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留宿在紅袖招,陳應無意留宿花街柳巷,就先將帳結了,離開紅袖招。走出紅袖招,陳應望著空蕩蕩的街道,街道兩旁的家家戶戶早已關門閉戶,上了門板。白日熙熙攘攘的人流,此時都不見了蹤影。
彎月如鉤,掛在天邊,將清冷的光芒撒在石板路上。陳應走到自己的馬車前,正準備上車,突然眼睛的余光看到一家鋪子的晃子下,站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道興。陳應暗暗皺起眉頭,李道興他雖然認識,但是談不上深交,他站在這里不走,顯然是為了等自己。
陳應愣了片刻,搖了搖頭,最終嘆了口氣,還是走向李道興:“你在等我?”
李道興傲慢的望著天邊的月亮,語氣中不帶任何喜怒:“我阿姊走了。”
陳應聽到李道貞走了的消息后,心中莫名的一痛。“什么時候,為什么?”
李道興嘆了口氣道:“不為什么,你不是要當駙馬嗎?話已傳到,我走了。”說完,李道興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說清楚,不然我這心不踏實!”陳應伸手拉住李道興的胳膊:“她出哪兒了?”
李道興看了看陳應,一臉不屑的道:“你知道你現在很虛偽嗎?既然不能娶我阿姊,你管她去哪兒干什么?”
陳應本想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話到嘴邊,他卻沒有勇氣說出來。
李道興轉身望著陳應,此刻陳應看清了李道興的眼睛赤紅,似乎要冒出火來。李道興壓抑著聲音嘶吼道:“我阿姊性子高傲,這些年有家兄和長輩讓多少青年才俊與她相親,她都看不上眼,偏偏遇到一個看得上眼的……我阿姊哪里配不上你?”
陳應還沒有無恥的去為自己辯解,無論出自什么原因,便宜他已經占了,在這個時候,如果再找借口和理由,那也忒不是男人了。
陳應喃喃的道:“她去了哪里?”
“家兄被陛下委任為靈州總管,我阿姊去了靈州!”
陳應不是傻子,雖然他已經不在靈州了。他對靈州的百姓大都是有活命之恩,對于靈州安置的突厥人也有恩義,關鍵是陳應在靈州有著很高的威望,有朝廷的圣旨,不見得有陳應的召號管用。
陳應走到馬車里,研磨鋪張紙,陳應想了想最終決定李道貞就算在靈州,他也不能無動于衷。陳應沖李道興道:“跟我來……”
陳應不管李道興樂意還是不樂意,粗暴的將他拉到馬車上,一路朝著陳府急奔而去。回到陳應府上,陳應一頭進書房,好一會兒,陳應走出書房,手中多了一柄橫刀和一封信。其實信上只有一首詩: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李道興接過陳應的刀與信,一路小跑向家中跑去。
望著李道興的背影,陳應再次嘆息一聲,女人總是要哄騙的,不管她有多聰明,有多堅強,既然已經得手了,多哄騙一下沒壞處,置之不理才是禽獸行徑。
李道貞離開長安的理由,其實也不難猜。李道貞就算留下,陳應也沒有辦法娶她為妻,留在長安,只會讓陳應更加難做。
一個女人不計較名份,不圖錢,這是非常難得的。其實,李道貞去靈州還好,留在靈州,多少可以躲開一些世俗的閑言碎語。
當然,有李道宗庇護,在靈州李道貞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迷迷糊糊,陳應沉睡過去。
等到陳應再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李秀寧在陳應房中,他頓時嚇了一跳。因為陳應發現李秀寧的臉色非常難看。
陳應還以為李秀寧已經知道了他與李道貞的事情,頓時心虛起來。陳應期期艾艾的道:“你怎么來了?”
李秀寧揚了揚手中的房契,沖陳應道:“三胡說你要用他的那幢宅子辦錢莊,這不,讓我把房契送來了……”
陳應接過房契,突然發現李秀寧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吱吱唔唔地不說話,陳應也急了“你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
“真沒什么事,只是……”李秀寧低著頭,期期艾艾的說道:“我……”
李秀寧說不出話了,事實上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跟陳應說,原本她的身體倒沒有什么問題,今年在守河東葦澤關的時候,有一次她正碰到來了月事,可是尉遲恭卻冒雨率軍猛攻葦澤關,李秀寧在月事時被大雨淋得通透,結果就落下了難以啟齒的病根。
陳應看著李秀寧皺起眉頭,右手捂著自己的小腹。
陳應試著問道:“三娘,你是不是好朋友來了?”
“好朋友?”李秀寧皺起眉頭,疑惑的問道:“什么……好朋友?”
陳應道:“就是月事唄?”
“可不是么,真是不湊巧。”李秀寧吸了口冷氣,又道:“好朋友……是你們武川人的俗語嗎?”
陳應也有些窘,武川人悝語中可沒這樣的說法,他掩飾了幾句。“可曾請太醫來。”
“太醫哪有什么好婦科圣手匠。”李秀寧擺擺手。“不妨事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過了這幾天就好了。只是……唉,昨天就有些不舒服,我還以為是練武累了,沒往這方面想,沒想到半夜就……”
痛經不是病,然而痛起來卻要人命。陳應急忙起身,跑到水盆邊,三兩把洗洗臉,趕緊沖廚房跑去。
陳應在后世了解過,痛經的女人多吃溫性食物,可以環節疼痛,最重要的還是防寒保暖。陳應來到廚房,用鍋煮了一盆牛奶,加上蜂蜜進行攪拌,同時,陳應又找來一個小布袋,將麥麩倒入鍋中翻炒,等到麥麩吵得燙手,再將麥麩放入布袋中。
陳應將加了蜂蜜的牛奶和布袋端到李秀寧面前。
對于牛奶李秀寧還好理解,因為太醫曾告誡李秀寧多喝牛,可是這個熱氣騰騰的布袋,就讓李秀寧難以理解了。
在李秀寧詫異的目光中,陳應突然掀起李秀寧的下襟,將布袋隔著裘衣貼在李秀寧的小腹上。李秀寧的臉瞬間就紅了,陳應這個姿勢實在讓人難以啟齒。
然而就當李秀寧感覺一股灼熱襲來的時候,她小腹的疼痛居然緩解了。
“你還會治這種病?”李秀寧詫異的道。
“當然?”
李秀寧看了陳應一眼,忍著笑。“堂堂的將軍,沒個正形,也不怕人笑話。”
陳應道:“誰敢笑,我撕爛他的嘴……”
李秀寧笑面如花,陳應不由得看得癡了。
馬周興沖沖的沖進來,突然發現,陳應的手放在李秀寧的小腹上,那個姿勢,怎么都讓人浮想聯翩。
馬周嚇得腦袋一縮,趕緊退出屋外。
馬周心中一慌,看來傳言不虛,陳應與李秀寧果然關系莫逆,非比尋常。
李秀寧望著陳應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說著什么,場面頓時異常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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