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風俗的不同,扶桑大陸似乎沒有部落這個概念,他們都以城邦作為生活群體,他們的城守名叫威齊洛波契特里,其實是他們本地上古神話里的戰神,威齊洛波契特里負責城邦里的防御,以及對敵人的進攻,掌握著城邦里的全部武裝力量。
負責管理的城邦的人,叫特拉洛克。
看著李世民樹起龍旗,他們自然而然的認為,這是他們的新王。于是,各個城邦的部落中的威齊洛波契特里和特拉洛克全部帶著青壯武士,前來朝拜。
李世民每天都可接受各個城邦的首領前來拜見,由于語言太多,杜如晦雖然聰明也不過了解幾種土著語言,他們都是像啞巴一樣,打著手勢,帶比劃帶說,反正完成了交流。
其實,他們各個城邦向李世民獻出一塊狗頭金,或者一些銀子,李世民還賜給他們一些絲綢,或者茶葉。
在十幾天后,李世民突然發現一種城邦圖騰是玄免的福布斯首領鮮虞虎(音),李世民能記住這個特別的首領,主要是因為“鮮虞”這個姓氏,鮮虞亭是子姓鮮虞國的故地,是商人活動的區域。
而且,這個鮮虞虎盯著李世民嘰里呱啦的大吼著,神情非常激動,還是程知節簡單粗暴的用盾牌砸了他好幾下子,總算讓他安靜了下來。
李世民望著鮮虞虎奇怪的道:“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來了?”
鮮虞虎轉而指著李世民身邊的侍衛手中的盾牌,神情變成激動而瘋癲起來。這個時候,幾名福布斯城邦的武士,架著一個藤轎,抬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這名白發蒼蒼的老人望著秦王府護軍將士手中的虎頭式的盾牌,他突然掙扎著,從藤轎上下來,然后沖著那種虎形盾牌五體投體。
眾福布斯族人面面相蹙,不知所措。
白發蒼蒼的福布斯老人,開始用獨特韻律的聲音,開始吟唱起來。
聽著老人吟唱聲音,杜如晦的臉變得古怪起來。因為他聽不懂鮮虞虎的話,卻可以聽懂這名老年福布斯人的話。
老年福布斯人所說的話,就是上古時期的雅言,所謂的雅言,就是古代的普通話。
杜如晦博學多才,一邊聽著,一邊向李世民解釋道:“我們來自遙遠的天國,我們的生活原本富足安樂,有一天天火,在西方開始燃燒,天火席卷,燃燒了殷都,把繁華的殷都燒成了廢墟。有的人被天火燒死了,有的人被被罰作奴隸。我們在圣王的帶領下,放棄了家園,離開天國……”
李世民的眼睛瞪得渾圓,指著福布斯老人喃喃的道:“他們……他們……”
杜如晦道:“非常有可能,他們發現我們不同的時期,并不是因為我們的龍旗,與他們的羽蛇神相似,而是因為這個虎形盾牌。”
李世民當然明白,這個盾牌上包裹的鑄鋼虎頭,用寫意雕塑,也只有華夏獨有,扶桑大陸雖然也有虎,不過卻是美洲虎,然而美洲虎卻屬于美洲豹與美洲虎之間的一個物種。可以這么說吧,華夏最大的虎,要屬東北虎,成年體重在兩百五十公斤左右,即使體型相對較小的華南虎,也有一百五十公斤左右,但是美洲虎卻只有一百公斤左右。
這種巨大差距,除非是瞎子,否則都能看出明白。
杜如晦試著用雅言用這個福布斯人交流,果然老年的福布斯人能聽懂杜如晦的話,當然他們的交流已經有太多障礙,杜如晦的雅言與福布斯人的雅言多少有區別,大體相當于客家話與粵語的區別。
老年福布斯人述說著一個完整的故事。從圣王(攸候喜)帶領下,二十五萬殷商軍民分成五路,開始了數萬里的逃亡之路。根據這個吟唱的詩歌(姑且稱為詩歌吧。在后世,殷福布族人仍堅稱他們是殷人后裔。有人問,即使有華夏血統,為何不是漢人或唐人后裔,他們回稱“他們是世代相傳的”)
殷福布族一直流傳著天國的傳說,特別是對于羽蛇神的崇拜,雖然華夏的龍和羽蛇神非常像,事實上也有本質上的區別。(龍上古時期流傳下來,其實也一直在演變)殷福布族在三千年前是五大遷徙王族之一烏兔族的分支。
雖然秦王府護軍穿著黑色的甲胄,雖然風格和傳說中的天國制式并不一樣,可是無論眉毛和眼睛,和他們都是一樣的。但是對方采取鋼鐵甲胄,而且制作精美,絕非印第安人可以制造出來的。而且這種制式風格的鎧甲和傳說中天國甲胄風格屬于一脈相承。
時間很長,中年殷福布人終于把這個故事吟唱完畢。他跪在舟首沖李世民大吼道:“殷地安好?”
