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陰魂和狗頭人各自整理了一番戰果,也跟著天上的白龍返回老巢。
金龍降落在林間的空地上,她仍然能看能聽,不過卻完全控制不了眼球的轉動,她的意識充滿了悲憤,然而這沒什么用處,負能量纏繞著的虛弱身軀帶來的精神狀態讓她無法對抗白龍的法力,深深的恥辱蹂躪著她的自尊,大大的眼淚從龍眼眶里冒了出來。
她的戰友同樣非常凄慘——盜賊和游俠不知道被陰魂科學家們實驗了什么,正一臉銷魂地抱在一起做奇怪的事情,奇怪的聲音從他們喉嚨里發出,聽得金龍面紅耳赤。半精靈蘿莉牧師翻著白眼昏迷不醒,正在被兩只陰魂操作,難得找到一個女性本位面智能生物大腦,他們當然要仔細研究一番。
此時他們的研究已經進入瓶頸,如此簡陋的臨時巢穴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他們多次向白河要求建設一個更穩定的基地,白河對此深以為然,不過眼下卻還要先處理善后事宜。
塔倫·灰月的次元袋落到了白河手里,白河翻著次元袋里摸出來的法術書,整個人樂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作為一個頗有名氣的高階巫師,塔倫·灰月精于傳送法術和預言,變化系和防護系法術也有著很深的造詣,厚重的法術書中記載著六十五條基咒,不少還是很罕見的進階法術,其中有三十多條咒語處于白河研究的盲區,正好可以完成互補。
白河大為欣喜,同時也暗暗吐槽著:“這不就是打怪爆裝備么?果然還是法爺值錢啊。暴一本法術書,頂好幾年研究的功夫,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多爆。”
“你說你們把那個巫師殺了?”白河突然想到。
“是。”S1道:“不過我們十分懷疑,在這個世界上肉體死亡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他還有可能會復活嘍?”
“不錯,如果神術真的能夠像從那個半精靈女性意識里榨出來的那樣令死者復活,那么除非我們確鑿地掌握了毀滅靈魂的方法,否則并不可能真正地將生物殺死。”S1道:“而且,根據我們的推測,想要達到這種效果,估計很可能會與世界意志打交道,換句話說,可能這個世界的神能夠做到這一點。。”
“是這樣么?世界的意志維持著靈魂的不死。”白河暗忖。
“死亡還是有一定意義的。”S1解釋道:“復活術有著成功機率,一旦失敗,除了極特殊的的原因,這個靈魂不會再響應凡界的呼喚。據說這是最初的死神定下的規則。我認為這個規則的制定很可能和概念有關。”
“但身處神國的靈魂還是可能與凡世通信,是嗎?”白河有些興趣缺缺地說。
“牧師的祈禱可以做到這一點。”
“那交給你們吧,實驗完了你們看著辦吧,但一定要讓他們有價值。”白河看了一眼正在做奇怪的事情的兩個人。
“我們正在研究生理激素和這個世界魔力的互動性。”主持實驗的R1說:“實驗正在初步進行中,等待著測驗完全完成,我們就對計劃有更好的把握了。”
“嗯。”白河點點頭,他知道R1說的計劃是什么,陰魂的形態雖然給了他們行動力,但毋庸置疑的是虛體有著諸多不便之處,脆弱的能量形態也讓他們有些難以忍受,因此他們在積極尋求更好的載體,研究這種純粹的占據術,比魔魂壺的難度還要更高些,更不用說他們的靈魂比本土土著更加復雜。
“惡魔!”金龍突然艱難地掙脫了控制,她吼叫道:“不準折磨他們!一切沖我來。”
“快快快快!她掙脫了!”白河慌忙道,S部門施展出‘弱能術’,次級指示術重新生效,艾露迪希拉頓時僵在了原地,只能瞪著一雙憤怒的大眼睛,試圖用怒火殺死白河。
“……沖你來?”
對了,這條龍該怎么辦?
白河摸著下巴看著這條金龍。
與獨來獨往的混亂系真龍赤銅龍、黃銅龍、白龍、紅龍、黑龍不同,秩序系的真龍如藍龍、綠龍、金龍、銀龍、青銅龍,除了有強烈獨居傾向的綠龍和青銅龍,其他三種龍哪怕是后代成年離巢之后,仍然會維持著相對穩定的族群組織,最喜歡和人型生物混在一起搞來搞去的銀龍和金龍的族群更是與類人生物高度近似。
這就讓白河感到有點不爽,由于龍神系的敵對,提亞瑪特的后代色彩龍和巴哈姆特的后代金屬龍確實是是死敵,絕大多數兩種龍類在自己地盤上發現后者的結果就是毫不猶豫地大打出手,不過這種情況大多數出于偶然,兩條無冤無仇的色彩龍和金屬龍千里迢迢跑到對方地盤上主動攻擊,這種事情十分少見。
當然,也不乏正義感過剩的金屬龍認為一條色彩龍是‘正義秩序的威脅’而進行主動追殺的情況。
但結了仇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殺了這條金龍惹來了她壯年龍、老年龍、上古龍、太古龍的親爹親媽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加上各種種族的一大票追隨者的追殺,自己是不是不用在這個世界混了?直接丟骰子找個世界呆上幾千年等他們都老死了再回來?
