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出了京城后。
  尋得一無人之處,喚出小黃后,直接坐著小黃,往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而去,也就是俗稱的江西省!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時間。
  方陽已經進入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轄下的建昌府。
  而他之所以來這,乃是因為按密信所說,陳俊剛滅的六扇門駐地就在緊鄰建昌府的贛州府內,而贛州府知府也被陳俊給殺害。
  按照六扇門密探傳回的消息和陳俊以往的行徑路線,再經過分析,判斷陳俊很有可能下個目標就是建昌府。
  故此,方陽便直接來到建昌府中,準備找在這建昌府中的六扇門駐地,看看他們有沒有陳俊的消息。
  對付陳俊,方陽一個人就足夠了,但是想要在他沒有行動前就找到他,卻無異于大海撈針,所以尋找當地的六扇門駐地中人幫忙,卻也是情理之中。
  哪知。
  方陽剛進城,卻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沒問郭巨俠,建昌府的六扇門駐地在哪兒!
  搖搖頭,苦笑一聲。
  還是去找這建昌府的知府問問吧。
  走在建昌城中,他見城中行人如織,歡聲笑語,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看來這官府保密工作做的不錯,這建昌府的百姓還絲毫不知贛州府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贛州府知府被殺,連帶著城中的捕快、衙役、士兵、百姓也是死傷無數。
  不然的話,他們早就慌成一團了。
  拉住一個行人,問清府衙所在后,沿著大街往前行去。
  六扇門駐地分兩種,有些地方是光明正大在常人眼前出現,而有些地方,則是隱于暗中。
  而這建昌府的駐地,卻是隱于暗中的,故此尋常百姓是不知曉的,是屬于隱秘駐點,而方陽從未來過此處,自然也不知曉六扇門駐地所在,所以去找當地的知府詢問,卻是最便捷不過。
  畢竟六扇門會時常和當地衙門合作,所以知府必定知道六扇門駐地所在。
  行得片刻。
  便到了建昌府府衙門前,上前,將顧問令牌給門口的衙役:“我是六扇門總部的,此來有事找你們的知府,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
  聞言。
  這衙役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方陽。
  雖然心有疑惑,但算半個六扇門預選之人的他,卻絲毫不敢怠慢,拿著令牌,快步跑進府衙,去找知府通報。
  在他想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方陽真是六扇門總部之人,因自己不報,耽誤了事情,那他就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若萬一是假的,他也不過是被責罵一頓!
  孰輕孰重,他心中自有盤算。
  隨著這衙役進去通報。
  方陽則是站在衙門口,四處看了起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
  不一會兒。
  正當方陽看著衙門門口街上,來來往往行人的時候。
  突然。
  自門內響起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聽得這聲音,方陽回頭看去,只見一身穿知府官服的老者,在數人的陪同下,快速向這邊走來。
  見此一笑。
  方陽往這知府走去,剛到身前,卻見這知府猛然向方陽拱手行禮,彎腰將令牌舉過頭頂:“建昌知府朱露平,見過方顧問!”
  隨著他行禮,他身后之人,也是彎腰拱手一片。
  嘴角一抽。
  說實話,這朱露平卻是有些過了。
  身為知府,他怎么說也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和六扇門的總顧問郭巨俠是平級的。
  見到方陽這在六扇門掛顧問銜的人,一般油滑一點的,那就做做面子功夫,稍微客氣一下,面子上過的去就行了。
  若是碰到食古不化,看不起武者之人,怕連見都不見,更別說是像這朱露平一般,行禮了。
  他這個樣子要是被御史言官看見了,非要好好參他一本,教教他什么叫讀書人的矜持,什么叫做尊禮!
  所以,方陽見他光明正大的對自己行禮,也是有些錯愕。
  “朱知府卻是不必如此!”
  方陽伸手,自朱露平手中接過顧問令牌,笑道。
  “哪里哪里!方顧問,你可一定要救……”
  說到此處,朱露平立馬止住了話頭,看了一周圍的人后,他馬山伸手往府衙示意了一下,“方顧問,還請入內詳談!”
  接著。
  他忙在前面請方陽走進府衙。
  屋內。
  屏退左右,請方陽坐下,朱露平走到門邊,左右看了看,關上屋門。
  回身。
  幾步上前,朱露平又朝坐著的方陽彎腰拱手道:“請方顧問一定要救救朱某啊!”
  方陽見此,一笑,心中明了。
  難怪這朱露平剛才在衙門口,對自己如此恭敬,卻原是擔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有求與自己。
  伸手扶起。
  等朱露平在旁邊坐下后,方陽看著他笑道:“朱知府何出此言吶?”
  “方顧問就莫要裝糊涂了!”
  嘆息一聲后,朱露平面露難色,“贛州府的知府被殺,六扇門駐地被滅,并不是什么秘密!建昌府就在贛州府旁,朱某自然有所耳聞。這殺害贛州知府的狂徒,一路行來,殺人無數,如今很可能就到得建昌府,朱某身為建昌府知府,這幾日來卻是寢食不安,夜不能寐!
