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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陳應的王道與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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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貫二錢的俸祿自然不多,不過七貫兩百錢能買到的東西絕對不算少。如果全部購買糧食可以買到十四石又四斗,足夠一家五口人吃上一年。

  關鍵是,這卻是唐軍將士額外拿到的錢。

  原本唐朝將士只享受著土地帶來的收益,他們在渡過最初期的生存問題之后,慢慢開始變得惜命,變得安逸起來。畢竟,人的欲望是無窮的。在建安元年,曹操開始屯田,這些原本為青州黃巾軍降卒,除了一條命,其他一無所有。

  于是,因地制宜產生了官府出錢、種子、土地和耕具,流民出力進行屯田,如果使用官牛,收益的六成歸官府,四成規個人。如果不用官牛,那么收益對半分。

  其實,所謂的這個制度遠比在美國農場給農場主打工收益要多,任何企業絕對不可能將收入的一般與職工平分。一般企業能拿出百分之三或者百分之五就算有良心的企業了。

  然而,人的欲望是無窮的。在熬過了最初困難的時期,這些軍屯和民屯就不愿意干了,他們認為是曹氏過度剝奪他們的權益與自由。

  司馬篡魏因此而產生,這與權謀無關,這與智慧無關。兩漢時期,出現的娃娃皇帝很帝,就連霍光也被一紙詔書,抄家滅族。只要朝廷沒有丟掉人心基礎,其實陰謀注定不可能成功的。

  李建成與陳應在一起的時候,陳應就曾反復叮嚀李建成,大唐的府兵制必須改革,否則長此以往,朝廷會引起藩鎮之禍害。

  因為,大唐的府兵根本就沒有辦法調動,別說將領,就連士兵也不愿意輕意調動,就像江左的折沖府,那里雨水多,而且一年可以兩熟。同樣種植一百畝地,江南可以收入四百石或五百石糧食,而關中則有兩百石左右,而河西則只有一百五十石左右,而且時常干旱。

  土地有貧瘠與膏腴各有不同,人心自然不齊,短時間讓他們打仗沒有問題,部隊調防過非常困難。

  李建成是知兵的皇帝,自然知道,大唐軍隊調動不成問題,畢竟他外鎮突厥,開拓西域,把吐蕃這個宿敵也干掉了,還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敢造反。

  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他是有足夠的威望,絕對的威信,可是太子呢?

  李承道如今年方十二歲,陳應身邊歷練。可是眼下大唐滅了東突厥,打服了西突厥,平了吐蕃,可以說近年來,根本就沒有什么大規模戰事爆發。李承道也沒有歷練的機會。

  他將來可以降服得了這些驕兵悍將嗎?

  將土地與將士捆綁在一起,很容易形成以將領為首利益集團。雖然陳應沒有明言,可是朝廷的軍令,絕對沒有陳應的將令好使。

  現在固然他們君臣相知,可是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

  如今最有戰斗力的軍隊其實就是長安十二衛、安東軍與安西軍這三支軍隊,三支軍隊全部都拿著大唐最好的待遇,享受著最好福利。

  當然,十二衛大軍與安西軍隨時可以接受調動,將士們無牽無掛,他們有錢可以隨意置田,但是卻又不會被土地束縛著。

  這樣做的原因,用七貫二百錢的軍餉,來彌補免稅的損失。事實上,將士們絕對不會有怨言,大唐的稅率極低,每丁每年要向國家交納粟二石,稱做租;交納絹二丈、綿三兩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稱做調;服徭役二十天,閏年加二日,是為正役,國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則每丁可按每天交納絹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標準。如果全部折算成錢的話,相當于每年三貫左右。

  用七貫二百錢換取三貫錢的免稅特權,這相當于給將士增加了一倍多的利益。

  其實李建成也算是一石兩鳥。

  世族門閥是李建成眼下最大的敵人,他要給世族門閥挖一個大坑,世族門閥把強盛極致的楊廣完成了昏君,隋朝也煙消云散,一旦他們重復原來的辦法,李建成就會成為楊廣第二。

  李建成先下旨,永不加賦,獲得黎民百姓的好感。

  再向軍隊發放俸祿,大唐如今錢鈔使用越來越廣,每年七百多萬貫軍餉的投入,最終也會流向市場,這樣以來,大唐的物價絕對會慢慢膨脹,世族門閥的財富也會慢慢縮水。

  不得不承認,這些世族門閥有的是聰明人。在得知李建成給軍隊放發俸祿的時候,而且這些軍餉全部都是錢鈔。

  這些世族門閥就準備囤積大唐市面上流動的錢鈔,只要抵達了一定的數量,就可以把錢鈔的信用,擠兌破產。

  一旦信用破產的錢鈔,就如同廢紙沒有什么區別。

  關鍵是隨著一輛一輛運載著銅錠的馬車抵達長安,這些世族門閥馬上發現了內侍監鑄幣坊爐火日夜不熄,這些世族門閥馬上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些銅錢已經超出了世族門閥的所有流動資金,特別是最富的太原王氏退出了這場游戲,這讓其他六大家族產生了遲疑。

