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陳應俊俏的臉孔,對于這些丘八來說根本沒有多大威懾力。然而,陳應如瘋如狂的狠揍段志感這一幕,落在眾將士眼中,那么威懾力就大得多了。
陳應面空雖然平和,卻不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你們都給老子聽著,老子不管你們從前怎么混日子,你們的好日子就結束了。每天早晚兩操,誰要是敢遲到,老子讓你們明白死字到底怎么寫!”
眾將士的目光落在半死不活的段志感身上,盡管已經秋冬交際之際,卻忍不住冷汗直流。“聽到沒有?”
“聽到了!”
“都他娘的沒吃飯?”
這些將士還真的沒吃飯,可是他們卻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天知道這個陳應會怎么玩他們。所以三百余名將士竭斯底里的吼道:“聽到了,聽到了!”
陳應道:“老子給你們立個規矩!全體都有!圍著校場跑三圈!”
聽到這話,勛二府的將士們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勛二府的校場面積可不小,整個一圈有兩千四百余步,這要是跑三圈就是七千二百余步,唐代一步為六尺,差不多一米半,三圈下來就是將近三十里。讓他們不披甲胄也會累得半死,可是現在他們大多都穿著甲胄,就算皮甲也有十三斤多,加上橫刀九斤,匕首和頭盔,每個人負重最少也有三十斤開外。至于將領則更加苦逼了。
唐軍伙長以上全部披鐵甲,即使是輕質鐵甲重量也在十八斤開外,稍重一點就二三十斤,有的將官還披著兩重重甲,全身負重在五十斤開外。別說跑三十里,就是走三十里都會讓他們吐血。
然而,全府將士們看到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段志感,就頓時感覺尿意盈盈。
“跑步走!”
眾將士開始圍著校場跑步。
然而卻有勛二府校尉殷元等十數名將領站在那里,動也不動。
陳應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陳應那淡淡的笑容,落在殷元眼中,簡直比死神還要猙獰。殷元自認為自己是陳郡郡公的嗣子,未來的小公爺。不過想到陳應的那殘忍的手段,他的身子顫抖起來。結結巴巴的道:“陳……陳……將軍……末……末……末將……是陳郡……郡公世子。”
“哦!”陳應大喝道:“魏副尉,抗令不不遵該當何罪?”
魏文忠硬著頭皮道:“輕則十杖,重則梟首!”
陳應道:“念爾等初犯,本將軍也不重罰爾等,關三天禁閉!”
“關禁門?”
眾人疑惑起來。
等他們真正明白關禁閉的真正恐怖之處時,恐怕寧愿挨軍杖也絕對不愿意關禁閉了。
勛二府越騎團營房馬廄附近有幾個草料庫,這種草料庫有幾個已經空了。陳應讓人整理一下,用木板隔開,制成兩米長一米寬,高不過五尺的隔間。僅僅在頂部留下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格子,充當換氣孔。
陳應將殷元等十數名將士全部關在里面,周圍又用黑布蒙上。
剛剛開始殷元還非常高興,笑話那些寧愿跑步的傻子。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身為陳應的扈從,梁贊自然而然的成了陳應的親衛隊正。等眾將士散去,梁贊滿臉堆笑道:“陳將軍這一招殺雞儆猴,可算是在右率衛勛二府立了威,以后看誰敢陽奉陰違……”
“立威了嗎?”陳應淡淡的道:“其實這還不遠遠不夠,你也太小看這些兵油子了,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他們還能弄出嘩變不成?”
“等著看就好了!”
在陳應看來這些士兵第一次進行這么高強度的訓練,估計很多人堅持不下來。然而出乎意料,這個時代將士的身體素質超呼了他的想象,盡管費時近一個半時辰,然而三百余名士兵居然全副武裝的跑完了。
等著大汗淋漓,氣喘如牛的將士跑回來的時候。陳應還站在校場上如同一桿標槍。
陳應道:“此次操訓,本將軍很失望。區區三十里居然跑了一個半時辰,就算是豬也比你們跑得快。更何況沒跑半圈,各團各旅各隊,建制全亂,如果在戰場上,你們知道意味著什么嗎?你們將是一盤散沙,任人宰割……這次就算了,下次操訓,以隊為單位,集中考核,全體跑散一個,隊正關緊閉一天。四個團進行考核,前兩名加餐,后兩名伙食標準減半。”
在眾將士叫苦連天中,勛二府結束了第一天訓練。
回到折沖府節帳,陳應對副尉魏文忠道:“魏副尉,你整理一個冊子。就是我們東宮右率衛勛二府,是何時組建,歷任折沖校尉是誰,歷任各團校尉是誰,都在哪里打過仗,立過什么功,每戰折損多少,繳獲多少?”
魏文忠不解的問道:“敢問都尉,整理這個東西有什么用?”
陳應道:“咱們現有的花名冊,不過記錄了將士的籍貫和年齡,我想知道他們背后的故事,比如說他們為什么參軍,參軍之前做什么,他們都做過些什么,是好事還是壞事。你現在是我們勛二府二號當家人了,這冊子上日后少不了有你重重一筆,這冊子最終是要保存下來,給寫書著史的人去翻看勘察的,說不定多少年以后,你魏老哥的事跡便會通過這樣的冊子被記錄下來,被寫進史書列傳流芳千古呢!”
魏文忠更加驚訝了:“咱這樣的小角色窮疙瘩,還能被寫到書里邊去??”
陳應笑著點了點頭:“只要咱們記下來,總有一天會有人把這些寫成書的。”
“……可是,這東西不當饑不擋寒,又有啥用呢?”魏文忠對留名青史的興趣似乎并不是很大。
陳應神色肅穆的道:“一支沒有戰史的軍隊,是一支沒有靈魂的軍隊……”
勛二府如今是陳應生身立命的資本,陳應不僅要提高勛二府的戰斗力,還要給這支軍隊注入新的靈魂。
盡管早已知道李建成最終會慘死玄武門,如今他成了李建成的人,自然不想隨著李世民篡位,而坐上冷板凳。
所以他必須在這武德年間,讓李世民看到自己的能力。
在一個企業內,優秀員工永遠不會被淘汰,陳應也不想當被淘汰的那一個。
暫時勛二府的兵員嚴重缺編,可是陳應相信,只有時機一到,李建成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將東宮六率擴編至齊裝滿員。
就在陳應準備著,如何提高勛二府戰斗力而煞費苦心時。萬年縣縣令蘇護此時正與心腹幕僚皇甫敬遠商量著如何對付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