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寒的冬季,水木大學四通八達的甬路旁,只有青松依舊充滿生機的挺立,如針的墨綠枝葉上被學生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裝飾品,學校也在很多松樹上面掛了七彩斑斕的蛇皮燈,雖是夜晚,但整個校園都光耀四射。
階梯教室里有各個院系分別舉辦的圣誕舞會,規模略小,只是院系里組織的節目,而大禮堂中,在七八點鐘的時候,已經聚滿了喜愛熱鬧的人,無論從禮堂的裝飾,或者參與的人數,都遠超各個階梯教室。
大禮堂中的座位都被拆掉移到了倉庫,里面是人挨著人,人擠著人,昏暗燈光下,只有舞臺上的聚光燈最為奪目。
而聚光燈的光束之中,校領導和藹寬闊的講話早已結束,哄亂的場面下,主持人的介紹也不知講了什么。
只是當聚光燈關閉幾秒再打開的時候,燈光下一個身材高挑,一襲齊膝輕紗白裙的卓研諾已經站在舞臺中央。
“卓研諾!卓研諾!”
“校花!校花!”
超高人氣,聲浪一波接一波的吶喊,就在大家的期待中,背景音樂悠然響起。
但是在第二束聚光燈打開之后,又有一個男生映入大家眼簾,不是別人,正是迎新晚會上,跟卓研諾一同演繹《歸去來》的美術學院學生會副主席,秦銘。
“噓!!!”
只可惜,在他出場的同時,換來的卻是陣陣狂噓。
他和卓研諾同為美術學院的學生,他是學生會副主席,卓研諾是學生會主席,雖然長相不錯,也是不少迷妹心中的白馬王子,但他連續跟校花卓研諾的搭檔,還是成為了眾男生心中的假象情敵。
在舞臺下的噓聲中,秦銘悠然開唱:
“你早就該拒絕我,不該放任我的追求,
給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丟不掉的名字……”
或許是受到了噓聲的影響,秦銘的聲音有些顫抖,明顯缺乏自信。
見此,下面的得意的噓聲更加肆無忌憚,可是當卓研諾一開口的時候,立刻恢復了呼吸可聞的安靜。
舞臺上,卓研諾緩步走向秦銘,伸出了予取予求的纖細玉手,
“時間難倒回,空間已破碎,
二十四小時的愛情,是我一生難忘的美麗回憶……”
卓研諾的聲音依舊清新脫俗,悠然淡雅,不見多么用力的宣泄情感,字字句句中卻都透著一股子淡淡的憂傷,聽著就會讓人感覺心碎。
“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走過愛的禁區,
享受幸福的錯覺,誤解了快樂的意義……”
秦銘一開唱,下面又是陣陣噓聲,不過比剛開始要少了許多。
不是他唱的有多好,而是大家都已經沉浸在卓研諾高貴氣質和憂傷音色中。
“是誰太勇敢,說喜歡明天,
只有今天不要明天,眼睜睜看著,愛從指縫中溜走,還說再見……”
一首《廣島之戀》,在經過無數噓聲,其中的無奈被秦銘演唱的可謂走心,而歌曲中淡淡的憂傷卻被卓研諾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
“早該停止風兒的游戲!”
“愿被你拋棄,就算了解而分離,不愿愛的沒有答案結局!”
“不夠時間好好來恨你!”
“終于明白恨人不容易!”
“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為我證明我曾真心愛過你!”
“愛過你!愛過你!愛過你……”
一曲終了,人們已經忘了嘲諷和狂噓秦銘,安靜中感慨著,曾經愛過的人兒,在哪里,在干什么,是否幸福,是愛的否無怨無悔?
舞臺下的人群中,申大鵬也在微笑中愣神,他的‘愛’又是否已經‘愛過’?
長久的四年之約中,四個多月沒聯系的曹夢媛,能否像自己一樣無怨無悔?
在京城曹家和黃家的雙重壓力下,曹夢媛一個女生,還能堅持多久?
能否等到他功成名就,腳下踏著黃家,高傲的站在曹家人面前的一刻?
申大鵬對自己有信心,對曹夢媛也有信任,但是對于時間流年和繁雜社會,他并沒有太多的信心,在社會的大邁步之中,渺小的人類,也只能附之、隨之。
“嘖嘖,這個男生好可憐啊,跟個美女一起登臺,卻被噓成了狗,大眾情敵,果然不是那么好當的,不過這美女可真漂亮……”
唐魏在一旁看熱鬧,還不受控制的踮腳多看了卓研諾幾眼,直到卓研諾走下舞臺,才感覺到咯吱窩下面一陣酸痛,低頭一瞧,發現鄭丹不滿的瞪著他,只好裝傻充愣的嘿嘿一笑,不敢再言語其他。
“再看啊,怎么看了呢?哈哈!”
杜越峰看熱鬧不怕事大,大笑嘲諷。
“我就是納悶,這么冷的天,她們女生只穿短裙,不冷嗎?”
唐魏也只敢嘟囔嘴,不敢反駁,生怕杜越峰繼續挑撥。
“這才叫美麗‘凍’人嘛!鄭丹……”
杜越峰還想要說話,卻被唐魏攥著拳頭警告,見唐魏害怕的模樣,杜越峰嘿嘿一笑,“怎么沒看到王雪瑩呢?”
“她……我也沒看到,應該是去后臺了吧。”
不知為何,明明是杜越峰詢問,鄭丹卻不經意瞥了申大鵬一眼,略顯緊張。
“王雪瑩有節目嗎?那咱們往前湊一湊,一會好給她鼓掌吶喊!”
在唐魏的建議下,幾個人從人縫中緩慢前行,逐漸靠近了舞臺,只可惜看過了勁辣熱舞,聽完了激情朗誦,仍舊沒等到王雪瑩的登場。
申大鵬原本對圣誕舞會就不感興趣,更不喜歡一個個看似激情無限,卻大同小異的熱歌辣舞,哪怕身旁的杜越峰和唐魏始終激動熱情,也沒能感染到他。
“你們看吧,我出去買點喝的。”
申大鵬聽著臺上無聊的三句半,實在提不起興趣,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寢室睡覺了。
“別走啊,馬上就到王雪瑩了,下個節目就是。”
唐魏拽住申大鵬的胳膊,阻止了他的離開。
“你怎么知道下個就是?”
申大鵬狐疑的瞥著唐魏,今天他是不想來的,是唐魏和杜越峰倆人生生連拖帶拽弄來。
平時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唐魏和杜越峰從來不會勉強,甚至會跟隨他的決定,但今天晚上,這倆人明顯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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