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李世民的腦海中瞬即浮現這個名字,還有陳應那一臉漠淡的笑容。
李世民發誓,如果有機會他非常想搗爛陳應那張俊俏的臉。原本李世民是長安城里少有的青年俊杰,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是自從陳應出現之后,他這個長安第一帥,已經帥不起來了,只能屈居第二帥。關鍵是,這天下人都記得第一,你要是問世界第一高峰,九成成的人都知道是珠穆拉瑪峰,可是要問第二高峰,估計大部分人都回答不上來。
因為陳應比李世民更帥,這讓李世民心中非常不滿。這不是最憋屈的人,最憋屈的是,他原本可以成為大唐威震天下的無敵名帥,唐軍將士心中信仰,心中的軍神,可是陳應又搶了他的風頭。
杜如晦點點頭道:“不錯,平陽公主殿下身體抱恙,除夕之夜,陛下肯定會下恩旨召見他進入太極宮守歲。”
程知節不以為然的笑道:“陳應那又如何?只要他敢去,一并收拾了,他還真能有三頭六臂不成?”
“陳應自然沒有三頭六臂,也是凡人肉胎,傷了會疼,腦袋掉了一樣會死!”杜淹則滿臉苦笑道:“諸位難道沒有想過,闞棱何以只身收降江淮軍十數萬亂軍?那是因為闞棱在江淮軍軍中樹立了無敵的形象,江淮軍將士任何人都知道,闞棱是杜伏威的義子,也知道他是江淮軍第一猛將,只要他出現,就意味著勝利,與他敵對,就意味著敗亡!所以十數萬江淮軍將士,卻無人敢拿著兵刃對準闞棱!”
在冷兵器時代,將軍的個人魅力與威名是非常強悍的,事實讓不光闞棱可以讓舊部放下兵刃投降,就連敵人也升不起抵抗的意志。比如后世唐朝的左驍衛大將軍薛仁貴,他一生戰功赫赫,創下來降服高句麗,三箭定天山的赫赫威名。哪怕有了大非川之敗,仍然不減他無敵的威名。
永淳元年(682年),單于都護府(治今內蒙古和林格爾西北)檢校降戶部落官阿史德元珍投奔于自稱突厥可汗的阿史那骨篤祿。阿史德元珍進犯并州(今山西太原)與單于都護府北境,又入侵云州,薛仁貴奉命征討。
薛仁貴脫掉頭盔去見他們,突厥人仔細一看大驚失色,都下馬排隊拜揖,漸漸逃走。薛仁貴乘勢追擊,大敗突厥軍,斬殺上萬人,俘虜兩萬余(一作三萬)人,奪取駝馬牛羊三萬余頭,取得云州大捷。
杜淹說到這里,程知節頓時沉默了。
別看論功夫,程知節不弱于陳應,但是陳應這個人絕對強過他一百倍也不止,一旦讓秦王府護軍對付陳應,除了個別李世民的死忠之外,恐怕大部分士兵不敢舉刀對準陳應。
房玄齡又接著道:“大王,難道忘記了,平陽公主與陳大將軍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平陽公主振臂一呼,整個長安城會有多少青壯效忠平陽公主?”
這是大唐的歷史遺留問題,當初十數萬娘子軍被解散整編,大部分士兵因開唐之功,獲得在長安定居生活的機會和資格,這些人都是李秀寧的舊部,他們手中都是兵刃甲胄,又熟悉行伍操典,只需要李秀寧一聲令下,長安城內多了不敢說,至少可以拉起上萬兵馬。
原本李世民的兵力就占絕對劣勢,一旦讓陳應與李秀寧加進入這場亂局。恐怕李世民絕對沒有成功的機會。
李世民沉吟道:“若是不采取除夕之夜動手,那我們必須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太子與齊王全部入宮,而且宮中不能增加戒備!”
房玄齡想了想道:“必須要想辦法,制造一件事端,讓陛下召太子齊王進宮,同時,又不能讓陛下提高警惕、加強宮禁防衛,甚至不能讓陛下大張旗鼓地宣揚此事,不然會另生枝節,甚至打草驚蛇。”
李世民滿意地點點頭。
眾人面面相覷,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杜淹苦笑道:“這個事端可不好制造!”
杜如晦望著房玄齡。
房玄齡想了想道:“除夕之夜,按慣例,宮中會增加一隊備哨,所以戒備會更加森嚴,不可把時間定在除夕之夜。”
杜如晦點點頭道:“確實是如此,正所謂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李世民道:“那就定在明天夜里,諸位要好好想想,怎么制造這個事端!”