  不得不承認,這些世族門閥有的是聰明人。當朝廷有恃無恐的開始開動印刷錢鈔的機器時,市面上的錢鈔數量一多,他們就想著吃下錢鈔,已經力不從心了。

  世族門閥的在目前的大唐來說是個問題,但是以后肯定就不會是問題。軍隊的事兒,在目前的大唐來說不是個問題,但是以后肯定就是個大問題。

  根子還是出在大唐的人口基數上,與歷史上不同。在歷史上貞觀四年大唐人口堪堪一千五百萬,然而此時在這個時空,大唐的此時的人口是近三千萬的,也就是說,大唐以后的人口單位要用億來計算。

  如果不在初唐處理好世族在地方壟斷田畝的問題,以后就會出現大問題,這時候可沒有雜交水稻那種逆天的玩意,畝產低的令人指。所謂的王朝輪替,就是因為地力不足以養活人口之時。

  人口超出土地承載的極限,人均分配到的糧食不夠吃,就必然會有人餓死。

  不甘心等死怎么辦?那就只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至于什么五行輪回,什么吏治,不過是表面現象,親眼見識到繁榮富強的大隋朝轟然倒塌,李建成就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忽悠人罷了。

  大唐眼下的最大問題,就是加強皇權,平衡朝廷與世族門閥的關系。其實世族門閥與皇權,就像是一對夫妻,雙方有合作也有爭執,要想半斤八兩,肯定矛盾不斷。除非一方強勢,一方選擇退讓。

  李建成思來想去,自己絕對不會是退讓的一方。

  在龜茲,陳應為了躲避如虎似虎的妻妾們,只好細心的教導孩子們讀書,李嗣業、陳謙、太子李承道、蘇定方的兒子蘇慶節,張士貴的兒子張志龍、張志虎(根據舊《唐書》記載)做段志感的兒子段瓚、段瓘、郭孝恪的兒子郭待封、郭待詔等十幾個少年在一起隨著陳應學習。

  這里面年齡最大的其實是張士貴的兒子張志龍,如今年輕已經二十二歲,年齡最小的其實是羅士信的兒子羅延慶,剛剛一歲。不過陳應絕對不會教導一個奶娃。

  面對十數名安西軍二代們,陳應也是做足了功課。

  不過,陳應顯然忽視了這個時代孩子們的早熟,若非陳應見多識廣,還真招架不住。

  李承道躬身道:“少傅,學生請問,陛下治國,何為霸道,何為王道?”

  其實,這個李承道人少鬼大,對于何為霸道,何為王道的爭論,在朝堂上魏征與封倫早已結論。

  此事以魏征完勝,而封倫完敗而告終。

  李承道作為太子,他自然是看過這場開元有名的朝議記錄。

  李承道是想知道陳應到底是如何看待什么是王道,什么是霸道。

  陳應豈會看不出李承道的用心?如果他看不出,這兩世為人,他就全活到狗身上了。

  陳應朗聲道:“所謂的王道就是,東突厥自從武德初,就屢次犯邊,屠戮我大唐軍民百姓,毀我城池,劫我大唐糧草、財物,那就一定想方設法把他們滅掉。這就是王道,吐谷渾犯邊、吐蕃犯邊,我們大唐滅掉他們,這就是王道。所謂的霸道,就是不管他們有沒有招惹大唐,都要滅掉。這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為了大唐的絕對安全,大唐周邊絕對不允許有可以威脅大唐安全的勢力或國家存在!”

  陳應沉吟道:“至于君子之道,便是滅掉他們之前先告訴他們一聲。所謂大唐之道,便是諸蠻夷自古以來便是注定被滅掉。”

  對于這些少年的能不能理解陳應的話,陳應也不在意。

  可是,年紀最大的張志龍聽完陳應的話,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張志龍壓低聲音道:“今天你們都管好嘴吧,不要把此事說出去!”

  “為什么不說出去?”陳應不悅道:“本大將軍是敢作敢為的人,難道要讓本大將軍當藏頭露尾的小人嗎?本大將軍既然敢說,就不怕他們知道!”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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