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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章 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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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還是不得勁兒,第三更或許有,也或許沒有,等我補幾口夜宵再決定。

  后院廊下。

  司琪一手叉腰唾沫橫飛,直噴的山搖地動。

  兩個小丫鬟佝僂著身子,一對兒小腦袋與那澎湃之物隔空比對著,竟分不清哪邊兒更大些。

  正罵的興起,司琪眼角余光忽然掃見了一條身影,忙隔著欄桿揚手招呼起來:“鴛鴦,你快來瞧瞧這兩個沒腦子的,她們……她們……”

  話說到半截,卻見鴛鴦已然低著頭,充耳未聞的進了堂屋。

  司琪一怔,略厚的嘴唇扁了扁,回頭見兩個小丫鬟也正偷眼向堂屋打量,當下一指頭戳上去,罵道:“在姑奶奶面前,還敢賊眉鼠眼的,我看你們是欠收拾了!”

  兩個小丫鬟如何求饒且不提。

  卻說鴛鴦進到里間,紅頭脹臉的正待替平兒遮掩幾句,不曾想抬眼一瞧,卻見堂屋里除了賈迎春與繡橘主仆之外,還坐著邢岫煙的母親。

  當下忙把心緒收斂了,躬身向邢母見禮。

  邢母在孫家住了些時日,自然知道她是這府上的女管家,又曾在榮國府老太太身邊伺候過,哪敢生受她的禮數?

  忙不迭起身還了一禮。

  “你來的正好。”

  賈迎春則是吩咐道:“舅母今兒也在咱們這兒用飯,你吩咐小廚房,撿那揚州風味兒做幾道好菜。”

  頓了頓,她又奇道:“平兒呢?怎得沒跟你過來?”

  鴛鴦當下臉上又有些發燒,忙低頭道:“阮姨娘留客了,奴婢就沒迎往家里請。”

  賈迎春倒沒敲出什么不對來,點頭應了一聲,便讓她下去預備酒菜。

  等到鴛鴦轉身出了堂屋,這客廳里卻莫名的安靜下來。

  賈迎春是有名的二木頭,接人待客倒也還使得,可指望她主動挑起話題,卻實在是難為她了。

  而邢母今兒過來,實是被丈夫所逼,既非出自本意,要說的話又有些難以啟齒,就更不知該怎么起頭了。

  故而這一老一少竟是相顧無言。

  好半晌,還是邢母首先吃不住勁兒,把心一橫道:“南疆那些蠻子造反的事兒,姑奶奶可曾聽說了?”

  賈迎春先是一愣,繼而才點頭道:“略有耳聞。”

  這邢家原本是做小買賣的,眼下則是吃閑飯的,好端端怎么會說起南疆叛亂的事兒?

  她心下實在疑惑的緊,可性子使然,卻并不肯主動發問,只是望著邢母,等她自己揭開謎底。

  四目相對,邢母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偏移了些,心下更是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既然已經挑了頭,再怎么也要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我聽人說,府上二爺這次也是要南下帶兵打仗的,卻不知可有此事?”

  這次賈迎春卻當真失了顏色,猛地坐直身子脫口驚呼:“竟有此事?我怎么沒有聽二郎說過?!”

  那瓜子臉上滿是患得患失,豈是兄嫂關系就能概括的?

  好在邢母也正心中忐忑,倒并沒有多想什么,只是連忙順勢,把自家丈夫半聽聞半腦補的消息,轉述給了賈迎春。

  這朝堂上的彎彎繞,豈是賈迎春能想清楚的?

  當下信以為真,一時坐臥不安。

  一個小小的五溪蠻族,就讓孫紹宗花了兩年時間,現如今南疆五國反叛,要想平定下來,怎么不得個三五年?

  分隔日久也還罷了,那兵兇戰危的,若有個好歹……

  “太太?”

  正恍惚著,忽聽身前有人呼喚,抬眼才發現是鴛鴦安排停當,回來復命了。

  就見鴛鴦奇道:“太太,您這是怎得了?”

  再看一旁的邢母,那神色間明顯也帶了些狐疑。

  賈迎春這才知道露了行藏,欲要掩飾幾句,一時卻哪來的這便給口才?

  好在旁邊的繡橘,此時也已經緩過神來,忙岔開話題道:“前兒才有消息,說大爺要出鎮山海關,現在又說二爺要去南邊打仗,真要是這樣,咱們家里豈不是一個做主的男人都沒有了?”

  邢母也知道這位‘姑奶奶’的心性,以為她當真是怕沒了扶持依靠,故而也就沒再多想。

  但鴛鴦卻是知道就里的,當下那剛褪去潮紅,又重新浮上雙頰,同時心下也不禁有些慌亂——若孫紹宗再一走數年,那自己豈不是要等成老姑娘了?

  就在主仆幾個心思各異之際,那邢母又按照丈夫的叮囑,適時開口道:“若這事兒是真的,那府上二爺的婚姻大事,姑奶奶可得趕緊張羅著,畢竟府上二爺也有二十五了。”

  這前后倒也還搭得上,可邢母心虛之余,那音調難免就荒腔走板起來。

  莫說是素來聰慧的鴛鴦,就連賈迎春也聽出些弦外之音,詫異的望向自己這位名義上的舅母,卻見她訕訕的垂下眼簾,滿滿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看這做派,再想想從孫紹宗哪里,聽來的只言片語,賈迎春那還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當下臉上就掛了些不悅。

  自家二爺是什么樣的人務?

  真正的文武雙全,前途不可限量,區區市井小販的女兒,便是再怎么才貌雙全,又如何能配得上二爺?

  當下就待堵住邢母的話頭,好讓她知難而退。

  可話到了嘴邊兒,賈迎春忽又想起前日里,孫紹宗提及邢家時,似乎對那邢岫煙頗有些賞識。

  自己這里直接回絕了,若惹得孫紹宗不快,豈不是因小失大?

  可那邢家女,又是斷然娶不得的——且不說鄙人,孫紹祖那關就過不了。

  最多也就是做妾!

  可……

  可當著自家這舅母的面,總不好直接勸她讓女兒做妾吧?

  賈迎春左右為難良久,冷不丁忽又想起個人來,當下也顧不得驢唇不對馬嘴,開口道:“舅母可知,叔叔那邊兒的尤姨娘,原是寧國府尤大嫂子的妹妹。”

  尤氏是續弦,刑氏也是續弦。

  尤氏的妹妹做了孫家的小妾,那刑氏的外甥女又該如何呢?

  這雖然是暗示,可賈迎春說的如此突兀,邢母哪還不知她這話里話外的,就是想讓自己的女兒給府上二郎做妾?

  當下氣的長身而起,就待同賈迎春分說幾句,誰曾想恰在此時,外面門簾一挑,卻是進來幾個送飯的幫廚婆子。

  熱騰騰的飯菜往桌上一擺,眼見的邢母那氣勢就弱了大半——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自家丈夫死皮賴臉的寄居在此,又怎能怪人家小瞧了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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