李世民這時終于聽懂了。
杜如晦告訴福布斯老人,李世民是唐國秦王。
聽到“唐”字,老人朝著李世民緩緩頓首。
示意李世民要向他施禮。
李世民愕然,通過交流,老人向杜如晦提出了抗議。他說唐國乃商王治下的侯國,而鮮虞國則屬于商國公國,李世民理應向他施禮。
聽到這個解釋,李世民哭笑不得。
李世民只好耐心著性子向鮮虞虎等人解釋,周國早已滅亡一千多年,現在天下是唐國。
聽到周國滅亡,周圍的福布斯人放聲高呼:“殷地安!”
無風不起浪,任何一種學說或傳說,都會有一定的事實根據。美洲土著是不是殷商遺民,如果沒有相符合的證據,也沒有生存空間。世界上的種族萬萬千千,不計其數。然而華夏從來沒有說過與其他民族或土著部落有關遺民的傳說。
關于印第安人是殷商遺民的起源主要來源途徑。一八九八年康有為變法失敗,流亡美國。在觀看了美國(IndianReservation)時大吃一驚:這些美洲人的眼睛、皮膚、頭發、語音為什么如此象中國人?后來,他訪問墨西哥,并受到墨西哥總統的親自接見。到馬雅文明遺址研究后,他發現:“此處一磚一石,一城一廟,與我萬年來的中華文明無異也”
后來到了到了公元1910年清朝滅亡前夕,清朝政府派歐陽庚為特使,東渡墨西哥,辦理墨西哥革命時殺死華僑300多人的索賠案。歐陽庚辦完專案后的一天,當地印第安百余家族的代表,前來找歐陽庚請愿。他們告訴歐陽庚:墨西哥革命時,殺死印第安人750名,這些印第安人是中國血統,殷人后裔,叫殷福布族,是3000年前從天國經天之浮橋島到這里的。請求清政府一并保護索賠。
事實殷商遺民遠渡美洲的事情,并不是中國學者牽強附會的,而是因為有不少中美洲民族自己承認他們是殷商遺民。中國開始慢慢熟悉美洲大陸是清朝中后期的事情,那個時代就連中原也處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就算抱粗腿,那些美洲部落也不會抱中國的粗腿。
位于尤卡坦半島的殷福布族,就是殷商遺民二十五軍隊二十五部落移民的一支,這二十五萬軍民很多因為遇到風暴,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抵達美洲大陸,就消失在了大海上。而勉強到達美洲的部落也因為損失慘重,受到了當地土著的攻打和殺戮,幸存的部落人口非常少,有的和土著通婚,慢慢被土著同化掉了。但是也有一些部落卻是在強敵環繞的情況,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福布斯人相互傳告,李世民他們來自天國大唐,是殷商的侯國!”
