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汗流浹背的趙遠橋,陳應故作輕松的問道:“有什么事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趙遠橋急道:“稟告將軍,蘭兒姑娘失蹤了!”
“你說什么?蘭兒失蹤了?”
陳應不解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午后!”趙遠橋喘著粗氣的道:“昨天午后,蘭兒姑娘出府去西市采買布帛,說天氣冷了,要給郎君做件新衣裳。”
陳應不以為然的道:“這才一天,慌什么啊,也許她偷偷回了娘家呢。”
陳應將陳府交給蘭兒打理,她現在就是陳府的管家。陳府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打理的,他和梁贊住在軍營,張懷威、尤子英同樣住在軍營。府中就剩下陳懷仁、趙遠橋、李初七等十四人。平時府中就是他們十四人吃喝。
趙遠橋道:“昨天師傅發現蘭娘子坊門關了還未回來,也以為她偷偷回娘家了。可是今早上何嬸說蘭兒其實并不是許家的家生子,蘭兒是錢塘人,三年前逃難至江都,被許公子買下來的。聽說家里也沒有什么人了。在長安城也沒有什么親人。”
陳應皺起眉頭,盡管他與蘭兒關系并不熟,可是想到萬一被拐子拐走了,如果只是賣給其他富貴人家為奴為婢,倒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若是賣給青樓,麻煩就大了。
陳應心中一緊,于情于理,這件事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蘭兒會不會去尋許大郎了?”
突然,陳應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趙遠橋道:“我也不知道許家大郎住在哪兒?”
“這樣啊,你去許記客棧,找一下許掌柜,問問她蘭兒是不是在許先生那里!”陳應道:“若是蘭兒想跟隨許先生,陳某也不愿奪人所好,就把回去把蘭兒的賣身契還給她!”
陳應起初還沒有想太多,畢竟蘭兒跟隨許敬宗三年,產生了感情也情有可原。
然而沒等陳應回營,卻趙遠橋與李初七狼狽返回。
陳應意識到不妙,趕緊迎上去問道:“怎么回事?”
李初七道:“陳將軍,快跑!”
“快跑?”陳應反而疑惑了:“跑什么?”
“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半個時辰之前,廣平侯李孝廣帶著數十人,沖進府里,說要將將軍……”
“要將我怎么樣?”
“要將將軍……碎尸萬段。”
李初七道:“長廣侯帶著沖進府的時候,我正在上茅房,師傅給我使眼色,我翻墻跑出來的,郎君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陳應此時更加疑惑了,他連長廣侯是誰都沒知道,根本沒有交惡的可能。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恨的。陳應決定弄清楚這個長廣侯是誰。
陳應返回營中,找到魏文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魏老哥,向你打聽個事!這長安城,長廣侯是誰?是不是段志玄?”
陳應思來想去,唯一交惡的是就是段志感了。
陳應逮著段志感狠揍了一頓,段志玄要為其兄報仇,或許會尋自己的晦氣。
“絕無可能!”魏文忠信誓旦旦的道:“段氏父親并未封爵。”
“那會是誰呢?”陳應喃喃的道。
“我知道是誰了!”就在陳應浮想聯翩的時候,魏文忠拍著大腿道:“今年六月,今上分封宗室,蜀公李孝基為永安郡王,柱國李道玄為淮陽王,長平公李叔良為長平王,鄭公李神通為永康王,安吉公李神符為襄邑王,柱國李德良為新興王,上柱國李博義為隴西王,上柱國李奉慈為渤海王。而偏遠宗室則封為公侯。這個長廣侯應是宗室吧!”
陳應頓時臉色大變。
事實上魏文忠猜測的不錯,這個長廣侯還真是宗室之后。
長廣侯李孝廣是北周梁州刺史李璋之子,大唐永安君王李孝基的庶弟,也算是李淵的堂弟之一。因為他是庶出,所以在李淵分封李氏諸王時,只封了一個長廣侯的侯爵。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陳應道:“魏副尉,本將軍家中有些瑣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軍營諸事就擺脫魏副尉了!”
魏文忠道:“陳將軍請放心。有俺老魏在,這軍營亂不了!”
眾勛二府軍營出來,陳應帶著親衛梁贊、趙遠橋、李安七一路朝著陳府疾奔而去。
等陳應返回陳府的時候,陳府的仆役全部都被驅趕到院中,被一群持刀護衛按在一邊,很多人都被揍得鼻青臉腫,盡管心有不甘,可是他們誰也不敢反抗,畢竟腦袋上就是寒光閃閃的刀劍。
李孝廣非常舒服的躺在軟榻上,綠珠和紅袖怯怯的發抖,二女臉上掛著淚痕,一人為李孝廣捏腳、一人為其按肩。
李孝廣雖然是一個閑散侯爺,事實上他也不傻。雖然從陳應府上搜出了所謂祖傳金甲,但是略作打聽就知道,他的寶甲丟失的時候,陳應還在涇陽,根本沒有來到長安。這肯定是栽贓陷害。
不過,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后。李孝廣也沒有太過在意。特別是看到陳應居然還有綠珠、紅袖這么一對長得如同瓷娃娃一般標志的侍女,李孝廣頓時改主意了。
有道是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綠珠和紅袖就是陳應的罪。
李孝廣憤憤不平,陳應不過一介奴仆出身的人,就算是長廣侯府隨便拎出一條狗來,也比他高貴多了。
他這個狗一般的人,憑什么擁有這么一對璧人?
李孝廣感覺,無論如何也要坐實陳應的罪名,抄其家滅其族,紅袖和綠珠二女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當陳應回到陳府的時候,李孝廣根本不容陳應說話,下令道:“來人哪,將賊徒拿下!”
數十名長廣侯侍衛一擁而上。
陳應自然不會束手待斃,邊反抗邊大吼道:“長廣侯莫誤會,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莫中了歹人毒計,做出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放屁!”李孝廣的吐了一口涂抹,狠狠的罵道:“你他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東西,我乃大唐宗室之后,誰跟你是親者?敢盜本侯寶甲,真是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