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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亡族滅種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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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他醒了!謝天謝地,他總算是醒過來了!”醫官松了暗暗松了口氣,程知節醒了,他的小命也保住了。

  當程知節被秦瓊背回來的時候,程知節身上的血都快流光了,也幸存身上的甲胄堅固,甲胄沒有被穿透,程知節身上的傷大都是皮外傷,經過隨軍醫官的緊急救治,總算把程知節的命給救了回來。

  要知道剝掉程知節身上的甲胄,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足足有七十三道之多,尋常人受了如此嚴重的傷,早就撐不住了。而程知節僅僅躺了三天,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孤就說過,程將軍乃孤王福將!”李世民大力的拍著侯君集的肩膀。

  程知節睜開眼睛,看清了秦瓊第一句話就直接道:“你的部隊怎么樣傷亡大不大?”

  秦瓊神色一黯:“傷亡慘重,有兩千多人戰死,尸體都沒辦法將他們搶回來。”

  程知節打了個冷戰,心里狂叫不妙:“那我……我的部隊呢?傷亡大不大?”

  秦瓊道:“你的親衛……陣亡,不算那些民夫、輔兵,僅戰兵就有一千五百余人傷亡了。”

  程知節的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幾乎可以塞進一顆鵝蛋,他難以置信的道:“多……多少?”

  秦瓊還沒有敢直視程知節的眼睛,小聲嘀咕道:“陣亡一千五百六十八人,退回大營的只剩不到五十人了!

  李世民道:“程將軍不用擔心,部隊沒了,孤王再給你補充,馬上補充……”李世民轉身身子,朝著長孫順德說道:“長孫將軍,將你的部隊,調五千精銳給程將軍,再調五千精銳給秦將軍……”

  程知節傻眼了,他現在耳朵處于失聰狀態,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惜手腳酸軟無力,都說封建時代的軍隊傷亡十分之一就會崩潰,不過,凡是都有例外,就是說老虎麾下的綿羊,在老虎的刺激下,也會變成惡狼。

  程知節瞪圓眼睛沖著天空咆哮“你們這幫混球,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嗎?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命很貴的!老子跟你們說好了,要帶你們去長安過好日子,咱們兄弟一起喝酒,一起去找長安娘們,你們倒好,打起仗來就不要命,是不是成心想弄得言而無信。”

  這一仗大敗,雖然沒有讓唐軍將士傷筋動骨,可是大敗的氣氛彌漫著整個大營,李世民望著垂頭喪氣的眾將領道:“你們這是干什么?王世充精銳盡出,妄想將我五萬大軍一口吞下,其攻勢一定會極其猛烈。此戰關乎五萬大軍的生死存亡,你們一定要嚴防死守,不得后退半步,否則休怪本王的寶劍,取你等人頭!”

  眾將齊聲說:“嚴防死守,一步不退!”

  唐軍將領這生死存亡面前,再一次爆發出了頑強的毅力,在眾將領的指揮下,開始瘋狂的打營壘,他們砍伐樹木,將碗口粗的木樁,截成一丈兩尺有余,然后埋入地里,形成一道道齊人高的木墻,以木樁為筋骨,在木墻兩邊堆上泥土,然后再夯實,一道道寬約四尺有余的土墻,圍繞著唐軍大營快速形成。

  這種土墻每隔離五十步,就樹起一座箭塔。這種箭樓類似于城墻上的敵樓,將弓弩兵布置在上面形成交叉箭雨,阻擊敵人進攻。然后大量的拒馬也開始樹起在營外五十步的范圍,拒馬還之后有壕溝,壕溝之后開始布置大量的投石機。

  王世充和王世惲、段達等來打量著唐軍的大營,王世充感嘆道:“這個李世民還是有點本事的,布下的大營常堅固,想要啃下來,真的得費一番周折。不過,擺出這么個烏龜陣來,他終歸還是逃不脫挨打的命運!”

  段達微微一笑道:“陛下,不必如此費事,我大鄭的赫赫軍威已經讓唐軍膽寒了,現在應該上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必能說動李世民領兵投降,避免這場血流成河的惡戰!”

  王世充雖然感覺李世民未必會投降,不過倒也得勸降一下也不是什么壞事,雖說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但即便是失敗了也沒什么損失,而萬一成功了,可就賺大了。

  王世充回頭,望著身后的眾將官道:“哪位愛卿愿前往唐營勸降?”

