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如臨大敵,謹慎的盯著礁石上盤腿而坐的林玄,心里后怕不已,這么長時間,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沙灘上還有別人。
如果這個人要是對小姐不利,自己唯有以死謝門主了。
心里后怕的同時,他又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震驚不已,自己可是暗勁巔峰的武者,能無聲無息的不被自己發現,這個少年的境界該有多恐怖,半步宗師?化勁宗師?亦或是七殺門里的金牌殺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礁石上的少年紋絲不動,像是什么也沒發現一樣,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之中。
老者卻不敢放松,依舊保持著謹慎和警備的狀態,渾身的肌肉緊繃,做出一個防御的姿勢,生怕少年突然暴起,給他來一個雷霆一擊。
躲在老者身后的白衣女子,詫異的打量著那個少年,因為沒人比她知道老者究竟有多可怕了,這個少年卻把老者嚇成這幅樣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
難道他是來對付自己的嗎?
雖然在玄叔叔的支持下,自己順利的接收父親留下來的勢力,但是難免有些人心懷不滿,會鋌而走險,雇人來刺殺自己。
不知道多了多久,玉兔西落,金烏東升,太陽突然躍出海平面,金黃色的陽光刺破了黑暗,灑落了下來。
在這剎那,億萬縷陽光之中蘊含著一抹紫色。
少年驀然張開嘴,一抹紫色的陽光射入了他的嘴中,閉上嘴巴,喉嚨滾動,似乎是把剛才的陽光給咽了下去一樣。
老者早已看傻了眼,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驚呼道:“先天紫氣!”
林玄緩緩睜開了眼,經過一夜的修煉,手臂上這處經脈已經修復了大半,只需兩三天的時間,就能徹底修復,到時他的實力就能恢復不少。
緩緩站起身來,他冷冷掃了沙灘上的老者和白衣女子一眼,發現老者只是一個暗勁巔峰的武者,對自己沒有絲毫威脅,女子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收回了心中的警惕,徑直拍拍屁股走人了。
被林玄冰冷刺骨的目光掃到的時候,無論是老者還是女子,全都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心中一凜,如同食草動物見到食肉動物一樣。
等林玄走遠了,他們心里還后怕不已。
白衣女子望著林玄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神情很是復雜,震驚、詫異、后怕、不解、疑惑等等各種表情在她俏臉上閃爍不定。
“玄叔叔,這人?”
老者臉上驚疑不定,沉聲道:“此人不簡單!據我觀察,此人的修為甚至還要在我之上。”
冷冰冰的白衣女子終于為之動容,難以置信道:“他難道是化勁宗師?他才多大啊?”
老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嘆氣道:“或許是半步化勁的境界,不過這也太可怕了,他看起來才十八九歲的樣子,就已經達到此等境界,簡直就是個妖孽。
他突然讓我想起來一個人來,那人天賦更加絕倫,只是可惜已經死了。”
女子白皙的俏臉閃過一抹凝重之色,思忖道:“天地將要大變,正值我們和道仁會爭奪遺跡之時,釜山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少年強者,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林玄回到札嘎其水產市場的海鮮店里,裝作如無其事的從閣樓里出來,然后下去一樓,收拾東西準備開店。
店里的海鮮,有部分是金正民自己出海捕撈上的,不過大部分還是從專業的大型捕撈公司里買回來的。
然后白天會有些散客過來買,主要的銷售渠道還是跟金正民合作的幾家大型海鮮酒樓,然后他會去碼頭進貨,然后再把海鮮送到那些常年合作的酒店、餐廳里。
楊真英只負責在店里賣賣散貨,而現在這些任務,都交給林玄了。
林玄在一樓打掃衛生,整理水池箱的時候,金恩熙穿著粉色小熊睡衣,踩著拖鞋,白嫩的小手揉著眼睛,從樓上走了下來,打著哈欠道:“大海哥。”
林玄微微一笑。
楊真英突然出現在金恩熙身后,一把她給拽了過來,訓斥道:“你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記得我怎么教你的嗎,要做一個精致的女人,趕緊回去洗臉刷牙去。”
“哦。”
等金恩熙轉身回去二樓后,楊真英站在樓梯上,先是嘆了口氣,隨后冷冷掃了正在一樓打掃衛生的林玄一眼,像是在看賊一樣。