眾人全部苦思冥想起來,頓時大殿之中,嘆息連連,叫苦連天。
就在這時,秦王妃長孫無垢帶著侍女款款而入。
眾人趕緊閉上嘴,不再交談。
長孫無垢讓婢女給在場的文武將佐分發雞湯。
李世民一臉陰郁,長孫無垢突然開口說道:“諸公大才,女子所不能及,不過,女人有女人的辦法,或許有用也說不定。
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淡淡的道:“如若向陛下密報,太子為了謀奪大寶,與齊王一起,暗中與尹德妃和張婕抒兩位娘子私通款曲,且有……茍且之事!”
房玄齡一聽這話,臉上浮現驚駭之色,恐懼的望著長孫無垢。
長孫無垢無所畏懼,淡淡的笑著。
此時,長孫無垢的話,無疑就像是滾油鍋里澆入一盆冷水,瞬間沸騰起來。
如果李淵聽到這個消息,無論真假,他肯定會召李建成與李元吉向宮中問個清楚,那個時候,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李淵肯定不會聲張。一旦李建成與李元吉奉命前往太極宮,玄武門是必經之處,否則他就需要多繞半個宮城,多走半個時辰從承天門進入太極宮。
解決了制造李元吉與李建成入宮的事端因由,李世民不再遲疑,他朝著長孫無忌使一個眼色,長孫無忌會意,趕緊抱出一個盒子。
李世民沖著長孫無忌擺擺手,走到案幾之后,環視全場朗聲道:“諸公,誅滅大唐叛逆的戰事,即將開始,現下反悔,還來得及。不愿跟著我擔待這等誅九族之大罪的,此刻便可走出來,表明心跡,只要不去告發以換取爵祿,我李世民絕不相強。”
站在最前排的尉遲敬德,粗聲粗氣地喊道:“大王這是什么話?弟兄們追隨大王這許多年,難道富貴能共享,患難就各奔前程么?”
侯君集轉過身面對眾將道:“薛仁果圍攻高墌大營的時候,秦王可曾撇下你們,獨自逃生?
段志玄等人高聲應道:“不曾!”
侯君集接著道:“洛陽城下,大軍糧盡,竇建德二十萬大軍,逼近虎牢,秦王可曾撇下你們,獨自逃生?”
程咬金、秦瓊等人高聲應道:“不曾!”
尉遲敬德嘿嘿笑道:“痛快,這才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兄弟!”
侯君集轉身面對李世民道:“大王,你既不曾在關外的戰場上,撇下兄弟們獨自逃生,兄弟們,自然也不會在這關內的戰場上,棄大王而去!”
李世民舉起左手發誓道:“諸公今日不棄我李世民而去,事成之后,富貴共與之。今日在場之人,不論文武,封爵當不下國公,食邑不下五百戶。”
眾人全都跪下高呼:“秦王萬歲!”
李世民臉上浮現自信與剛毅,他狠狠掀起盒子,取出一枚兵符,高聲喝道:“高士廉!”
高士廉出列抱拳道:“臣在!”
“明夜行動的關鍵就是玄武門!”李世民一臉煞氣的道:“你率五百王府親軍,在芳林門附近接應,若見玄武門危殆,即刻增援,若該處無恙,則按兵不動,等候后命。”
高士廉沉聲道:“臣,領命!”
李世民又望著房玄齡與段志玄道:“房玄齡、段志玄!”
房玄齡、段志玄出列。
李世民取出幾幅早已寫就的帛書敕令,遞到房玄齡手中。沉聲喝道:“這是授權你們,接管南衙十衛和內廷三省的文書,已然加蓋了尚書省,和左右十二衛大將軍印鑒。以玄齡為首,段志玄為輔,率五百王府護軍,和三百玄甲親軍,明夜二更,出永安門,最遲在三更天,必須解除宿衛三省的衛軍武備,切斷內廷政事堂,和外界的聯系,控制尚書、中書、門下三省印信。明日五更左右,輔臣們要在政事堂,聚齊見駕,你們無論如何,也要留住他們,同時還不能傷著他們。此事對朝廷社稷,至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故此,一切行動,聽玄齡安排調度,凡事無論大小,皆要先請示他,而后施行。聽明白沒有?”
段志玄道:“末將領命!”
李世民望著張亮道:“張亮、雷永吉!”
張亮、雷永吉出列。
李世民道:“你們各自率三百王府護軍,監視東宮和齊府,倘若其沒有動靜,你們就按兵不動,若是其傾巢而出,支援玄武門,你們快馬報常何將軍,然后立即發兵,攻打宮府,不能讓東宮、齊府跑掉一個黨羽。”
侯君集、張亮:“末將領命!”
李世民道:“杜如晦!”
杜如晦出列道:“臣在!”