  就在這時,王要漢出列道:“臣愿意為陛下效死!”

  王要漢是王世充的汴州總管,在李世民洛陽之敗的時候,與張公瑾、田瓚等集體反水,再歸王世充。不過他無比悲劇,就在王要漢還沒有逃回汴州的時候,竇建德的大軍已經占領了汴州,無兵無將無地盤,王要漢就成了“三無”的光桿司令。

  王世充也不待見他,現在他只好拼一把依仗著當初與李世民一面之緣,決定搏一番富貴,畢竟王要漢認為,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就算勸降失敗也沒有什么損失。

  王要漢整整衣寇,縱馬馳出軍陣,朝著唐軍王營奔去,距離唐軍大營外圍拒馬尚有一箭之地,他一邊跑一邊放聲大叫:“我乃大鄭使者王要漢,與唐帥李世民是故交,請李世民出來一敘!”

  唐軍那邊沒有動靜。王要漢就大著膽子繼續往前跑,聲音越發的響亮了:“我乃大鄭使者王要漢,與唐帥李世民是故交,請李世民出來一敘……”

  這次唐軍大營有動靜了,一名校尉一聲令下,數十名弓箭手舉弓齊射,那位立功心切的王要漢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被射成了刺猬,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李世民也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告訴王世充,他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了:你們放馬過來就是了,我們等著,少拿這些走狗來惡心人!

  看到那名倒霉的王要漢連人帶馬被射得體無完膚,鄭軍沒什么反應,在他們看來,死了王要漢,跟死條狗差不多。

  反常無常的王要漢,王世充從來沒有把他當作人看。

  王世充只留下冷冷的四個字:“收兵回營!”

  從賀蘭上積雪融化后,沿著小溪,流向山前沖積平原。從高上流下來的溪水,滋潤著大地,牧草開始瘋長,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節。

  然而若大的賀蘭草原,此刻卻沒有多少牧人,也沒有什么牛羊在這里放牧。近一兩年,隨著大唐的崛起,特別是陳應在靈州四敗突厥之后,突厥稍大一點的部落都不愿意在這里生息。

  不過,有人卻是信這個邪。

  偰(xiè)咄鹿部落本來是生活在漠北,主要活動在金山(阿爾泰山)周圍。可是隨著去年部落的青壯隨著頡利可汗遠征大唐河東,部落中的五六千青壯,盡數死在河東之地,偰咄鹿部控制的草場,就成了周圍部落眼中的香餑餑。

  原本偰咄鹿部擁有近萬名青壯,是阿爾泰山附近較大的部落,占據著金山(阿爾泰山)腳下最肥美的草場,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人來搶。只不過隨著去年河東之戰失敗,失去五六千青壯的偰咄鹿根本無力保護金山(阿爾泰山)牧場,在被周圍部落五六次圍毆,損失兩千多青壯之后,偰咄鹿部不得不含恨離開金山牧場。

  原來漠北的各種游牧民族不但多如牛毛,而且由于兼并,常常過個若干年就有部落滅絕,同時又常常會有新的部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這些新的部落有可能是一些舊部落通婚的產物,或者是一些大部落的分支,也有可能是馬賊發展壯大行成的。

  由于地方廣袤,就是突厥也不可能認得所有小部族,他們事實上只認財物,交稅和征調青壯打仗的時候,聽從征調就成,其他都是簡單而粗暴的放養狀態。

  華夏人遇到這種瘋狂而慘無人道的兼并,還可以向朝廷尋求說法,討還公道。在突厥人眼中,所謂的公道,就是誰的拳頭大誰的刀劍鋒利,誰就有道理。狼一樣的生存法則。

  一路遷徙,終于抵達賀蘭山腳下。此時原來擁有過萬青壯,五六萬人的偰咄鹿部,此時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其中青壯只有不到兩千人,其他都是婦孺,老弱一個沒有,這是突厥人自己的生存法則。

  “物竟天擇,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遇到危險和困境的時候,老弱病殘是第一批被拋棄的對象。

  抵達賀蘭山下的偰咄鹿部也已經達成共識,他們擁有三百多名貌美如花的美女,還有兩千余青壯,上萬匹戰馬,這是他們的底氣和實力,無論誰,只要實力強,他們就稱臣,絕對不愿意負隅頑抗。

