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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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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獄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陰晴不定。陳應走到那名獄卒面前,伸手在他臉上拍著,隨著一陣陣抽耳光的聲音響起,陳應憤憤的罵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句話也不全對,不成材的狗東西,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讓他洗凈脖子好好等著!”

  獄卒緩緩退出天牢,當然一起退出的還有四名雄壯的大漢,這四名大漢,簡直如同被數十名大漢輪過一般,步履蹣跚,腳步虛浮。

  陳應的身影消失不見,四名大漢終于松了口氣。獄卒回身反抽四名大漢的耳光,憤憤的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狗東西,四個人還對付不了一個赤手空拳的陳應!”

  絡腮胡子帶著哭腔道:“管爺,您老是不知道,陳應這個人太邪門了,他有法術,他的眼睛會變紅,被他一瞪我兩腳也發抖打顫,別說打他,動都動不了,本來我們四個打一個,是穩拿穩的,可被陳應一瞪,我們就忽然吃不住,全敗了!”

  被稱為管爺的獄卒怒道:“怎么會如此邪門?”

  另外一名捂著褲襠的大漢,苦笑道:“是真的,我開碑手黃林在長安也算一號人物,一身橫練工夫,刀槍不入,被陳應瞪了一眼,不僅手腳發軟,連我的橫練功也給破了,你看我這頭,三寸的石板,連開十塊沒有問題!”

  管爺看著四人凄慘的樣子,又信了幾分。

  陳應躺在床榻上,不多時一名身穿斗篷的人黑衣人緩緩進來,黑衣人拜倒在陳應面前,恭敬的道:“門下梁贊拜見主上!”

  陳應起身,望著梁贊淡淡的笑道:“行啊,長安及時雨!”

  “主上,你別埋汰門下了!”梁贊尷尬的笑了笑。其實,陳應的功夫非常一般,如果真打的話,他絕對沒有那么利索收拾掉四名雄壯的大漢,如果給陳應一把刀,估計對付四個人更加容易一些。

  當然,最關鍵的是陳應有一個散財童子梁贊。他在長安城擁有太多的朋友,這些就包括“渭南四虎”。陳應發現梁贊的武功,不適合充當自己的親衛統領的時候,就開始暗中布局。

  陳應發現,布局朝廷,其實就沒有多少意義。因為大事上能做主的人,也就是裴寂、陳叔達、蕭瑀蕭時文,封倫封德彝,包括現在的楊恭仁、宇文士及這些人。然而這些人,包括楊恭仁在內,都不是陳應可以收買的。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衙門里的胥吏,這些人才是真正管理長安,乃至關中的人,在大事上他們自然不能左右,可是到了具體的小事上,真正做主的人是他們。

  從調開梁贊開始,梁贊拿著陳應的錢,在長安充當散財童子,開始經營。短短三年多的時間內,梁贊從涇陽豪俠,變成了關中豪俠,號稱關中及時雨,忠義無雙。

  “渭南四虎”受到梁贊的恩惠,梁贊在他們四個身上花了不下五十萬錢,其實這個數目不算多,一個平均才一百多貫。可是對于講江湖義氣的渭南四虎來說,別說讓他們站著不動,被陳應揍一頓,就算要他們一只手,他們也毫不猶豫。

  梁贊的朋友當大官的沒有,像衙門里小吏、監獄里的獄卒、或坊市里的武侯。這都是不入流的小吏,平時梁贊的那些游俠朋友犯點小事,都是梁贊出面幫他們撈人。

  當陳應被李淵抓進大理寺天牢的時候,梁贊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就把消息傳了下去,無論任何人不要得罪陳應。

  就算有人想利用天牢暗害陳應,梁贊也可以抵抗一番。

  陳應皺起眉頭道:“那個獄卒是什么人?”

  梁贊淡淡的笑道:“他叫管自清,祖孫三代都是大理寺掌率獄史。”

  掌率獄史屬于從九品獄丞之下的佐吏,但是不屬于流內官,只是小吏。然而這個小吏,卻相當于后世的監獄牢頭,而且是最高院監獄牢頭,油水很足。

  陳應道:“盯緊他,順藤摸瓜,找到他幕后的人!”

  梁贊躬身道:“卑下明白,這就是去辦!”