李世民道:“明夜一戰,既關乎大唐,社稷興替,宗廟氣運,也干聯著我李世民,闔府上下,男女老幼,以及眾將家眷的身家性命。秦王府是我們的老營,老營不容有失。你的職責就是,率領三百王府護軍,守護西府,保護弟兄的家眷,和我李世民的妻兒老小。王府內一干大小事體,均由杜如晦裁度施行,任何人,不得有違。自我離府開始,上至王妃王子,下至兵卒雜役,統歸杜大人節制。聽明白沒有?”
杜如晦拱了拱手。
李世民苦笑道:“兵力太少,如晦斟酌使用。”
杜如晦道:“臣當竭盡全力!”
就在這時,一名聲音從后面傳來,這個聲音帶著濃濃的怒氣,一臉不忿的道:“大王看不起我侯莫陳旭?”
李世民循聲望著,只見侯莫陳旭怒氣沖沖的望著李世民。
雖然說侯莫陳旭與侯莫陳應是堂兄弟,可是別說堂兄弟,就算親兄弟也各為其主,如段志玄與其兄段志感,雖然分屬東宮與秦王府,李世民照樣相信段志玄。李世民想了想道:“張亮與雷永吉的兵馬少了一些,杜如晦把三百秦王府護軍交給張亮,秦王府全府上下,我就托付給你侯莫陳旭了,一旦事成,梁國公的爵位就是你!”
侯莫陳旭大喜道:“有臣八百僚在狼兵在此,除非踏著末將的尸體,否則任何人休想沖進秦王府!”
李世民接著道:“長孫無忌、尉遲敬德、程知節、你們隨我,明夜在宮門落鎖之前由玄武門入皇城,以后,秦王府上下,究竟是共赴黃泉,還是共享富貴,就看我們明夜的成敗了!”
自從陳應教會李淵麻將以后,李淵就在回城的時候,直接順走了陳應的象牙麻將,無奈之下,陳應只要讓人雕刻數十副大果紫檀木的麻將,這個大果紫檀木就是后世的黃花梨,陳應在后世有見過他老板的茶幾,據說一副黃花梨茶幾,居然價值北上廣一套房。
馮盎在投降李淵的時候,派出人運來了大量的財物,包括數十斗珍貴的南珠、翡翠、象牙、紅寶石、藍寶石等,其中有上百顆,差不多兩千料的大果紫檀,扔在典客署無人問津。
事實上,黃花梨木真正流行起來的時間非常晚,大約在清中后期,也就是乾隆、嘉慶時期開始流行,后來越炒越高,變得有價無市。
陳應從典客署里毫不費力的弄來這兩千料大果紫檀,剛剛開始也沒有想過要打造什么家具,現在正好用來雕刻麻將。
這邊大果紫檀的麻將剛剛打造好,陳叔達派出管事拿著四千貫錢,買了一副。
裴寂更狠,直接一萬貫買了四副麻將。
從此以后,麻將成了貴族階層的新游。
只不過,麻將的入手容易,仿制速度特別快,也就幾天功夫,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已經出現了竹質、玉質、甚至骨質以及銅錫合金打造的麻將。
武德六年臘月二十六日夜間,李淵又拉著老基友裴寂、中書侍郎宇文士及以及中書令封倫在武德殿中打著麻將,李淵雖然初學,可是他有那些宦官千手幫助作弊,幾乎把把好牌,把裴寂和封倫贏得直咬牙。
關鍵是李淵的牌運太好了,不是六十四番,就是三十二番,最次也是十六番。從來胡雜牌。
李淵連摸三把三暗刻,把封倫贏得快要當褲子了。
封倫苦笑道:“陛下,宮門就要落鎖了,臣等告辭!”
李淵的臉一板道:“封卿,裴三你們就不要回了,反正宮中有的是地方給你們住!”
宇文化及道:“陛下,這不合規矩!”
“什么規矩!”李淵不悅道:“朕的話就是規矩……打牌打牌!”
裴寂與宇文化及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就在這時,一名宦官捂著腦袋忙不跌的跑進大殿,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李淵劈頭蓋臉的罵道:“成何體統,還有沒有規矩了?”
小宦官沒有說話,李淵微微一愣。
此時,小宦官身后,李世民提著寶劍大踏步走進武德殿。李世民的表情憤怒,額頭上青筋畢現,握著寶劍的右手微微顫抖。
李淵倒退兩步,留出左監門衛的反應距離,冷冷看著李世民,李淵強壓著驚懼吼道:“你進殿來,既不行禮,也不下跪,手里拿著寶劍,殺氣沖天!你想做什么?是否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地位高了,你的老父親,已經成了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絆腳石了,就想把這塊石頭搬開,要弒君,要軾父?”
李世民目光炯炯逼視這李淵道:“阿爹,俗話說得好,天下有不孝的兒子,卻沒有不是的父親。您既是要兒子死,兒子又怎能抗命呢?這把劍,是當年我封王的時候,您老人家親自封給我的,如今我帶來了,您要殺我,還是用這柄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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