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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德妃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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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南艦隊強勢入駐朝鮮,雖然免除了與后金和談的后患,但對和談本身而言,卻意味著更多的阻礙與干擾。

  好在這些事情,主要是徐輔仁在煩惱,孫紹宗只需要隔三差五的,在女真人面前顯示一下存在感,也就足夠了。

  時光流逝。

  轉眼到了四月中旬,斷斷續續幾經波折的和談,終于也走到了尾聲。

  廣德十四年四月十七。

  后金國主烏蒲恒端率眾郊祭,并與徐輔仁歃血為盟,約為秦晉之好——后面這半句,在正式文書里是完全沒有的,畢竟大周官方并不愿承認后金的獨立性,又怎么可能以秦晉來比喻雙方。

  雖然這是一張從簽訂之日起,就注定要被雙方撕毀的契約,但至少孫紹宗的遼東之行,算是圓滿結束了。

  四月十九,大周使團正式踏上歸途。

  四月二十六,夜宿哲舍里部,寢其母而收其子。

  四月二十九,與便宜大哥在興城相會。

  五月初四,過山海關。

  初七,抵京。

  去時風霜滿路,歸來卻已近盛夏。

  這大半年在遼東苦寒之地,便偶有一兩個女真貴婦自薦枕席,又怎得及得上家中俏婢美妾可心如意?

  故而到了城內,孫紹宗也顧不得去禮部交卸差事,便急吼吼的辭別了徐輔仁,快馬加鞭直奔自家府邸。

  不曾想他到家之后卻撲了個空——大嫂賈迎春帶著闔家上下去了榮國府里。

  原因么……

  自是為了恭賀昨夜子時,德妃娘娘順利誕下龍子。

  是夜。

  將尤二姐一雙蓮足自肩頭卸下,扯過搭在床尾的白娟,正待幫著收拾殘局,不曾想尤二姐卻急忙將兩股一并,羞道‘先放著便是’。

  旁邊滿臉倦容的彩霞,此時也勉力支應起身子,將個繡著送子觀音的枕頭墊在她臀下。

  也不怕褻瀆了菩薩……

  孫紹宗心下無語,卻也懶得說什么,翻身在床上躺平了,任由彩霞揩抹干凈、蓋好被褥。

  等到彩霞收拾停當,睡眼惺忪的去了外間,孫紹宗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映著燭火搖曳,滿腦子都是德妃產子后,對朝野造成的影響。

  受到沖擊最大的,自是太子無疑。

  眼下太子肯定正惶惶不已,若非自己回京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傳開,估計他早就派人請自己過去,商議應對之道了。

  其次自然是榮國府。

  德妃娘娘順利產子,對于原本已呈衰落之勢的老邁豪門而言,無異于打了一針強心劑。

  不過這針強心劑的效果,最終是好是壞,怕還難定的緊。

  再就是宮里那些道士了。

  這次為皇帝‘祈子’成功,少不得他們的影響力會進一步擴大,甚至蔓延到朝廷之上。

  之前朝中文武還只是不忿他們妖言惑眾,再往后,說不得雙方就要產生真正的利益沖突了。

  “爺。”

  尤二姐其實也已經疲倦的緊了,只是見孫紹宗雙目炯炯,到底不好自行睡去。

  于是把豐腴的身子往他懷里擠了擠,沒話找話的道:“都道榮國府的二奶奶,是個把錢穿在肋條上的主兒,不曾想今兒倒大方的緊,聽說迎來送往的挑費,全從她的私房錢里出,前后少說也散出去三五千兩銀子呢!”

  王熙鳳這般高調行事,不外乎是打著‘奇貨可居’的主意。

  可惜她小處精明,大事上卻糊涂,只想著日后獲利無數,卻看不出這烈火油烹之下的不妥之處。

  當年呂不韋不惜身家的扶植秦莊襄王,那是因為他與莊襄王本是路人,若不盡心竭力,如何能有富貴可期?

  可身為榮國府的二奶奶,王熙鳳未來的榮辱,本就與賈元春綁在一起。

  此時高調行事,對內或許能博取些情分,對外卻于大勢無補,反而會愈發激起太子的嫉恨。

  若日后德妃的兒子身登九五之位,她這番舉動還能算是錦上添花。

  可若一旦事有不諧……

  自己畢竟也是曾做過幾夜夫妻,是不是應該找機會提點她一下?