李世民正愁無法統治整個秦王城,秦王府周圍已經探明的城邦足足有五十多個,李世民也想過效仿趙佗,與土著通婚,關鍵是趙佗有五十萬大軍,很短的時間可以融合百越,可是李世民只有一百多人,他們就算全部變成種馬,要想生出一個民族,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李世民在秦王府城頒布秦王令,聲稱,他是奉唐國皇帝之命,不遠萬里前來尋找殷商遺民,帶著他們返回殷地。
隨著這個政令的傳出,一百多名秦王府士兵,開始與福布斯族人展開唐言學習,然后,利用大唐先進的農業科技,帶著他們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在秦王城城邦治下,福布斯族真正更名為唐人,福布斯族內的華姓、鮮虞姓、子姓、問姓、艾姓、殷姓、福姓以及孤竹姓共八大姓氏族人共五千余人,成為第一批唐人。他們享受一等國民待遇,不僅不用納稅,也可以成為各級官員、武士以及學者。
僅僅納稅一項,就讓其他城邦的特拉洛克們急了,憑什么福布斯人可以享受免稅的待遇,而我們不行?
于是,他們查清了,原來自稱是殷人后裔,就可以免稅。
于是聰明的城邦開始向大家灌入,我們也是殷商遺民,來自遙遠的天國。
李世民悲哀的發現,阿茲特克人根本不在意血統,特別是與特斯科科人和特拉科潘人通婚的現象非常普通。用一句不好聽的話說,阿茲特克人就是一個雜種民族,幾乎八成以上的百姓都擁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血統。其本人是阿茲特克人,其祖父就是科拉科潘人,其曾祖就是特欺科科人。甚至很多人都說不出自己是什么血統。
李世民這才發現,其實阿茲特克就像當初秦末年漢初一樣,無論是秦人、或是燕人、再或者是楚人,都可以統一稱為唐人。為了方便省事,在整編戶籍的時候,統一定義為唐人,只保留姓氏。
然而,真有不開眼的人,與阿茲特克帝國南方霸主蒂卡爾帝國關系較好的契契梅克就不信心,他們一支約兩千余人的狩獵隊進入了扶桑唐國東南部原科拉科潘(現在為扶桑唐國泉州),改成唐人的科拉科潘人發生的戰斗。
李世民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二話沒有,就命令左將軍程知節率領麾下前鋒將軍鮮虞虎共四個折沖府,六千余人馬,急行軍五百余里,殺進契契梅克的領地。直接把這個擁有兩萬余人的部落給消滅了。按照阿茲特克人的傳統,所有的戰俘統統用來祭司神靈,婦孺都成了戰利品,被迅速瓜分。
在經過契契梅克事件之后,扶桑大唐周邊部落頓時大震。
世界民族之林,向來都是物竟天擇,強者為尊。唐國崛起,大有誰敢不服就揍誰的架勢。就連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的蒂卡爾人也裝聾作啞。這讓這些小部落也聲稱,他們也是殷商遺民,和唐國人是同宗同源。
這種淺演民族有一個特征,就是統治階層號稱是什么族,其族民也就被冠以某族的名號,而且經過一二代人以后便會形成自我認同,不過這種自我認同又十分脆弱,要是再來一個更加強大的征服者,統治個幾十年后,同樣血脈的人又會變成雖外一個民族。李世民卻不管不顧這些問題,這些愿意歸附的民族,統統接納。
在不足一年的時間內,李世民通過這種方式,兼并周圍五十六個城邦,將周圍兩百余萬百姓納入統治之中。
李世民每當夜晚,就會遙望著西北方向:“我李世民會回來的!”
長安顯德殿東配殿內,李建成與鄭觀音躬身而立,朝著魏征、陳應、房玄齡躬身而禮。
李建成引著魏征、房玄齡陳應三人坐下。
侍女打開案幾上一道菜的蓋子。
李建成伸手指著菜道:“玄成,這便是關中最著名的菜肴羊羹。羊羹源于周朝的牛羊羹,關中的羊羹,味道鮮美無比。朕小時候,最愛吃這道菜,玄成是河北人,玄齡是山東人,是這樣的關中美食,以前應該不常吃。嘗嘗!”
鄭觀音暗暗捅了李建成一下。
李建成尷尬的笑了笑。
房玄齡臭著一張臉道:“陛下從小錦衣美食,臣實在不敢比。”
陳應看著二人,急忙道:“臣最喜歡這道菜,我可以大飽口福了!”
