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那群武宗是在火山爆發半天后回來與唐氏會和的,還帶著奄奄一息的好像焦尸的唐耀,有了蕭奇武宗的加入,讓唐氏在高端戰力上領先了一大截,也讓還留在西陵的聯盟族長側目,畢竟蕭氏名聲在外,特別是西陵第一強者蕭錦林,更是如雷貫耳,有了這樣的強援加入,對掃平天災之后的殘族眾人信心更足了。
這場山火流星,整整持續了三天,而彌氏引以為傲的南嶺大陣,在第二天便已破碎,無盡的巖漿與火石成了彌氏聯軍最大的威脅。
龐大的人數放在本就不算寬闊的南嶺主峰,只是第一輪便讓聯軍損失慘重,反倒是彌氏的武宗,在這場天災中爆發出驚人的韌性。
將族人全都納入族塋后的彌氏依仗著家族最后一道防線抗擊著天災,環繞族塋的大陣將所有的巖漿火石全都攔在了外面,這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卻沒有一人能夠笑出聲。
因為眼前這末日般的場景并不能抹殺彌氏千年的威儀,而在此之后的歹人,才是真正的致命。
巖漿滾入湖泊,升騰起無數硫磺的酸氣,那黃色的蒸汽與黑煙混雜在一起,讓整個南嶺好像地獄,而置身這片地獄中的家族,毫無疑問是最倒霉的家族。
好不容易等火山息怒,帶著毒氣的酸雨又一次降臨,那朵因為硫磺蒸汽凝聚的雨云只覆蓋了南嶺的上空,青綠色的雨水打在巖石上都能腐蝕出一個小洞。
本想乘著黑煙籠罩逃離南嶺的各個世家頓時啞了火,畢竟要在這樣的酸雨中穿行,便是在把自家族人往死地上推,可不走的話等著眾人的就是唐氏聯盟的屠刀,進退兩難之際,彌錦再一次將眾位族長聚在了一起。
便在一處昏暗不可見的焦黑山巖之下,刺鼻的酸味環繞之中,彌錦朝著七位家族沉重道:“這場仗我們敗了,各族將有絕大部分人都會被困死在南嶺,為今之計只有合各族之力,送血裔離開才能延續族中香火。”
這毫不避諱的坦白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一點幻想,雖然每個人心底都覺得抗擊天災后的各族已經不可能再戰勝唐氏,但總有能在彌氏帶領下突圍而出的錯覺,可眼下彌錦卻是說這樣的話,各族族長具是面色陰沉,開始思索著后路。
都怪當時進攻北山時聯軍做事太絕,自覺勝券在握便對唐氏族人斬盡殺絕,想要一鼓作氣將唐氏按死,卻沒想到現在形勢居然逆轉,聯軍更是被逼到了懸崖邊上,連投降都成了一種奢望。
彌錦看著眾人淡淡道:“我族在龍州中部昆吾郡留有后手,若是諸位還想留在龍州發展,那么可以匯集人手送一支血裔前往。”
昆吾神山是龍州圣地所在,武圣山的存在更是讓昆吾郡成為龍州最安全的城市,沒有人敢在武圣山眼皮底下貿然動武,幾乎龍州每一個大族都會在昆吾郡置上一些房產,用來當做敗退后族人的休養生息之地。
殺人者人恒殺之,也許外人看來西陵唐彌風光無比,但只有兩族的掌舵者自己清楚,風水輪流轉,一個家族能強盛多久是看天意,但在敗北的時候能留下多少苗裔就是族長的本領,所以兩族都在西賀各處布下了種種后手。
彌氏會敗,但絕不會一敗涂地。而以彌氏的底蘊,至多百年便能重回望族序列,之后便全憑后人造化了。
而對各位族長來講,眼下坐困愁城,除了繼續跟著彌氏一條道走到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沉重是南嶺現在的主旋律,也許是酸氣毒霧太重,各個族長都是鼻頭通紅,雙目含淚,掙扎和痛苦全都掛在臉上。
南嶺外,戰船上 唐志看著酸雨驅散了黑云,露出了焦黑的南嶺,對著傳令官下令道:“傳我命令,反攻南嶺!”
唐蕭兩氏武宗一馬當先,幾十位武宗如離弦之箭朝著南嶺壓去,對強弩之末的彌氏聯軍,展開了一場屠戮。
戰斗輕松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彌氏聯軍的抵抗雖然頑強,但在抗擊天災酸雨之后,不管是宗族武者還是家族武宗都已疲憊不堪,對上磨刀霍霍的唐氏聯盟,只有敗亡一途。
各族的殘兵敗將聚攏在一起,退到了彌氏墳塋,依仗著彌氏最后的戰備底蘊垂死掙扎。
可面對數百位兇境強者不間斷的轟擊,彌氏這環繞墳塋的大陣就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撐住,便被徹底撕碎,露出了里面大批彌氏的族人與傷痕累累的武宗們,被新聯盟的兇境強者們團團圍住。
唐志高高揚起的手決然落下,命令新聯盟武者對這負隅頑抗的殘軍發起了最后一輪攻擊。
沖天而起的金色光柱,五色神龍來回縱橫,夾雜著五光十色的玄級靈技,兇境武者的殺戮效率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每一秒都有無數生命被抹去,連同山石土木一起化作齏粉,隨之逝去的還有彌氏千年的榮光,還有他們的驕傲。
唐志站在遠處的山頂,看著族塋中這支還在負隅頑抗的聯軍,表情十分復雜。
當唐氏憧憬了幾百年的偉業真正在他手中達成的時候,那種狂喜真的只持續了幾個呼吸,然后便是無盡的空虛。
今后西陵再無彌氏,而失去對手的唐氏,是否還能保持如此高速的精進和提升?
唐志扭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宗學會首唐耀與將星館主唐羅,將心中那絲不安散去,起碼這一代,應該算是唐氏最優秀的一代。
戰斗僅僅持續了不到半日,困守族塋的彌氏聯軍便已盡數伏誅,尸體陳橫滿地,這曾經西陵豪族的大墓斑駁的就像隨處可見的墳崗。
除了有限的幾位武宗用玄機玉逃離之外,剩下的全部死去,而新聯盟這邊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本以為一班殘兵敗將何足掛齒,卻還是將大批聯盟兇境重傷,就連唐氏的武宗也重傷了數位。
可終歸,這一仗唐氏還是勝了,幾位長老看著滿地的尸首,恍如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