  就在梁贊走的時候,陳應又道:“告訴郭洛,他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長安太極宮兩儀殿中,李建成顫顫巍巍地叩拜在地,言辭誠懇的道:“陳應乃是愚笨之人,除了上陣廝殺,其他的……一概不懂,這些年東征西討,沖鋒陷陣,渾身上下百余處傷疤,縱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陳應沖撞了父皇,兒臣代他向陛下叩首賠罪,還望陛下天恩寬厚,赦了這個莽夫吧。”

  李建成砰砰地磕著頭。

  李淵面色逐漸舒緩下來,朗聲道:“大唐的天下是朕的天下,江山是朕的江山,朕給你的,你不許辭,朕不給你的,你不許搶。這件事情,你要清楚,陳應,你也要讓他清楚。

  李建成繼續叩首道:“父皇,兵部尚書之職并不非待功臣之道,然而陳應確實是有隱情,還請父皇諒解,陳應并非嫌棄兵部尚書官職微小,而是實在不想出任任何官職,請父皇準許他榮養!”

  李淵聽到這里,冷聲喝道:“他又有什么隱情?”

  李建成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父皇,是因為三娘……是三娘,她時日不多了,陳應想陪她走完這最后一程……”

  說到這里,李建成泣不成聲。

  李淵心中一緊,急道:“甚么回事?”

  “三娘患了氣疾!”李建成哽咽道:“兒臣剛剛從芙蓉園回來……這就是三娘給兒臣的遺言,還說……還說,等她死了才讓兒臣啟封!”

  李淵的目光落在李建成的小匣子上,臉色微微一變,突然急道:“來人,移駕芙蓉園!”

  周圍的宦官宮娥急忙行動起來,李建成再次叩首后,徐徐退出大殿。

  芙蓉園,李世民擒著一個包裹,包裹里裝著都是貴重的藥材。長孫無垢望惶急的李世民道:“二哥,莫要著急,這個芙蓉園太大,他們需要一些時間!”

  就在這時,角門緩緩打開,馬三寶從里面走到李世民面前,躬身施禮道:“秦王殿下、秦王妃,請見諒,公主殿下身體抱恙,不見外客!”

  李世民心中莫名的火起,伸手指著自己的臉道:“馬三寶,你這個混賬,你看清楚,我是外客嗎?”

  馬三寶不喜不怒,不吭不卑的道:“公主殿下原話,請秦王海涵!”

  李世民就要暴起,長孫無垢拉了拉李世民。

  李世民回頭,卻遙見李淵乘坐著大駕玉輅,緩緩而來。

  李世民愣住了。

  李淵是一個非常好面子的人,除非李秀寧率先向李淵認錯、服軟,否則他絕對不會屈尊降貴,前來芙蓉園。

  隨著李淵的儀仗,緩緩抵達芙蓉園,一大隊元從禁軍疾步而來,按管了芙蓉園的防務工作,這些元從禁軍剛剛站定,大駕玉輅就已經走到了門前。

  李世民再走已經來不及了,只得躬身施禮。

  李淵看著李世民道:“二郎也來看望三娘?”

  李世民點點頭。

  就在這時,馬三寶隨著一隊禁衛來到大駕玉略前,向著玉輅內的李淵施禮道:“陛下,平陽公主所患氣疾,容易過病氣前來探望她的人,請陛下返回,以免染上氣疾,等平陽公主病愈后,再入宮向陛下請安!”

  李淵不懂醫理,轉而著隨即的二三十名御醫。這些御醫是奉李淵之命前來給李秀寧治病的。

  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芙蓉園大門口,馬三寶趕緊讓人去通知李秀寧。

  李秀寧得到消息,急忙讓何月兒再次給她化妝,好在芙蓉園足夠大,從大門口抵達芳林苑還需要一刻多鐘的時間,足夠李秀寧化妝。

  作為大唐博仁醫院的醫正孫思邈,自然需要前來迎接李淵。

  一名白發蒼蒼的太醫,前來輕輕問道:“孫道長,平陽公主真患有氣疾?”

  孫思邈點點頭道:“不錯!”

  太醫又問道:“孫道長可有醫治之法?”

  李淵滿臉希翼的道:“會不會還有高人可以醫治?”

