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喜八十八番,混一色六番,單調將一番,一計九十五番!”
李秀寧眉飛色舞的道:“每番一百貫,一共九千五百貫!”
說完,李秀寧挑釁的望著楊蓉。
九千五百貫,可不是九千五百塊,如果折算成后世的人民幣,那差不多相當四千多萬!
當然,這不是一夜,而一把。
恐怕后世一擲萬金的大土豪也不敢這么玩。
楊蓉卻依舊面不改色。
今天這場麻將是一輸三家。
她一個人輸,李秀寧、李道貞和長孫無垢三個人贏。
她來陳應府邸上的時候,帶著足足五萬貫大額錢鈔,如今早已輸得差不多了。
楊蓉低頭看了看身邊的錢箱子,里面還有區區幾十張,雖然還有幾千貫,絕對不夠九千五百貫。
楊蓉今天自然也是有目的的。
和陳應的事情,她對李秀寧還是有愧疚的。只要能讓李秀寧息怒,化干戈為玉帛,花點錢她并不在乎。
長孫無垢似笑非笑的道:“武夫人,要不要奴借給你?”
當然,長孫無垢作為大唐通利錢莊的第二大掌柜,手中掌握著五十萬貫以下貸款的權利。
楊蓉想了想道:“可以,先貸三十萬貫!”
李秀寧冷冷的笑道:“有道是,親兄弟明算賬,我們雖然是親戚,可是錢莊也有錢莊的規矩,你也是錢莊的股東,應該更清楚。”
楊蓉面不改色,淡淡的笑了笑:“我用錢莊的股東作質押,你們以為如何?”
大唐通利錢莊有組建之初,就是弘農楊氏、侯莫陳氏、李建成、李元吉和陳應五個股東組成,后來經過發展。
陳應又吸納了一部分皇室成員,特別是在李建成執行精兵簡政的時候。陳應又一次把大唐通利錢莊直接充當了大唐官員以及全軍將士的俸祿發放,還有養廉賬戶,這樣以來,陳應不好再做大唐通利錢莊的最大股東。
如今的通利錢莊股分,分為四大塊,李建成代表的朝廷占四成,陳應占兩成,弘農楊氏則占半成,楊蓉也占半成,其他小股東也占半成。
千萬不要小看這半成股份,由于是原始股,如今大唐通利錢莊儲蓄金額已經突破八千七百萬貫,而貸款則高達一萬四千余萬貫。
哪怕只有半成的股份,價值也高達兩百萬貫之巨。
李秀寧雖然不懂經濟,但也知道大唐通利錢莊半成份子的價值,如今這半成份子每年分紅都不止三十萬貫,拿出來質押,別說三十萬萬,就算三百萬貫李秀寧也絕對愿意。
長孫無垢沒有直接做主,畢竟李秀寧這個正牌夫人在這,還輪不到她來做主。
李秀寧點點頭道:“觀音婢,給她一百萬貫!”
長孫無垢點點頭道:“好的!”
說著,長孫無垢認真的寫出一個收具憑證,將楊蓉的股份憑證收下。其實看到楊蓉掏出股份憑證的時候,長孫無垢就看出了楊蓉的本意。
哪怕楊蓉再富,也絕對不把價值兩百萬貫的一紙憑據隨身攜帶著,至少陳應從來不怕這個東西拿著,自從大唐錢莊組建那一刻起,陳應股份一直放在錢庫中。
楊蓉拿出這個憑證,于其說賭氣,不如說是來委婉的退還大唐通利錢莊的股份。
別看只有半成份成,大唐的藩王,還有勛貴們一直望眼欲穿。
眾人一直拿獲得通利錢莊的股份,這就是一只會下蛋的金雞,只是苦于沒有機會而已。
現在好了,陳應拿著這半成份子,至少可以套現兩百甚至三百萬貫現錢。
麻將雖然繼續,可是李秀寧此時望著楊蓉的目光,變得柔和多了。
楊蓉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是一個非常識大體的女人,對于如今的大唐朝廷而言,陳應和李秀寧就是一個另類。
別看陳應似乎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問。關鍵是,李建成與門閥交惡之后,陳應創辦的大唐工業大學,其實四百多名大學生在畢業之后,充斥著朝堂。
雖然這些人級別不高,大都是六部之中的司薄、司籍、司閨、典籍、典言等六七品小官。
雖然他們都是小官,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很快就會慢慢升任更高級別的官員。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鄉黨是無法避免的,特別是他們現在隱隱以大唐工業大學的大學系自居。
師兄弟們相互提攜,相互照應,不升官才是怪事。
對于其他部楊蓉不甚清楚,然而對于武士彟掌握的工部,虞部的的六名司薄、六名司籍全部都出自在大唐工業大學。
將來就算李建成想淡化陳應的影響力,恐怕也力有不逮。
特別是這一次,別看陳應下獄有驚無險。事實上,從李靖、李世績、李孝恭、李道宗、楊恭仁都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如果不是左監門衛的玄字號密探將消息刻意隱瞞下來,大唐就要動搖了國本。
沒有錯,就是國本。
安西軍在一個月前突然進入一級戰略狀態,所有部隊下放一個月的干糧,所有鎮堡全部放箭數以百萬計的弓弩。特別是安西的疏勒學院,十四個作坊搶班加點,在短短一個月內,光工奴就累死了三萬余人,緊急打造了二十六輛蒸汽機火車。
據粗略估計,這二十六列火車可以將二十六個全副武裝的折沖府在半個月開到長安城下,如果光運輸糧食和裝備,可以足夠讓五萬騎兵在一個半月內抵達關中。
這是陳應暗中的能量。
楊蓉知道除非有一天陳應真死了,否則,無論誰當皇帝想動陳應只會有一個下場,整個安西變天。
李秀寧的手氣似乎在這一刻用盡了,她要的牌打了四五圈都沒有摸到。
在這個時候,李秀寧淡淡的問道:“觀音婢,咱們府上的仆從例錢發了沒有?”
