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特么能不能換首歌?”
看起來很坦然的張恒聽到這歌一下子就炸了,沖著任帆就喊了起來,任帆回頭罵了一句什么,沒聽清,不過還是切了歌。
張恒嘆了一口氣,沒有搭理任帆,看著林軒的眼神幽怨的像是個欲求不滿的少婦,“我從小就不知道該怎么跟女生相處,上學的時候幾乎就沒有跟女孩子講過話,后來打職業,每天訓練,就更沒有機會跟女生打交道了。”
王晟已經懶得再聽張恒絮叨了,到任帆那邊去點歌,他跟任帆顯然都聽張恒傾訴過一遍了,這時候是林軒扛起重任的時候,他只好跟明顯有了些醉意的張恒笑道:“不是都已經排了第多少任了嗎?”
“什么第幾任,我又沒你那么會撩妹,就是看什么時候有閑錢而已。”
張恒自嘲地笑了笑,看林軒表情有些疑惑,一副很坦然與隨意的樣子聳聳肩,“外圍,這你應該聽說過吧?很多小模特,或者在校學生,包括一些小明星,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中間人,他手里的資源質量都不錯……”
“別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林軒有點無語,原本還以為張恒有跟粉絲深入交流的癖好呢,沒想到是找外圍,這倒是理解為什么任帆會罵他活該了,雖說存在就有道理,但這玩意真不提倡啊。
張恒拿酒瓶給林軒倒了杯酒,然后再給自己倒滿,沖林軒舉了舉杯,一仰脖子干掉,又問:“你知道我跟宋佳怎么認識的嗎?”
“不知道。”
林軒擱下杯子,搖了搖頭,見張恒的表情有些古怪,忽然掠過了一個念頭,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古怪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道:“不會是……”
“沒錯……”
張恒身子后仰,靠著沙發長舒了口氣,雖然他努力做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但林軒怎么會看不出來他的不自然,哪怕有些醉意,這種事情說出來還是很別扭的。
只不過他這會兒心情不佳,而且大概也不是第一次跟人說了,所以還能笑得出來,只不過自嘲的味道很濃,隨后看起來像是回想了一下當時的狀況,林軒也不說話,就保持著一個傾聽者的姿態,等張恒繼續說下去。
“我不懂的怎么跟女生相處,包括外圍,紅燈區什么的也都是聽別人說,一直都以為是傳說中的存在你知道么,后來還是被昆哥這狗日的帶的……”
張恒說到這兒抓了幾顆瓜子砸在王晟的身上,王晟回頭罵道:“狗屁,那特么明明是你想去,勞資看你可憐幫你一把,再說你特么一開始跟宋佳確定關系的時候,也沒跟我們說是床上認識的啊。”
“去你妹的!”
張恒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轉頭繼續跟林軒講述自己的戀愛過程,“剛開始的時候,從介紹的那個妹子微信里看到她照片的時候就蠻喜歡的,而且當時介紹信息的時候就也說了是新人嘛,第一次做這個……”
“那特么你也信?在這個人這里是第一次做,在別人那里呢?”王晟又打斷了張恒的話。
“你特么能不能不唱了?”
張恒沒找王晟的麻煩,卻罵在唱歌的任帆,他在唱《董小姐》,多半是某句歌詞又觸動了張恒此時很敏感的神經。
任帆也不跟張恒計較,讓王晟給自己切歌,結果張恒看到下面跳出來的歌名《我和草原有個約定》后,就又抓了一把瓜子砸了過去,“你特么能不能唱點正常的歌?”
不用任帆說,王晟就繼續切了歌,這次是《清歡警世歌》,張恒終于消停下來了,只罵了聲“男人整天唱女生的歌”,然后繼續跟林軒喝酒。
深秋的天氣,這幾個貨還拿冰啤酒,灌下去后胸腹一片冰涼,林軒這會兒其實更想喝點白酒,不過今晚的主角是張恒,他想喝什么,自己自然也沒有意見,就又跟他碰了碰杯,一口干掉。
“呼……”
張恒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吸了吸鼻子,繼續對林軒道:“其實前面我不是沒找過長得漂亮的,但都沒那種感覺……你應該見過她的對不對?”
林軒點點頭。
張恒繼續道:“當時她不是這樣的,比現在要素凈的多,看起來就干干凈凈的,很清純的那種,就像是學校里面的漂亮女生,當然,她當時確實也還沒畢業。后來……”
大概是酒精影響到了思維,亦或者是心情的緣故,張恒眼神有些散亂,不知道是在組織語言,還是在整理思緒,好半晌不吱聲,偌大的包廂里面只有任帆激昂高亢版本的《清歡警世歌》在回蕩休將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過失揚謹慎應酬無懊惱,耐煩作事好商量從來硬弩弦先斷,每見剛刀口易傷是非不必爭人我,彼此何須論短長 張恒追憶完了,說道:“當時好像是下午,我到電梯口接他,穿著粉色的裙子,長頭發,很漂亮……我都不敢問是不是她,后來到了房間,她自己脫光了,我都總還有種不敢碰她的感覺……”
林軒笑著問道:“真沒碰?”
張恒笑道:“那怎么可能,是來干嘛的我還是清楚的……嗯,原本說是一次的,不過后來我又改了過夜,晚上一塊吃飯的時候聊了好多,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第一次有種……”
他撓了撓頭,又捶了兩下,“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那種感覺……就是覺得不像以前那樣是過客……你能明白嗎?”