見林玄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冷哼一聲,徑直轉身上樓去了。
上午的時候,正是札嘎其市場最火熱的時候,海鮮店門口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大多是一些家庭婦女和老年人,四處選購著新鮮的海鮮。
雖然打掃衛生、搬運貨物這些活計,楊真英交給了林玄,但是收錢這種重要的事,她可不放心交給外人。
而且,在她眼里,林玄恐怕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腦子有問題。
店里的生意熱火朝天,楊真英忙的不亦樂乎,跟顧客討價還價,后來她不知道是為防備林玄,還是嫌林玄動作慢,直接把林玄打發出去打醬油去了。
在林玄走后沒多久,突然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店門口突然出現了十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壯漢,目露兇光,胳膊上還雕龍畫虎的,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為首的是一個體態微胖帶著墨鏡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氣勢很足,很像韓國明星鳥叔。
在這一行人出現的時候,周圍的人全都面露驚恐,然后如避蛇蝎般趕緊遠離這里,眨眼之間,海鮮店里就空空蕩蕩的,連店門口附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人也都消失的干干凈凈,甚至不少附近的店趕緊準備關門了。
楊真英臉色大變,唰的一下就白了,額頭上青筋跳動,看起來非常緊張,像是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一樣。
她有些手足無措,勉強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道:“志煥哥,你怎么來了?”
為首的中年墨鏡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帶著人龍行虎步的走進了海鮮店,然后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店里正中央的椅子上。
另外的十余個黑衣男子全都臉色冷峻,目光不善,背著雙手,站到了墨鏡男的身后。
楊真英臉色慘白,像是想到了什么,趕緊道:“志煥哥,這個月的錢我們、我們正準備給你送過去呢,怎么還讓你親自跑一趟呢,你等著,我馬上給你。”
說著,她趕緊從水箱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了5萬韓元(人民幣三千塊),想了想,咬著牙,又加了一萬韓元。
水產市場這種混亂的地方正是幫派、地痞、小混混橫行的地方,而楊真英口中的志煥哥,全名昌志煥,是札嘎其市場的幫派大佬,每家店每個攤位每個月都要給他交錢 楊真英雙手發抖,把錢遞了過去,誰知昌志煥根本看都沒看,反倒是一個青年不屑的一把打掉她手中的錢,兇神惡煞道:“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嗎?”
楊真英都快嚇哭了。
這些人不好惹啊,尤其是志煥哥,是釜山市最大幫派七星派的人,整個札嘎其市場都是他的地盤,手底下有上百個弟兄,還開著賭場放著高利貸,手底下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條了。
她們這種底層的小民,哪里惹得起這種幫派大哥。
昌志煥帶著墨鏡,大馬金刀的坐在海鮮店里,目光在店里四周緩緩掃視,像是在觀察什么一樣。
最后,視線收回,他玩味的盯著嚇破膽的楊真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真英啊,聽說你們家發大財了,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能瞞著我呢?”
“發財?我能發什么財啊?我們家什么情況志煥哥又不是不知道。”
金正民一家雖然開了一家海鮮店,但是由于店面是租的,那一艘小型捕撈船也是貸款買的,再加上金恩熙上學更是一筆不菲的花銷,他們家過的也是緊緊巴巴的,可以說是韓國最底層的小民了。
要不然楊真英也不會費勁心機,想要自己女兒過人上人的生活。
昌志煥冷笑道:“哦?是嗎?那你手上戴的東西是什么啊?”
楊真英一愣,發現昌志煥正貪婪的盯著自己手腕上瑩潤的玉石手串,她目光閃爍,趕緊解釋道:“這是我從街上撿的,不值什么錢?”
