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瞥了眼聶云開來的破舊漁船，嘆了口氣。
他原本聽到楚氏這種大企業開出高價請他來鑒定一批疑似核燃料的貨物，他還有些驚疑不定，如今看來，不過是鬧了一場笑話罷了。
當下他黑著一張臉，將保溫杯晃了晃，里面傳來叮叮咚咚的金屬碰撞聲，聽著像是一些均勻的金屬小顆粒。
他臉色更黑，以他多年的研究經驗，這根本就不是鈾礦石所能發出的聲音！果然是被忽悠了。
“方教授，不知道有什么問題嗎？”葉敏看老教授臉色不善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嗯，哼！聽這響動，鈾的純度很高嘛，都呈現金屬態了，沒想到貴方拿到的還是提純過后的濃縮鈾，這還真是讓老頭子我大開眼界啊！呵呵！”方教授冷笑。
聶云一臉驚奇看著這位方教授，沒想到對方只是隨手晃了一晃，聽了聽聲兒，就能知道里面的是濃縮鈾，果然不愧是教授級別的人物！
“方教授真是眼光老辣！小弟佩服！”聶云說了句實話。
可方教授卻不領情，狠狠瞪了聶云一眼，“哼！”冷哼一聲，拿著保溫杯背著手就一步三晃地進了里面艙室測驗樣品去了。
看著方教授離開的背影，葉敏不由得問聶云，“你這個真是核燃料？”
“是真的啊！你剛剛沒聽老教授說嗎？他絕對是個讓人信得過的專家！”聶云一臉篤定。
葉敏直接以手扶額，不想理他了，沒看方教授剛剛走的時候都是帶著冷笑嗎？
她打心底里其實也不信這么離譜的事，心里開始尋思一會兒老教授氣急敗壞出來了應該怎么安撫老人家，可別氣出個好歹。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我說，這老教授也太慢了吧，不會是個假冒的吧？”聶云一轉頭就開始質疑起方教授的專業性來。
剛剛誰說他是信得過的專家來著？葉敏翻了個白眼。
為了“安全”地搞出核動力，聶云對原子能方面的知識可是著重學習過，通過瀏覽海量的技術文獻、相關論壇，水平比之教授一流也不遑多讓了，這檢測方式自然也是熟悉的很，按理來說整個過程不用十分鐘就可以完成了。
葉敏還沒來得及吐槽他兩句，方教授終于出來了。
不過和剛剛仰著頭趾高氣揚不同，這次他是雙手小心翼翼捧著那個“保溫杯”，一臉見了鬼一般的表情，一步一步慢慢挪過來的，似乎生怕走路帶起的震動引發了什么不良后果。
“小……小兄弟，您收好！”好嘛，連敬語都用上了。
聶云不在意地接過保溫杯，隨手就塞進了自己帶過來的空塑料袋里，上面還寫著“藍天超市”的字樣。
順帶提一句，他就是這么提著塑料袋過來的。
方教授看著“藍天超市”牌塑料袋，一臉的便秘。
“教授，檢查結果怎么樣？”葉敏察覺老教授臉色有異，不由問道。
方教授深呼吸了幾次，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用一種詭異的語氣開口。
“這位小兄弟拿的確確實實是一公斤高純度濃縮鈾！”
“嘶~”葉敏倒抽了口涼氣。
“會不會是檢測錯了？”她不確定的道，畢竟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一開始也是你這么想的，所以我整整測試了三遍，每次結果都一樣！而且更讓人震驚的是，它們的濃度達到了不可思議的90%！”方教授語不驚人死不休！
當然，葉敏這個非專業人士則是一臉茫然，90%很高？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方教授一臉古怪的解釋，“理論上來說，93%的高濃縮鈾就能造核武器！也就是說，這東西稍微再提純下……”
葉敏：“……”
她轉頭震驚地盯著聶云，如果說之前心底還有些相信他那個能叫來軍艦的朋友，或許真能搞到一些鈾礦，但絕對想不到竟然是這種級別的東西。
這玩意兒想想就知道有多珍貴，如果被一些小國或者恐怖分子知道了，哪怕發動一場戰爭，他們也必然要想方設法得到它！
“這東西值多少錢？”葉敏知道聶云是拿這東西來賣的，不由問了一句。
“值多少錢？”方教授很不滿地看了眼葉敏，這東西是用錢能夠衡量的嗎？對一些國家而言，這就是崛起的資本！
“你要是把它賣給北棒子國，保守估計上百億人家也肯要！我說的是美元！”老教授還是幽幽地回了一句。
“嘶~”葉敏這回涼氣是抽個不停了。
第一反應是，靠！這小子身家原來這么厚！老娘要不要抱大腿？
“小兄弟，我能知道，這東西是哪兒來的嗎？”方教授一臉小心翼翼地道。
“這個……”聶云搜腸刮肚準備找個像樣點的理由。
撿的？這個理由貌似用爛了！
“我朋友撿的！”他斷然道！
方教授：“……”
葉敏：“……”
上次是你撿金幣，這次是你朋友撿核燃料，能不能有點創新意識啊？找理由也拜托找個像樣點的啊！
“我懂！我懂！這種事怎么能隨意泄露，小兄弟還真是神通廣大，那個，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答應？”方教授搓著手一臉的諂笑。
一向以古板嚴苛著稱的方教授竟然也會露出這樣一幅表情，如果讓他的學生們看到，絕對是瞪掉一地的眼球！
“教授哪里的話，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
“這些高濃縮鈾，能不能賣一些給我們研究院？不多，只要5克！”方教授一臉希冀地看著聶云。
他們原子能研究院雖然也能夠被國家下撥一些鈾礦做為實驗材料，但是國內原本就鈾礦稀缺，隨著越來越多的核電站不斷新建，短缺問題就越發嚴重。
而且就算下發，也是一些低品位的鈾礦，哪里可能有這種高純度的濃縮鈾！這東西的實驗價值，同樣不可估量！
“哦，這個啊，您老既然開口了，那自然是沒問題的！這批貨我已經全權委托楚氏集團幫我處理了，具體價格您和楚氏談就好了，條件什么的我和楚氏都說好了，只要她們同意，我這邊就沒意見！”
聶云自然是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直接做了甩手掌柜。
“小兄弟你是說，這一公斤的貨都交給楚氏處置了？”方教授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是啊！給！既然鑒定結果出來了，那葉姐姐就幫我把這個交給瀟瀟吧！”聶云把“藍天超市”遞給葉敏。
葉敏有些發愣地接了過來，然后這才反應過來，愕然道：“你……你就這么給我了？不需要擔保什么的？”
要知道這可是上百億美元的東西，就這么隨隨便便給出去了？那動作自然的像是菜市場大媽給自己遞了兩根黃瓜。
“嗨，要什么擔保啊！瀟瀟可是老爹的女兒，我妹妹！我絕對信得過她！她的話就是我的話，就算全送人了，我也沒意見！”聶云說完，拍拍手轉身跳上他的海狼號。
揮揮手，喊了一句：“替我向瀟瀟和伯母問好！”
方教授和葉敏愣愣地看著冒著黑煙突突突遠去的海狼號，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