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跟陳慕雨的談話并沒有其他人參與,因而整個sky俱樂部里無人知道詳情。
只知道兩人回到比賽室后,林軒并未參與接下來和魚龍戰隊的訓練賽,只略說了幾句話,就一塊離開了基地,教練張三心系比賽,追問了句姜景白啥時候搬到基地里來。
陳慕雨沒有回答,林軒就笑著說還得先跟爸媽商量一下,如果順利的話,應該不會太久。
他是西大的學生,要休學來打職業,父母那邊確實不太好交代,這幾年電競行業發展勢頭很好,但一些來自家庭的阻力也不是沒有,對此倒不算意外。
林軒沒駕照,所以只能架子比較大的繼續讓陳慕雨開車。
反正順路來順路走。
一個要去接媳婦,一個要……也要去接媳婦。
“你爸媽那邊需要什么幫忙嗎?”驅車離開sky基地后,陳慕雨輕聲道。
這個幫忙,自然是指林軒說服爸媽休學打職業的事情,擔心他無法搞定。
林軒想了想,苦笑道:“還真不好說,如果他們反對,我又說服不了,我再跟你說吧。”
陳慕雨點點頭,沒在這個事情上多說,林軒看了眼窗外的街道景況,奇怪地道:“這不是回去的路吧?”
“去馬場。”
“那不是就在別墅旁邊嗎?”林軒記得很清楚,當時在路口就看到了馬會俱樂部的標識。
“她們去的不是那家。”
馬從古至今都不是平民百姓能玩的事物,到了現代社會,因為現代化火器的發展,騎兵已經消失,騎馬就成了有錢人休閑消遣的項目,而林軒不論前世今生,顯然都沒有達到業余時間拿這個來消遣的高度。
路上陳慕雨就隨口跟林軒聊了些杭城幾個馬場的分布狀況,這些馬場定位各有不同,有的是開放的,有的會員制,有的是偏向于專業訓練,有的是偏向于休閑度假,收費、環境和定位都有所區別。
蘇洛雨帶著一雙兒女去馬場自然是休閑娛樂的,之江別墅區那家馬場定位倒也是偏于休閑的,不過先天受限,面積比較小,不過六十畝,一些方面就很難做的好,所以帶小溪小潤去玩的時候,她大多是不愛去那家的。
今天下午去的,是位于古鎮生態園內的一家休閑馬場,占地兩百余畝,相較于城市里那些服務于專業馬術或者商務會談的馬場俱樂部,這家馬場位于農場內,集垂釣、采摘、跑馬、茗茶、食宿、商務會議于一體。
雖說也是有服務于商務會談的部分,但環境卻更親近于自然,帶著一雙兒女,也不說真就在那騎馬,釣釣魚,品品茶,采摘些蔬果,累了也可以直接在那休息,更符合她的定位 當然,收費自然低不了。
林軒跟陳慕雨到的時候,蘇洛雨跟姜淺予她們并沒在騎馬,而是在釣魚,這邊是會員區,人倒不算多,環境很是清幽,兩大兩小都是很招眼球的存在,因而遠遠一眼就能望見。
四人已經換下了騎馬服,依舊是上午在陳家見時的裝束,蘇洛雨一襲純白絲裙,容顏絕麗,氣質脫俗,在這湖光山色里如同謫仙般,旁邊的小妮子身上是打算回老家前趙涵生日時跟林軒一起買的那件裙子,八千多塊的價格曾讓她遲疑許久都沒下決心買下來。
后來還是林軒很大氣地給她拍板買下。
雖然跟他當時買的那身衣服一樣都是用她手機付的錢。
打小就跟林軒同一個年級的她還沒過十七周歲的生日,雖是天生麗質,平日里看著,只讓人驚艷于她的美麗,可此時跟蘇洛雨站在一塊,有了同一個層次上的對比,多少顯得有些稚嫩。
容顏氣質身段都不輸,可……人家畢竟是人妻。
當然,少女和少婦本就沒有高低之分,如果說就此就分出差距,旁人不說,林軒就不會認的。
畢竟這事要是追究起來,他覺得自己也難辭其咎。
釣魚這事林軒很小的時候在老家倒是干過,一兩塊錢買了魚線魚鉤往竹竿上一綁,挖點蚯蚓或者逮個青蛙扯條腿往魚鉤上一穿,就在橋上撅著屁股釣魚,有時候沒錢,從老媽偷根縫衣針拿鉗子火燒擰彎,穿上縫衣服的線,同樣往竹竿上一綁。
哪有眼下這種工具。
當然結果都是一樣的,什么都釣不上來。
兩人看著心情都不錯,蘇洛雨問了句試訓怎么樣后,陳慕雨回答了句很順利,之后也就都沒提過這些事情。
印象里小妮子是不怎么釣魚的,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人好看魚都喜歡,收桿兩回差不多就能提上來一條,她看著也沒釣魚的心境,釣上來一條,就得跟林軒炫耀一下。
林軒覺得自己一場重生脫胎換骨后,心是很能靜的下來的,可完全莫名其妙,坐在那釣了近一個小時,從頭到尾的空竿。
連小溪都釣上來了兩條。