或許自己先死了他們也還沒死。
白河看著這條難搞的金龍,忽然有點惱火。
特么的,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不就是有后臺的龍N代?怪不得這種貨色看見我就敢胡搞。
不管了,反正她的同伙也都殺了,先玩壞了再說。
白河哈哈大笑著踩著金龍的腦袋,得意洋洋地說道:“愚蠢的金屬龍!你竟敢帶著人來抓捕我!可恥的失敗就是你唯一的下場!因為你的狂妄和我的強大!現在我宣布你將成為我的奴隸,現在,接受來自主人的印記,永久記得這個屈辱吧!”
他伸出手指,發動負能量射線在金龍戰斗中鱗片脫落的龍皮上畫下記號,這個印記仿佛詛咒深深地陷入了血肉,金龍發出嘶啞的哀鳴聲,巨大的恥辱讓她幾乎暈了過去,白龍哈哈笑著重新發動了指示術,同時讓陰魂們加固了弱能術的效果,之后不斷地用惑控法術向金龍的腦海中輸入雜亂的幻象,很快這條優雅的生物陷入了意識模糊——她開始和幾個同伴一樣,變得思維混亂了。
陰魂們也開始著手研究這個難得的魔法材料,在白河的協助下,研究開始了。
“這樣可不夠效率。”
白龍正肆意地折磨著金龍,艾露迪希拉的靈魂正在陷入崩潰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下來:“看來學法術的天才白龍還不夠天才,究竟沒有到達密斯瑞爾也妒忌的份上。”
有點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讓白河瞬間警惕起來,他凝望著四周,樹林風聲呼嘯,除了金龍因為痛苦發出的低聲呻吟,就只有盜賊和游俠發出的怪異聲音。
白河微微皺眉之間已經將這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從記憶里面挖了出來,他輕輕‘咝’了一聲,陰魂們在他的傳訊下飛快地藏匿進了白河瞬間變成龍的身體。
白龍冷靜地審視著從樹后轉出的幾個光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來是親愛的導師大人,這可真是山水有相逢啊,好久不見了。”
“啊我親愛的學生。”大光頭仍然是那副冷峻的模樣,嘴角帶著永遠諷刺意味的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我都以為你忘記我了呢。”
“我倒寧愿你忘記我!”白河冷笑一聲撕開了爪子上的卷軸——從塔倫·灰月那里繳獲的傳送卷軸,他在一道光中消失,只留下他的道別聲:“再也不見,我親愛的老師。”
“再也不見?哪有那么容易我親愛的學生,你可是我的命運啊。”克勞雷·薩恩臉上的諷刺意味更加地濃了,他一面喃喃著一面從腹語中發出念咒的聲音,他手指在空中虛劃出幾道光芒,幾乎也是一瞬間消失在了林子之中。
“天哪!薩恩大人他放棄了前線的戰斗!竟然就為了這么一條龍?他曾經的學生?!”樹林下的幾個紅衣光頭表情皆是十分驚愕。
“大概是因為預言吧。”另一個紅衣光頭無語地搖了搖頭。
“那個預言又怎樣?一個不成氣候的龍和前線的戰爭哪個重要?前線都快崩潰了。”先說話的光頭很是糾結:“這種因小失大的做法可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
“薩恩大人的想法,又豈是你我兩人所能揣測的?何況,這可不是‘這么一條龍’,那么簡單。”這個紅衣光頭掃視著白龍留下的現場——陰魂們和他一起飛走了,狗頭人見勢不妙也四散而逃,留下的一條被負能量纏繞著記憶混亂奄奄一息的金龍,一臉銷魂正在搞基的精靈和游俠,一個兩眼翻白完全失去意識的半精靈牧師。
什么叫‘這么一條龍’?
認出了除了金龍之外的幾個人的紅衣巫師眼角跳了跳。
他比較喜歡搜集情報,自然知道這些人隸屬于‘金焰小隊’,是風語者聯盟在東境最活躍的冒險隊之一,沒想到隊里還有一條金龍,更沒想到這條金龍現出了原形還被那條白龍收拾了。
這是……整個小隊都撲街了?
他愣了一下,看著天色已經開始放亮,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別管那么多了,先按照薩恩大人說的善后吧,把這些家伙傳送回要塞地牢,然后把這地方的魔力痕跡清理干凈,別忘了布置好幻景,按薩恩大人說的,不要讓別人在這里找到他的蹤跡。”
“這就能保證沒人找到他嗎?”
“誰知道?等等……誰?”紅衣巫師下意識地回答,突然身體僵硬起來。
他們震恐地回頭,緊緊盯著那個陌生的問話聲傳來的方向,并隨著那個人的出現身體從僵硬轉為了極度恐懼下的顫栗。
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高大女人從林間小路盡頭出現,她披散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穿著邋遢破爛的衣服,額上的王冠也好像摔了好幾下后又沒好好修一樣破破爛爛,她目光懶散地邁著不大不小甚至有些拖泥帶水的步子赤腳在地上走著,撕裂的黑色袍子下擺拖過草地。
“你們剛才說,要怎么善后來著?”
她抬起左手,沸騰的魔法能量在空氣中凝聚成高熱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