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一只羊脂玉鐲,陳應還購買了一盒裝著四顆龍眼大小的珍珠,不過珍珠確實很貴,四顆珍珠,足足花掉六百貫。平均下來,一顆卻要一百五十貫。不過最讓蘭兒不解的還是陳應居然花了十八貫買一頭西施犬。
一頭牛不過六至八貫,一匹駿馬也不過十二三貫,但是一只犬就花掉十八貫,惹得蘭兒抱怨連連:“郎君,你要給平陽公主送謝儀,奴婢本不該多嘴,可是您卻買這么一只沒用的畜生,實在是太……太”
“太敗家了吧?”陳應撫摸著這一只西施犬,西施犬是中國一種古老的犬種,屬于玩賞犬種,賣相非常好看,而且智商極高。這一只西施逞雪白色,長長毛發,大大的眼睛,腦袋不大不小,給人有一種非常萌的感覺。
陳應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西施犬體型較小,依戀主人。適合家庭飼養。性情活潑,對主人十分忠實、信賴,沒事的時候,抱抱它,你會感覺非常愜意!”
蘭兒看陳應根本不聽勸,就趕緊閉口不言。
送禮,其實是一門很大的學問。陳應現在已經知道李秀寧其實跟柴紹的關系,根本不像史書上寫的那樣,而且僵得不能再僵了。現在的李秀寧,其實是非常寂寞的,陳應送她一只西施犬,就是想讓這只西施犬可以排除李秀寧的寂寞,陪伴她打發無聊的時間。
陳應又從府庫里挑選了十匹上好的蜀錦,還有一些瑣碎的禮物裝上大車,朝平陽公主府走去。
還沒等陳應前去叫門,卻見馬三寶牽扯著出門。
“陳郎君,你來得正好,正欲找你喝酒!”
“那敢情好!”陳應道:“我先去見見平陽公主,回頭找你!”
大唐的局勢在武德年間就好像是坐過山車。絕對夠驚心動魄,先是西秦薛舉大敗李世民,宗羅睺威脅長安,搞得長安一日三驚,風聲鶴唳。這邊好不容易解決了宗羅睺,薛舉死亡,西秦勢微,結果旁企地又發動了叛亂,差點把巴蜀荼毒一空。
解決了旁企地和薛舉,突厥人又在靈州搗亂,還有王世充在潼關虎視眈眈。這邊好不容易盼來了魏征代表李密商量入附,而杜伏威也有意投誠,大唐的局勢剛剛逞現一片大好。
結果李淵還沒有睡幾個安穩覺,這邊劉武周又開始縱兵攻打汾州和晉州,并州大都督齊王李元吉與右衛將軍宇文歆不和,雙方相互彈劾,亂成一鍋粥了。大敵當前,內部失和,乃兵家大忌,這邊必須派一個可以壓制得住李元吉的人物。
本來有資格有威望壓制住李元吉的人也不是沒有,像裴寂,劉文靜等元老大臣,都可以壓制住李元吉,然而無論是裴寂還是劉文靜,都無法抽開身。裴寂配合太子李建成需要完善法制,調配糧草,而劉文靜則負責與魏征談判。
思來想去,李淵想來只有李秀寧可以抽得開身。
李秀寧是李元吉的三姐,李秀寧別看幼年時的李世民和李元吉都非常頑劣,不過他們都聽李秀寧的,李秀寧讓李元吉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
要說以往,李秀寧出鎮太原的話,她絕對沒有任何顧慮,收拾一下簡單的行囊,隨時可以出發,然而此時她心中卻有了一個惦念的人,想走卻不想走。
今日從皇宮回來,李秀寧就有點魂不守舍,李淵已經跟她透過氣了,太原是龍興之地,絕對不能丟失。太原擁有精壯兵馬三萬余人,軍糧預存足夠支持三年消耗,支援太原,李秀寧只需要率領親衛趕過去就行了。
李淵準備罷免李元吉的并州都督之職,命李秀寧代之。李秀寧坐在寢室內心中忐忑不安,因為她同時聽說李淵也有意命陳應為行軍總管,率領東宮右率衛勛一府、勛二府,還有左武衛的兩個府,共四個府四千八百人馬支援靈州。
相較而言,太原的壓力并不太大,最讓李秀寧擔心的還是靈州。因為靈州直接面對的是突厥人,突厥騎兵來去如風,絕對不會坐視陳應順利抵達靈州,也可以說散關以西,幾乎長達一千六百余里的行軍途中,到處都是伏擊地點。
陳應能應付得來嗎?
支援靈州,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李秀寧糾結了半天,也沒有向李淵提出異議,不過返回來之后,李秀寧心中卻又非常忐忑。
就在李秀寧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寢室之外傳來一陣犬吠聲。李秀寧不由得心中一緊,她剛剛想讓翠兒去看看怎么回事,卻聽見陳應聲音響起:“寶貝乖啊,不要讓鬧,以后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犬吠聲慢慢停止了,發出嗚嗚聲。
李秀寧不想讓陳應看到自己哀怨自憐的樣子,深吸著氣平靜心情,過了片刻只是聽著房門給“吱呀”一聲的推開,李秀寧一顆心又陡然一驚,慌然抬頭看去,就看見陳應笑盈盈的臉。
此時陳應正抱著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犬,輕輕的撫摸著這種小犬的腦袋。
“公主殿下,您喜歡嗎?”
陳應將抱著的西施犬朝著李秀寧身前一送。
萌萌的西施犬對于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李秀寧看到這只西施犬的瞬間,就喜歡上它。
然而,李秀寧喜色才上眉頭,憂慮就又上心頭。心中暗想:“他終是冷冰冰的喚我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似乎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一道鴻溝,想想自己的身份,李秀寧心里說不出的惆悵,指著案旁的胡床,也語氣稍淡的說道:“坐下說話吧。”
“怎么想起到這里來了?”
“卑職給殿下送一個小玩物!”
說著陳應從懷中掏出一張禮單。
李秀寧大致一掃,發現這張禮單至少要上本八百余貫,李秀寧的臉色一冷,心中莫名奇妙的煩躁起來“你這是干什么?”
陳應道:“感謝公主殿下援手之恩!”
燈火搖曳著,李秀寧臉上浮現一層紅潤,也不知道她是嬌羞,還是憤怒。
陳應窺著李秀寧燈下那張嫵媚的臉,那眸子又大又亮,眼瞼的形狀也是絕美,睫毛長而彎翹在輕輕的顫跳,然而李秀寧的胸口卻起伏不定。
陳應百思不得其解,李秀寧因為什么事情如此憤怒?
果然,就在這個時候,李秀寧咆哮道:“你居然敢賄賂本宮,把本宮當成什么人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陳應一臉訕然,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