他也不覺得尷尬,被小妮子調侃的時候,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很不要臉地說了句:“天生萬物,哪能什么好事都攤一個人身上,我已經釣到了大魚,小魚自然就不咬鉤了。”
這話聽在不同的人耳中自然意味迥異。
相顧失笑的陳慕雨夫婦顯然認為他指的是加入sky,而臉頰微紅的小妮子卻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當成了他口中的那條大魚。
林軒沒想到自己一直空竿,唯一想要并且已經釣到手的美人魚居然也有人要搶。
準確的說,從小妮子跟著后媽來到頤城定居大概就沒少過想要把這尾誘人美人魚捧回家的人,可真正能來到他面前的情敵卻實在不多。
湯澤算一個。
后來他就消失了。
現在終于又蹦出來一個。
就是曾經大概算是有過半面之緣的跑車男,前幾天趙涵跟鄒悳從西塘回來的時候他去車站,恰好看到了他送小妮子去車站的一幕。
林軒倒不會因此就對小妮子有什么懷疑,就是有點不爽,連帶著對蘇洛雨都有點芥蒂。
老實講,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陳慕雨夫婦對他或者是姜淺予,從未有過任何的惡意,拋開這些不說,蘇洛雨也并沒有表現出來什么心機城府或者說精明的地方,然而一個人聰明與否,根本不需要去特意表現。
大象無形大智若愚,真正去表現的,那就不是真聰明了。
林軒并不是一個真正剛剛步入大學校園不諳世故的學生,他有著足夠成熟的人格與思想,有足夠的洞察力與眼光,自然也懂得判斷一個人。
這個女人很聰明。
哪怕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夠表明那個跑車男是蘇洛雨有意撮合的,林軒也相信自己的判斷,這種聰明人做事不露于痕跡不是怪事,所以林軒不相信這個跑車男連續兩次出現是偶然。
或許沒有惡意,因為她并不是說讓兩人去相親或者怎樣,而只是單純的提供一種接觸的契機,不論是否有好感,都不會有任何的負面影響。
但是……
她是他的。
這就夠了。
跑車男來的時候,幾人剛釣完魚,打算要去果園摘李子,隨后這人到來,倒也是很客氣的樣子,沒等陳慕雨介紹,就忙著跟林軒打招呼,林軒自然也不會將一些什么情緒表現出來,也就笑著應付。
隨后也弄明白了這人的身份,名叫蘇澈,是蘇洛雨的一個堂弟。
他是先跟林軒打招呼隨后才跟姜淺予說話的,表現的倒沒有什么過分甚至哪怕有痕跡的熱絡,待人處事讓人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在摘果子的時候閑聊,會時而搭幾句話。
但男人永遠很了解男人。
所以當打算回返的時候,林軒沒想過要坐這個家伙的車回去,當然他沒車也沒駕照,也不至于矯情到說要打車回去,準備離開的時候,就想先開口,并不需要說太透,說一聲麻煩陳哥了,都是聰明人,自然就會明白他的意思。
卻沒想到他剛張嘴,蘇洛雨就說了聲讓蘇澈送她跟小溪小潤回去,有點東西要他拿了去給嬸嬸,然后又提醒陳慕雨送了林軒兄妹兩個回去后,順道去趟西大見某位李老師。
林軒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東西要帶給蘇澈的父母,也不知道那位李老師是不是存在,亦或者說,不知道這個據小妮子說曾是陳慕雨年少時期半個人生導師的蘇家大小姐,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她說話完全是很隨意與平常的語氣。
林軒也沒在陳慕雨臉上看到哪怕任何一點端倪。
所以他不知道答案,可不得不承認,蘇洛雨這種安排,讓他心里對她的一些芥蒂消散了很多。
更大的意外在隨后。
陳慕雨開車送兩人回去,林軒自然坐在副駕位上,小妮子坐在后排,跟蘇洛雨分享一些今天拍的小溪小潤的照片,時不時地也插幾句話,然后車過西湖旁時擁堵了一下,小妮子伸著腦袋看了下前面擁擠在一塊的一輛輛車,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樣子問了句:
“陳哥,這邊的牌照好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