長孫無垢正準備打牌。
李道貞率先打了一張“發財!”
“碰!”李秀寧又望著長孫無垢道:“年關將至,咱們府上準備的都萬事俱備了吧?”
此時,長孫無垢終于琢磨出味道來了。
李秀寧正在作弊。
萬事俱備,不就是只欠東西嗎?
長孫無垢本來就是對對胡,一對東風,一對九條。
現在只好咬牙打破胡了。
長孫無垢將東風打出去。
“東風”
“碰!”
李秀寧又道:“記得,本宮吩咐的事情,一條都不能少!”
長孫無垢正準備打牌。
聽到李秀寧的意思,一條都不能少,這不是九條嗎?
想到這里,長孫無垢悄悄看了看牌面,雖然有些不舍,還是拿起九條打了下去。
“九條!”
“碰!”
李秀寧大喜道:“你放心,本宮不是一毛不拔的人,干得好有賞!”
楊蓉看著李秀寧如此光明正大的出千,她也沒有辦法。
反正就是哄著李秀寧開心。
楊蓉將手里的夾子拆掉。
“幺雞!”
“胡了!”李秀寧的笑容更加燦爛。
女人之間的交鋒。
在這個時候,陳應充當了鴕鳥。
當然,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陳應貿然上前,很容易成為眾女的靶子。
陳應非常沒有骨氣的選擇的避其鋒芒。
反正四個女人如此爭斗,陳應來一個眼不見為凈。
當然,他也清楚。
四個女人,誰是簡單的角色?
雖然長孫無垢不是陳應的女人,她更是千年賢后,身上沒有半點污點。
做人能成功到這個份上,沒有光靠賢惠就可以成功的。
事實上,李世民在長孫無垢死后也開始膨脹了,能將李二壓制得死死的,要說長孫無垢沒有手段,除非腦子進水了。
至于楊蓉,在歷史上更不外人道。
楊蓉死后,武則天殺了賀蘭敏之,還說楊蓉與賀蘭敏之通奸。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九十多歲的老太太,賀蘭敏之真能硬得起來,那絕對是千古人才。更何況,以當時賀蘭敏之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討好一個無官無職,無權無勢老太太。
這當然也人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
陳應剛剛起床,就接到稟告。
“王珪拜訪!”
陳應非常奇怪,王珪與他同為東宮舊臣,不過陳應與王珪的私交雖然算不上不睦,絕對算不上深交,除了公事往來,陳應幾乎沒有與王珪的交集。
時間不長,王珪顫顫巍巍的來到前廳。
賓分主客落坐。
“王相國是無事不登寶殿,不知此行所謂何事?”
突然,王珪起身朝著陳應叩拜。
這讓陳應大驚失色。
陳應縱然再托大,也絕對不能讓王珪叩拜。
畢竟,王珪是大唐六大相國之一,而且年齡又是比陳應大了足足一輪。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陳應急忙托起王珪道:“王相國,你這是……”
然而,王珪也是一個死性子,趁著陳應以為他要起身時,再次突然下跪,這讓陳應措手不及。
看到這一幕,陳應頭大了。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能讓當朝相國不惜屈膝下跪,事情絕對小不了。
陳應扶起王珪道:“王相國,你若是再這樣,陳某只能轉身就走了!”
王珪這才緩緩道:“謝謝你!”
劉玄意的事情,于李建成而言,是禁忌,更是逆鱗,碰不得,更揭不得。
王珪死了兒子,因為牽扯到公主,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吞。畢竟皇帝還需要臉面,朝廷也需要臉。
誰敢公開審理劉玄意與公主通奸一案,這是皇室開國以來最大的丑聞。
王珪最無奈的時候,陳應出手殺了劉玄意。
無論陳應出于什么目的,王珪這個恩情不能不承。
當然,陳應也知趣的沒有提這茬。
再次落坐,王珪這才陳應道:“珪此來是受人之托,特別向陳令公詢問一事!”
接著王珪將裴矩求他向陳應問親之事。
畢竟這是一個大家都需要顏面的時代,裴矩以其嫡女,嫁于陳應的庶子為妻,本身就是跌份的事情了,如果再被拒絕,則更會顏面掃地。
這樣以來,只能以非正式的身份事先詢問一下。
如果陳應愿意,陳應再派人給裴矩求親。
那么事情就會水到渠成。
在這么剎那間,陳應有點失神。
李嗣業已經十二周歲了,在這個時空,長孫無垢已經生下李承乾了。
而陳應自己是該準備操辦兒子的婚事,更是準備當爺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