  倒不是擔心自家的身家性命,朱某爛命一條,他要的話,拿去便是。老夫憂心的是城中的百姓,百姓何其無辜,又為何要遭這兇徒毒手!
  幸得今日方顧問來此,卻是大寬朱某之心,還望方顧問能誅殺此獠,救這城中百姓與水深火熱之中,朱某萬分感激!”
  說著,便要起身再次行禮。
  聞言。
  方陽無語的瞥了這朱露平一眼。
  怕死就怕死,還說的這么大義凜然,也是夠厚臉皮的!
  但見他要行禮,方陽還是伸手阻止了他。
  看著朱露平:“我此次受郭巨俠所托,就是為此事而來,就算朱知府不說,我也會盡力而為!”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聽得方陽如此說來,朱露平大喜,籠罩在心頭多日的陰云也是漸漸散去。
  等朱露平在一旁坐下后。
  方陽微微側身,看著他,直接開門見山:“實不相瞞,我此次來朱知府這里,乃是想請教朱知府,此地的六扇門所在何處?”
  聞言。
  朱露平疑惑的看了眼方陽,身為六扇門的顧問,不知道六扇門駐地?
  看出朱露平的疑惑,方陽一笑:“哦!我乃是第一次來這建昌府,這六扇門駐地所在卻是不知,還望朱知府能告知。”
  見此。
  就算心中有再大的疑惑,但現在有求與方陽的他,也是不敢耽擱,更何況還不知道那狂徒什么時候便會來建昌府。
  故此,朱露平立馬起身說道:“既如此,那事不宜遲,朱某現在便陪方顧問一同前往!”
  “那就有勞朱知府了!”方陽笑著,微微一拱手。
  其實他一人去就行了,但這朱露平要陪同前往,方陽也就隨他了。
  這朱露平怎么說也是四品大員,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用到他,現在混個臉熟,打好關系也不錯。
  “不敢不敢,都是為了百姓,為了朝廷嘛!”
  拱手回禮后,朱知府立馬說道,“還請方顧問稍等片刻,朱某去換身便衣!”
  “但請隨意!”
  聞言,方陽一伸手。
  他也知道這朱露平在顧慮什么,若是就穿著這身官服前往,卻是太過顯眼,那六扇門這駐地還有什么隱秘可言!
  故此。
  在朱露平換了一件灰色長袍后,他便與方陽一起,坐上兩頂十分普通的轎子。
  朱露平上了前頭一頂轎子后,吩咐跟在轎邊的管家:去紀府!
  隨后。
  在這管家的吆喝聲中,轎子便從后院出了知府衙門,往當地的富商,紀元府上而去。
  哪知。
  這轎子在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停滯不前了。
  原本,只以為是前面有什么事耽擱,很快就會通暢的朱露平,也沒當回事兒!
  但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這轎子還是一動不動,坐于前頭轎子里的朱露平,生怕耽誤了方陽的事情,眉頭大皺。
  這條大街是到紀府最近的路,若是繞路的話,卻是要多走一大段路,耽誤更多的時間。
  故此。
  他伸手,掀開左邊轎子小窗上的簾子,皺眉對站在轎邊的管家問道:“前方出了何事,為何這道路還不通暢。”
  “老爺請稍等,小的去看看!”
  見朱露平發問,這管家忙沖朱露平微微彎腰點頭,隨后便快步往前面行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而等管家走后,朱露平轉頭看了看身后的轎壁,仿佛能看穿轎壁,看到方陽轎子的他,心中也是多了一絲煩躁。
  這身家性命他可是壓在方陽身上的,要借方陽來抵擋那個殺官沖擊政府機構的狂徒。
  所以,他自然對方陽就多了一絲討好的意味!
  過了好一會兒。
  在朱露平略顯著急的目光下,這管家走到轎邊,低聲道:“老爺,前方卻是……”
  說到此處,這管家卻是眼神閃躲,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說了。
  管家是深知朱露平的性格,他雖然怕死了一點,當為官還算清廉,對百姓也是不錯,多年的孔孟之書沒有白讀。
  還是想著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所以,前方的事情,若是說出來,必定會引起朱露平的震怒,故此,他才猶猶豫豫的。
  見此,眉頭一皺。
  朱露平看了眼這管家后,沉聲道:“前方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說來,不得隱瞞!”
  “老爺,前方乃是同知徐大人家的公子,在那責罰沖撞他之人!”
  聞言,這管家只得一五一十的說道,“引起了百姓的圍觀,故此,攔斷了道路,通行不得!”
  “所為何事?”
  聽得管家所說,這事情竟是與一府同知有關,身為知府的他,不得不詢問清楚。
  “好像是因為一老乞丐,無意間沖撞了徐公子,故此,徐公子便對其當街打罵!”
  管家將剛才自己打聽出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
  聞言,朱露平一拍座下的軟塌,沉聲道,“叫前方百姓讓開,隨本府進去一觀!對了,不得說是本府到此!”
  想到自己出來的目的,他還是囑咐了一句。
  他心里盤算著,這同知的公子徐東,是認得自己的,只要自己進去,稍稍露一面,便能叫他住手。
  等將方陽的事情辦了,再來收拾徐東不遲!
  當街行兇,簡直是目無王法!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