  孫思邈淡淡的道:“貧道應該是這個世上唯一的高人,就連貧道也束手無策,其他人更沒有辦法了!”

  李建成聞言,心如刀絞。他快步走到李淵身邊道:“阿爹,三娘病中,此病最怕氣,若是三娘得知陳應被關在牢中,急怒攻心,萬一……”

  李淵想了想道:“派人傳朕口諭,命大理寺放人!”

  李淵帶著李建成、李世民走進房中,李秀寧劇烈的咳嗽著,何月兒給李秀寧擦著嘴角的鮮血。

  看著李秀寧咯血,李淵心中不由得一緊。

  李秀寧也看到了李淵,急忙氣喘吁吁的道:“阿爹……快出去……出去,……三娘有病,萬萬不可過了病氣給你,快快去,快快去……”

  說著話就干脆屏住了呼吸,揮著手要李淵退出去。

  此時這些御醫一看李秀寧這個樣子,不用上前查看,就知道李秀寧已經到了氣疾的晚期,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相救了。

  李淵不走,可是李秀寧伸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一會兒憋得滿臉通紅。

  李淵無奈的嘆了口氣,讓人扯了一個布帛的屏風,擋在李秀寧的病床前。

  李淵一邊朝著御醫咆哮道:“快救人,救不好朕的三娘,要你們何用!”

  眾御醫面面相蹙。

  李秀寧這個樣子,明顯已經到了晚期,神仙難救,只要一上手,肯定少不了責任,關鍵是這個病會傳染。

  在一陣推搡中,那名胡須皆白的老御醫,顫顫巍巍的走向床前。

  他正準備伸手抓向李秀寧的脈搏,突然何月兒冷著臉壓低聲音道:“羅太醫正,你是不是有一個孫兒不見了?”

  羅太醫吃驚的望著何月兒,正想開口。

  何月兒道:“按說我的說,否則,你永遠別想見著你的孫子了!”

  羅太醫點點頭。

  他也沒有辦法,他是四代單傳,兒子在大業十三年被亂兵殺死,如今孫子年方十二,如果孫子出了事,他們羅家就要絕后了。

  時間不長,羅太醫一臉無奈的從屏風后走出來。

  羅太醫沮喪的朝著李淵道:“陛下,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李淵勃然大怒,咆哮道:“廢物,要爾何用!”

  就這時兩名元從禁衛架著羅太醫,只著李淵的命令。

  屏風之后,李秀寧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李秀寧用幾乎如同蚊蟻一般的聲音道:“阿爹……莫要……莫要……為難羅……太……醫……”

  李淵急道:“三娘,你別說了,歇歇吧!”

  李秀寧又是一陣咳嗽,仿佛馬上就要斷氣的樣子。

  如果李秀寧在后世,至少要給她一個奧斯卡小金人,否則都對不起她的這份精湛的演技。

  李秀寧咳嗽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緩緩停下來,斷斷續續的道:“阿爹,當年你說,楊廣……那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修運河、征高麗、遷都,每一件……都是福澤子孫的大好事……”

  李建成的眼睛開始紅了,他說道:“三娘,別說了,歇歇吧……”

  李木蘭不理李建成,繼續道:“和秦朝一樣,修筑三大水利、筑長城、征伐匈奴……如出一轍,可惜,楊廣……不是一個……直言納諫的帝王……他聽不得……反對他的聲音……所以他丟了江山社稷。”

  李淵的臉色變得有些陰郁。

  李建成重重的抓住李淵的手道:“阿爹,求你……”

  李淵略略點頭。

  李秀寧喘息著繼續說道:“這些都是真話……實話……,能直言納諫的……皇帝……才配擁有……九洲萬方之地,大唐要……天下長安,怎能沒有一個……這樣的皇帝……”

  李淵聽著這話,快要爆發了。

  李秀寧道:“我已經……已經沒有什么留戀的了,只是……有一件事,阿爹替我辦了吧……

  李淵趕忙道:“你說!”

  何月兒帶著哭腔道:”公主……公主,孫道長,孫道長,快救命啊!“

  李淵正欲往里進,這個時候,李建成拉住李淵道:”阿爹,你別去,大唐不能沒有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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