“大概理解。”
林軒點點頭,又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找那么多個,包括昆哥帶你……嗯,入行,都是為了等到她出現?”
他是調侃,張恒卻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后道:“那倒沒有,當時沒想那么多,不過現在回想一下,還真差不多就是這種想法。”
“后來呢?”
“后來……”
張恒又有短暫的放空狀態,然后幽幽地道:“那時候sky剛降級,不過我們的待遇都沒有受影響,還有之前比賽拿的獎金,手上有不少錢,反正找她夠了,我又不好意思說別的,就繼續讓她陪我……后來到了第三天,她問我,如果我不是她下一任的男朋友,會不會嫌棄她……當時她跟我講的,就是大一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一年多分了,然后缺錢,才跟同學做這個的,就想應急。”
林軒對這個真假沒有要做評斷的打算,不過卻深知人的惰性,所謂應急可能是真的,但因為應急而暫時做一下的人,大多最后都陷進去就出不來了。
許多不法行徑其實也跟這個差不多,當體驗過一種輕松、賺錢快的途徑后,就很難再保持平常心地區做其他工作了。
很多時候心理防線一旦打開就很難再堵上,像是洪水決堤,在滾滾洪流中重新筑起堤壩談何容易?
“后來就確定了關系?”
張恒想了想,有些茫然地道:“不知道,其實很長的時間里面,我都不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反正她說她沒有接過其他人的,也不收我錢,然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出現在我周圍其他人身邊的時候,就成了我女朋友。”
林軒點點頭表示理解,從張恒的敘述與自我剖白中,大概也能了解到他在感情處理上的不足,這種不足其實跟先天沒有太大關系,算不上是遲鈍,用“幼稚”來形容反倒更貼切一些,說到底就是從小跟異性打交道太少導致的空白。
人們常常喜歡用“女神”去形容一個女生,這種定義更多的時候是針對男性心理的,而實際上,真把女神當女神的男生,基本上是沒有多大希望追到手的,退一步來講,即便追到了,如果不能把這種心態失衡及時修正過來,早晚也會分開。
有人說勢均力敵才是感情生活中最佳的狀態,這話不好說是不是正確,但失衡的感情狀態確實很難長久,尋找感情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而張恒……
林軒幾乎能想象得出來宋佳一步一步把自己從一個比較低的位置上,一步步往上走的過程線性圖。
“其實在很長的時間里,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什么,而且一開始確實蠻開心的,我原本就不是多會生活的人,很糙……然后買衣服啊,穿搭啊,生活用品啊,什么的都是她幫我買,就連我每次回家的時候給家里買東西,都是她幫我買……”
張恒的話印證了林軒的猜想,他等張恒回憶完了曾經的美好幸福后,才問:“后來呢?”
張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自嘲地笑了笑,“我在一個網站上看到了她的視頻。”
林軒愣了一下,然后看著張恒的表情,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想問一句什么網站,想了想覺得很容易被張恒誤會自己的企圖,就了然地點點頭,沒有,等張恒繼續說下去。
“就在上個月吧,你應該剛從巴黎回來的那兩天……她說認識我之前做過幾次,根本不知道被人拍下來了,之前擔心我看不起她沒有跟我說之類的……”
張恒吐出一口氣,盯著林軒有些苦澀地道:“我后來原諒她了。”
正在唱歌的任帆回頭罵了句“傻逼”,張恒也沒理他,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林軒只好端起杯子陪他喝了口,放下杯子后,拍了拍張恒的肩膀道:“沒什么,其實有些時候,犯過錯又改過的人才更懂得珍惜,一輩子這么長,眼光要往后看。”
“屁!”
張恒罵了一句,“那是上個月的事情了,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拉你們過來喝酒嗎?”
“為什么?”
“我跟她講今天去基地訓練,不是你那個同學來試訓嘛,然后我沒去,就想看看她會去干嘛。”
林軒也沒糾正劉漢東不是自己同學的事情,問道:“然后呢?”
張恒伸手指了指那邊剛剛看過來的王晟,笑得都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知道這渣叫王晟我們卻他昆哥嗎?”
林軒搖搖頭。
“他只要有時間就約,粉絲,陌生人,外圍,幾乎不挑食……”
王晟有些尷尬,大概想跟林軒解釋一下,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有些惱羞成怒,“不是說好不提這茬了嗎?你特么約炮的時候還互通姓名啊,沒見面勞資怎么知道是宋佳……”
“你特么不看照片的?”
“我特么跟你解釋多少遍了!現在這社會我給你照片,你能見面能對的上號?再說了我特么沒看照片!沒看照片!都說了瑯子介紹的,人家打了保票是個美女我還看個屁啊看,再說聊天的時候宋佳打死不發照片,你就是打死我也想不到是她啊……你特么自己不看著自己女朋友認識的都是什么貨色……”
“去你麻痹的!”
“行了行了!”
眼看兩人有要打起來的趨勢,任帆跟林軒只好趕緊打岔,張恒罵道:“要不是你特么見面就跑了,勞資特么今晚打死你狗日的……”
“有完沒完了你?我特么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她好不好?”
“你特么敢?”
“你們現在是不是分手了?信不信勞資這就去追她……看誰特么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