  “爺。”

  見孫紹宗依舊默然無語,尤二姐嬌憨的扭轉身子,將兩團柔軟貼在他胳膊上,又道“不過邢家妹妹,卻說二奶奶這般行事似有不妥,我追問她究竟哪里不妥,她又不肯細說分明——爺,您覺著二奶奶這般大方,是妥還是不妥?”

  這邢家妹妹,說的自然是邢岫煙。

  本來已經定好了,年前要迎娶她過門的,可突然被朝廷派去出使遼東,這婚事自然也就耽擱下了。

  不過到底已經訂下了名分,邢岫煙又是個會做人的,幾個月下來,與孫家幾個女人已是姐妹相稱。

  今兒去榮國府道賀的時候,自然也就湊到了一處。

  話說……

  自家后院雖然家事、房事都很和諧,卻少了個能縱論朝野的紅粉知己。

  眼下既然已經回來了,不妨盡快張羅著把邢岫煙娶進家門,依著她的才學眼界,屆時再有個風吹草動的,即便不指著她能給出什么解決之道,至少總能有個人交流交流。

  “爺!”

  見孫紹宗還是不肯理會自己,尤二姐便不依的鼓動著胸脯,在他身上來回摩挲著。

  沒三五下的功夫,便撩的孫紹宗心頭火起,免不得掀了被褥提槍上馬,與她大肆交流了一番。

  春睡遲遲。

  第二天孫紹宗自床上爬起來時,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因尤二姐已經不在身邊,他正待喊小丫鬟進來,幫著披掛洗漱,不想屏風后面忽然轉出個挺胸疊肚的婦人來,卻是已有七個月身孕的阮蓉。

  孫紹宗見狀,也顧不得身無寸縷,忙起身扶著她坐到了床頭,嘴里埋怨道:“昨兒從那府里回來,不是說身上有些不適么?這一早上的不在屋里歇著,卻跑來西廂作甚?”

  雖然懷孕之后,就不再肯讓孫紹宗沾身,可這乍見他吊兒郎當的架勢,阮蓉還是禁不住有些面紅耳赤、身心俱酥。

  好半晌之后,她才稍稍緩過勁兒來,重新記起了自己的來意。

  于是忙道:“本來不該打擾爺的好夢,只是大太太已經差人請了您好幾回——我尋思著,約莫是昨兒在榮國府時,那邊兒說了些什么,想讓大太太給爺。”

  話音未落,外面尤二姐也匆匆趕了進來,先向阮蓉問了好,隨即呈上了幾張拜帖來。

  那打頭的第一張,卻是北鎮撫司鎮撫使胡獻忠,邀約自己明日到家中小聚。

  也不知這位行事低調的特務頭子,找自己有什么事兒。

  莫非是為了在遼東擒獲的那幾名白蓮叛匪?

  可三月初的時候,那些人不就已經押解到京城了么?

  次一張卻更是稀奇,竟是王熙鳳的哥哥王仁發來的請帖。

  東南艦隊在月前橫掃九州、威震朝鮮,現如今王夫人的女兒又誕下皇子,王家勢頭之盛,怕還在榮國府之上。

  這時候王仁急著找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難道是敗光了木料生意的銀子,還想從自己這里揩油不成?

  孫紹宗正仔細端詳著這兩張請帖,琢磨著背后的含義,卻聽尤二姐稟報道:“除了這帖子之外,咱家表姑爺還和爺的門生李公子一起登門造訪,現如今都在客廳里候著呢。”

  于謙和李賢一起來了?

  “對了,昨兒忙的忘了說!”

  聽到李賢的名字,旁邊阮蓉忙道:“明允李賢字年初已經考中了二甲,不過他父親自二月里病情就愈發重了,所以一直拖著沒在吏部掛名候補——前幾日趙管家派人去瞧過,說是未必能撐得到六月。”

  十四歲的二甲進士,無論放在哪一朝都稱得上是少年得志了。

  可這小小年紀就進了官場,怕未必是什么好事。

  如果李升就此身故,使得李賢必須回老家守喪三年,對他而言倒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不過……

  于謙可不似李賢那般閑人一個,這大早上的與他聯袂而至,又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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