“可憐的孩子。”白河揉了一下小男孩的腦袋,心想這個小子沒在劇情里出現,大概是在歷史線上跟著第八軍團一起死在了這個鬼地方,幾年之后,他的親哥天際至高國王托伊格,在開領主會議的時候被暴脾氣愣頭青烏弗瑞克一口噴死,全家死光光只留一個寡婦。
“帝都這么危險,你們父子兩個不在天際好好呆著,跑過來做什么?”
“我作為次子在帝都接受近衛武士的訓練,而我的父親是帶著親衛來勤王的,你不要小看諾德人對帝國的忠誠。”小男孩大義凜然道。
好、一個為國盡忠千里迢迢送死的老爹和一個在帝都當政治抵押的兒子。
山下的火焰漸漸靠近,白河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峰,忽然問道:“前無去路,后有追兵,小朋友,你想活著回到天際嗎?我可以讓你活下去。”
“啊?”泰伯驚訝地張開了嘴巴。
“是真的嗎?”走上來的馬盧克少校激動地問:“這位先生,我們不知道您的姓名,但是如果你能夠把這位泰伯公子安全送回天際省,托伊格大人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的。”
白河看著泰伯,卻見這個小男孩表情堅毅,猛地搖了搖頭,看著馬盧克少校:“他們為保護我錯失了擺脫追兵的最好機會,如果為了我父親關愛兒子的感情,就讓他們因為我而全部陣亡在這里,這是我的不義;真正的諾德人是不會拋棄同伴茍且偷生的。”
“精彩。”白河沉默一下,拍了拍手,搖著輪椅,到了山崖之側,開始觀察夜空,感受著八圣靈的威能。
上古卷軸的世界名為奈恩,太陽和星辰來自星法師瑪格努斯和他的某些同盟的創造,行星則是八圣靈的化身和神國。
白河默默感應著魔力,試探著本世界魔力的變化,漸漸身體表面出現月光一樣柔和明亮的薄紗,他閉上眼睛,沉浸在魔力的神秘之中。
馬盧克上校看著白河的動作,忽地猛一咬牙,把泰伯打昏,放到白河腳下,從懷抱里摸出一堆金銀:“先生,如果您有心幫忙,請您務必保護他,求您。”
白河閉著眼睛,并沒有說話。
自從清醒之后,他經常陷入一種神游的狀態。
與源力種子朝夕對抗,白河的精神幾乎每時每刻都與大源親密接觸著,對于力量的感悟與日俱增,相應的困惑也越見增多,時常的冥想和神游常常出現,他此時關鍵時刻神游天外,卻是在這個世界的魔法環境之中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卻不見那梭莫人的前鋒隊已經靠近山巔,馬盧克咬了咬牙,狠狠看了一眼仍舊無動于衷的白河,吩咐部下開始設置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