“呵呵,是嗎?價值二十億韓元的手串,你哪天在大街上也給我撿一條啊?”昌志煥玩味的說道。
“什么?二十億?!!!”
楊真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呆立在地,目瞪口呆,滿臉的匪夷所思。
這條從啞巴手里弄下來的玉石手串,竟然值20億!這怎么可能?
“真英妹子,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干嘛藏著掖著呢,你這手串究竟是從什么地方得到的?”
楊真英目光閃爍,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強笑道:“志煥哥,開什么玩笑,這玩意怎么可能值20億呢?一定是你搞錯了。”
“那好,既然這樣,那你把這件不值什么錢的手串送給我吧。”
楊真英當然不會給他了,當知道這串從啞巴身上摸下來的玉石手串價值20億韓元的時候,她的一顆心臟差點跳出來,這可是20億啊!
就在這時,樓上的金恩熙聽到動靜,蹬蹬蹬,跑了下來。
“媽,怎么回事?”
“你來這干什么,趕緊上去,這里沒你的事。”楊真英瘋狂的給自己女兒使眼色。
昌志煥見到金恩熙,眼前一亮,色瞇瞇的道:“這是你女兒吧,長的可真漂亮,來讓叔叔好好看看你。”
“不,志煥哥,她還是個孩子,你放過她吧。”
昌志煥臉色陡然變冷,道:“讓我放過她不是不可以,你得告訴我這玉石手串是從哪里得來的。”
“這、這真是我撿的。”
“好,看來今天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這樣,我就好好跟恩熙侄女談談心。”
幾個黑衣人頓時上前,抓住了金恩熙,同時另外幾個青年也攔住了反抗的楊真英。
“你們干什么,趕緊放開恩熙。”
得到消息的尚志浩突然從外邊闖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氣勢很足。
不過他見到昌志煥后,頓時臉色大變,當的一聲,手里菜刀掉在地上,結巴道:
“志、志煥哥,怎么是你?”
“怎么?你小子想來英雄救美?”
尚志浩嚇的一個激靈,趕緊搖頭,沒人比他跟清楚昌志煥的手段了,他不過是一個小混混,怎么能惹得起昌志煥這種幫派大哥呢。
昌志煥冷哼一聲,直接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尚志浩捂著臉屁都沒放一句。
楊真英的一顆心徹底沉入了海底,趕緊道:“我說我說,這玉石手串是我從我家幫工身上拿來的。”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啊,一個幫工怎么可能有價值20億韓元的手串,他要是有,他還給你幫工嗎?”
說著,昌志煥色瞇瞇的朝金恩熙走去,嘴角含著一抹淫、蕩的笑容。
楊真英瘋了一般,瘋狂的掙扎,大喊大叫,但是于事無補,被兩個黑衣青年牢牢的控制著。
而尚志浩嘆了一口氣,不忍的低下了頭,一句話也沒說。
金恩熙看到尚志浩的樣子,目光頓時黯淡了下去,滿是絕望之色。
“嘿嘿,恩熙侄女,要怪就怪你媽吧,如果她要說出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只是你媽看來更愛錢啊。”
“不不不,放開我女兒,這東西真是我家幫工身上的,我沒有撒謊,這件玉石手串是我從啞巴身上摸來的。”
“你看,她現在還在說謊。”
昌志煥嘿嘿一笑,繼續朝金恩熙逼近。
楊真英直接絕望了,面如死灰,狀若瘋魔,卻于事無補。
她現在恨死自己愛占小便宜的毛病了,如果不是自己從林玄身上拿走這玉石手串,也不會有這檔子事。
“你走開!你別過來!”金恩熙嚇的瑟瑟發抖。
聽到女兒絕望的聲音,她撕心裂肺一般,嗓子都嘶啞了。
難道今天自己女兒真的要受到別人的屈辱嗎?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我知道這手串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