說著,陳應狼吞虎咽的大嚼起來。
李建成尷尬地笑了笑,手指第二道菜道:“這道菜,叫釀皮,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名貴菜肴,只是做法奇特,在關東、河北怕是很少能吃到。這也是關中人最愛吃的。”
魏征伸筷子嘗了一口,皺起眉頭道:“蒜汁太濃,若是多放些醋,倒還不錯。”
房玄齡根本就沒有動筷子。
李建成嘴角抽動,勉強擠出笑容。
鄭觀音努力的憋著笑,仔細的打量魏征與房玄齡。
李建成深吸一口氣道:“玄齡,再嘗嘗這酒,黃桂稠酒,源于周代的醪醴……”
房玄齡端起酒,飛快的打斷了李建成的話。
房玄齡道:“這酒臣喝過,不如齊州的青州的醇香。”
李建成皺起眉頭。
鄭觀音趕忙在案幾下面拉扯李建成的袖子。
李建成強行按捺不悅,深吸一口氣,再次撐起笑容道:“建成準備拜玄齡為參知政事,請玄齡協助建成,為大唐開創天下長安的太平盛世。”
房玄齡不為所動的道:“陛下,臣有三件請求,不知陛下可否答應?”
李建成看了陳應道:“但有所請,建成無有不允。”
房玄齡喝了口黃桂稠酒,皺眉放下,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體道:“第一件,官爵是國家名器,不可輕授濫封,宰相為中樞揆首,一舉一動,干系天下,更不能隨便選拔,任官授職,要慎重……”
李建成咂咂嘴,一臉無奈。
房玄齡接著道:“第二件,納諫言,偏聽則暗,兼聽則明,若聽不得不同的意見,再好的皇帝遲早也要變壞;第三件,重職司,將朝廷之權還諸朝廷,作為君主,不應該輕率干涉臣下行使職權,否則就是對臣下的不信任,也是對國家大事的不負責任。”
房玄齡說完,掄起筷子開始挨個品嘗菜肴。
李建成口中喃喃,卻一時間找不到話語。
鄭觀音面帶微笑,看著入神的李建成和踞案大嚼的房玄齡與魏征。
魏征朝一旁的侍女招手道:“拿點醋來!”
李建成訕訕然的道:“朕略不適,先去方便一下!”
說著,李建成甩袖而走。
陳應趕緊跟上去。
走到大殿外,李建成依舊滿臉忿忿不平,他看著陳應追來,馬上發泄著嘮叨道:“陳應,你今天可是都看見了,我是掏心掏肺,一片赤誠,房玄齡卻毫不在乎,指東畫西,我看這個房玄齡,還是記恨我……還念著二郎的好!”
李建成郁悶地嘆口氣道:“朕與房玄齡的仇怨,看樣子是化解不開了,他根本就不愿意全心全意為朕做事情。”
陳應卻一臉輕松地道:“我倒是覺得,房玄齡今日的舉止,合乎情理,他確實沒有理會你那個宰相的任命,也沒有對你的重視,感激涕零,可是齊州名士,實實在在的,給了你三條很有用處的建議。這三條建議重不重要?”
李建成皺眉道:“這三條建議,自然是極好,可是……難道宰相的職位,還不能表達……我對他的重視和尊敬嗎?”
陳應輕輕笑了笑道:“陛下,您也熟讀經史,當知,行王道與霸道的優劣,當年秦始皇行霸道,英年早逝,大秦二世而亡,隋文帝行霸道,二世而亡,漢武帝行霸道,晚年巫蠱之禍,整個長安死難超過十萬人,大漢十六軍候,或是被殺,或是被貶低共有九人,三去其二。”
李建成看著陳應有些發愣道:“你也以為房玄齡與魏征是對的?”
陳應點點頭道:“皇帝是天子,但是更是一個人,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陛下該放手時就要放手!”
李建成看著窗內的魏征與房玄齡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