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銀紋的勁裝穿在身上,少年踱步往唐氏武堂走去。
背后那只鼓鼓囊囊的白色布袋沿途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但一路沒有任何人敢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
這當然不是因為西陵的治安優秀,而是因為勁裝代表的意義讓人不敢造次。
黑底銀紋,胸前后背各秀一個金色的唐字,這就是唐氏的練功服。
只有主脈的少爺小姐和對唐氏有過極大貢獻的分支家臣才有資格從唐氏的宗室領取。
唐羅面無表情,行走在馬路的左側,路過的行人都靠在路的兩邊,不敢擋在面前。
擁擠的馬路生生開出一條可供通行的空曠道路,等待少年穿過。
唐羅目光掃過街頭街尾,兩邊全是低眉順眼的路人,一些孩子好奇的打量自己,也被他們的父母拉在一邊,輕聲囑咐些什么。
就連一些數值高達3000以上的蛻凡境武者,看到唐羅后,也默默的退到一旁靜立。
“看來下次還是弄輛獸車出門好了。”唐羅搖搖頭,還是不太習慣在別人的注目禮中行走。
唐羅最初的打算只是穿件長衫出門,后來一想,自己現在是個十來歲的小少年,拿著五百金的賭資下注,要是賭場想要耍賴,多生糾葛就很煩惱了,所以才穿上了唐氏的練功服。
但他還是小看了這一身練功服的威懾力。
單看路人的樣子,唐家得多么兇狠霸道,才能讓他們不敢側目。
唐羅一邊走一邊觀察,感慨萬千。
好在白巖武斗館離武堂實在是近,僅僅十分鐘就讓他回到了武堂。
唐羅一抬頭,便看見常福站在武堂門口等人。
“福伯?你怎么在這。”
“大少爺,老爺讓您回來后去他那兒一趟。”常福躬身行禮,上前準備接過唐羅手中的衣物和白布包。
父親唐森找自己?應該是戰車沖館的事兒,唐羅心中有了計較。
“福伯幫我把東西放到房間里就好。”唐羅將雜物交給了常福,徑直往戰堂走去。
所謂戰堂,就是武堂內部作戰室、冶煉房、藏經室的統稱。也是唐氏頂尖武者聚集的地方,在武堂的東面,占地十幾畝土地,有十幾間樓房相連,最重要的是一座高達十米的鋼鐵房,是武堂的核心道場——鋼骨樓。
唐羅一走進戰堂區域,就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身邊經過的所有武者,頭頂的數值就沒有低于五千的。
還有一些匆匆經過的中年人,數值竟然高達三萬以上。
唐羅驚訝的同時也很詫異阿,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看到了五六個人比唐森的數值還高,那唐森這首座是怎么當上的。
難不成內定嗎,唐羅心里暗暗的八卦著,轉眼就到了鋼骨樓前。
兩扇厚重的鐵門敞開著,幾十個忙碌的身影走來走去,讓鋼骨樓的一層喧鬧非常。
這座完全由鋼鐵打造的高樓共有三層,第一層是唐氏的管事房總部,所有管事的任命、司職、交接、培訓全在這里進行,所以格外吵鬧。
第二層則是作戰室,是唐氏的精銳戰士制定出擊方案已經頒布作戰任務的地方,作為唐氏的宗族武者,最常接觸的便是鋼骨樓的二層。
而第三層就是武堂首座的道場以及修煉室。
唐羅剛走到三樓,便看見了站在會客廳中央,背對著自己身著一身重甲的唐森。
這還是唐羅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見到他,但跟在家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唐森是個寡言的人,但十分寬厚,不論是對任何一個孩子,都是一樣的慈愛。
雖然人嚴肅了一些,但他在家表現出的,永遠是非常好說話的一面。
但現在看到的背影,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厚重的玄黑色鎧甲讓唐羅的身形大了不止一個尺碼,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種擎天玉柱的霸氣,更為驚人的是唐森的氣魄籠罩著整個三層,那強烈的氣魄哪怕是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如同古獸一般令人心驚。
唐羅暗自心驚,這么強烈的氣魄仿佛是來自高一個層次的生物威壓,難怪兇境跟蛻凡的戰力相比,差別大過天地。
唐森轉過身來,先對唐羅點了點頭,并朝他招手,示意唐羅上前敘話。
唐羅走到他的身邊,行禮道:“父親大人。”
唐森仔仔細細看著身邊的少年,眼光中有些欣賞,亦有感慨。
他一直以為唐羅作為武者,不夠果決有殺意,但從今天的事情來看,還是很有魄力的嘛。
虎父當無犬子,唐森有些得意,拍了拍唐羅的肩膀道:“干得不錯。”
唐羅一愣,本來以為唐森找他是要問倫江武斗館與學員的事,怎么變成鼓勵了。
這和我,預想中的初入有些大阿。
這還沒回過神來,唐森又說道“沒事了,去吧。”
唐羅就這樣出了鋼骨樓,一臉懵逼。
雖然預料到不會出什么大事,但這感覺,好像是自己干了件值得嘉獎的事一般,劇本不對阿。
唐羅一陣感慨,難怪氏族多出不孝子,如果一個個家長都跟唐森這么寬容,那是容易出熊孩子的。
他很為小正太唐星的未來擔心阿。
生活又歸于平靜。
作為一個修煉場的武技教習,唐羅已經將七號修煉場的學員們安排妥當,在他們修煉新的武技之前,唐羅基本處于一個閑置的狀態,當然這件事唐斌并不知道,不然他又要壓榨唐羅了。
所以現在擺在唐羅面前的公事,就只剩下研究合擊技一項,其余所有的時間,唐羅請假出門,買定離手去了。
山池武斗館,凡級小劍圣武斗賽,三千金變九千金。
巨陽武斗館,蛻凡級靈甲爭奪戰,九千金變二萬五千金。
京山武斗館,蛻凡級著甲戰,兩萬五千金變十萬金。
古原武斗館,蛻凡級百人混戰,十萬金變三十五萬金。
極真武斗館,蛻凡級定級賽,一百五十萬金變七百萬金。
僅僅一個月,唐羅以高進之名橫掃西陵各大武斗館賭臺,只要是唐羅出現的地方,就能看到收注的莊官渾身發顫,更有甚者會因為壓力太大而昏倒。
因為已經沒有人受得了唐羅這種孤注一擲的下注方法了。
賭局是要走平衡的,賺大頭的為什么永遠是莊家,因為錯綜復雜的賭盤總會把大家的注碼分散。
但唐羅仿佛總有辦法看見錯綜復雜的戰局中那一線勝機,將錢財全部壓在了冠軍身上,這就好像他是來和賭場分錢的一般。
一開始幾萬金的分潤賭場還能承受,但一個月過去,這個瘋子已經有幾百萬金的資本,對一些小的武斗場來說,這已經不是分潤的問題了,他是來要命的阿。
西陵有史以來第一次,絕對強勢的賭場被一個賭客逼上了絕路,不得不聯起手來抵制唐羅。
他們聯合出臺了一個新的規定,對每個賭客的下注進行限定,凡級的比賽,賭客限注五千金。
蛻凡級的比賽,賭客限注十萬金。
武斗館的聯合仿佛是對唐羅的示弱,有史以來第一次,賭客覺得,原來賭術高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這么牛逼。
一時間,高進成了西陵賭客們頂禮膜拜的名字,并將其奉之為神!
僅僅一個月,西陵傳頌著少年賭神高進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