  就在偰咄鹿部在賀蘭山下扎帳篷,放養他們所剩不多的牛羊和馬匹的時候,一隊莫約三四千人的騎兵,突然來到了賀蘭山下。

  看到賀蘭山下突然出現一個不小的部落,為首的野利敏達(既細封敏達)微微有些驚訝,不過他只是微微驚訝而已。數十名騎兵押著幾名雄漢的偰咄鹿部的牧人來到野利敏達面前。

  這幾名偰咄鹿部的牧人,趕緊翻身下馬,跪在地上,用突厥語道:“小人不知貴人附離貴人駕到,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附離?”野利敏達聞言哈哈大笑,敢情這些人把自己當成突厥最精銳的附離軍了。其實也不怪他們會認錯,鐵甲駿馬強弓箭鋼刀是附離軍的特獨表志,在突厥可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可以養得起鐵甲騎兵。

  可是郁射設部卻在郁孤尼的帶領下,利用骯臟的奴隸貿易,不斷搶劫其他部落,快速富裕了起來,郁孤尼麾下三萬騎兵僅鐵甲就有一萬三千余副,這些鐵甲即使放在突厥頡利可汗眼中,那也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原本野利敏達曾蠱惑說郁孤尼對付李道貞,可是苦于這個計策想起來容易,實施起來困難,可是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部落突然出現在賀蘭山下,原本半個月前巡視的時候,這個部落還沒有出現,而現在,恐怕整個靈州附近聽說過這個部落的人,還沒有幾個。

  想到這里,他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野利敏達望著眼前的幾人,甚為傲慢的道:“你們是什么部落,有多少丁口?族長是誰,讓他過來見我。”

  一名年輕,看上去身高接近八尺三寸的高大漢子道:“我們是偰咄鹿部,我叫偰咄拔野,我是他們的族長,我們部落有五千余丁,有兩千控弦之士可供附離貴人差遣!”

  野利敏達沖身邊的騎兵揮揮手,眾騎兵四下散開,沖周圍那些偰咄鹿部席卷而去,他不將這些邊遠部族放在心上,甚是傲慢地道:“你就是那什么偰咄鹿部的族長?怎么這么年輕。”

  偰咄拔野道:“我是前任族長的兒子,我老頭子死了,所以繼了他的位置。”

  很快哭喊聲傳來,偰咄拔野聞聲微微色變。

  野利敏達不慌不忙的道:“不用緊張,偰咄拔野你帶你的部落里三百人去辦一件事情,辦成了,賀蘭山下的牧場就是你們偰咄鹿部的,如果辦不成……哼哼,偰咄鹿部上下,雞犬不留!”

  偰咄拔野一臉苦笑,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自己現在一個擁有三千來人的部落,在突厥貴人眼中,說滅揮既滅,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他怯怯的問道:“貴人,這件事恐怕九死一生吧?”

  “這是當然!”野利敏達笑道:“如果簡單,輪得到你嗎?放心吧,我們設汗說到做到,只要你們辦成了這件事情,方圓三百里的草場,全是你們偰咄鹿部的。”

  偰咄拔野求饒道:“這里是我們臨時歇腳的地方。今天早上,剛剛去了西南面放羊,還沒回來。貴人,我們不干這個差事,我們現在就走可以嗎?”

  “走?往哪里走?”野利敏達哈哈笑道:“有位貴人要抬舉你們,特許你們從軍征伐。若真是精悍子弟,少不了編你們入控弦兵營。那可真是你們的無上榮耀,別不識抬舉!”

  野利敏達他看指著一個副首領道:“你去召人。”又指著偰咄拔野道:“你留下!”

  說著一個眼色,左右兩個副領,便帶領其余騎兵動身,要將偰咄拔野圍住作人質。

  偰咄拔野心中哀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除了配合聽從命,他別無選擇,否則就是亡族滅種,雞犬不留。

  很簡短的時間內,偰咄拔野就做出了決斷。他們人數雖然與野利敏達所部相差不多,然而實力相差實在懸殊,面對精鐵鐵甲的附離軍,哪怕一個千人隊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殲滅,更何況現在這里至少有四個千人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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