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蔡淑琴連早飯都沒吃就出了門。
謝平林、張嬸、陳曦還有小家伙則坐在餐桌上默默的吃著東西。
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連一向吃飯時喜歡吵吵鬧鬧、完全沒個正行的小家伙,現在也乖巧的像只小貓咪一樣。
陳曦輕咳了一聲,這才終于打破了平靜。
“張嬸,是這樣的,我今天要帶念念去樂山看看大佛,所以我們晚上就不回來了。”
說話的同時,陳曦還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腦袋。
小家伙立刻就像小雞啄米一般點起了頭,一邊嚼東西,一邊悶聲說道:“我要看大佛!”
聞言,張嬸只能點了點頭,囑咐道:“那你們去玩的時候注意安全,景區人多,不要讓她亂跑。”
“恩,您放心。”
很快,早飯就吃完了,謝平林準備去上班。
但這時,陳曦卻突然叫住了他。
“謝哥,我們加個微信吧。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地方,可還得問問你才行。”
“哦哦,好。”
謝平林點了點頭,然后也不疑有他,拿出手機就加上了陳曦。
隨后,謝平林出門上班,陳曦則陪著張嬸又坐了一會兒。
約莫到了十點的樣子,陳曦這才抱著小家伙和張嬸說了再見。
他們只是去玩兩天,并不是要回中海,所以小家伙也不是那么的黏人。
出了門,陳曦便在旁邊的商店買了一個旅行包,然后走進了隔壁的銀行。
隨后,他給謝平林發了條微信,詢問謝平林的上班地點。
謝平林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卻還是給陳曦回了個定位。
他的上班地點也在一環內,但卻在城北,所以陳曦打車,堵了半小時才來到了他的單位門口。
謝平林以為陳曦有什么急事找他,于是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但他出來后,陳曦卻什么話也沒說,反而直接就把那個大大的旅行包遞給了他。
謝平林伸手掂了掂,發現這包挺沉的。
而陳曦松手后,他頓時就打了踉蹌。
這包起碼得有四五十斤吧,一只手還抱不住,所以他連忙伸出另外一手,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勉強把旅行包給抱在了懷里。
“這里面裝的什么?”
聞言,陳曦卻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示意他打開看看。
謝平林把包放在地上,拉開了拉鏈。
但就在拉開的一瞬間,他卻渾身顫了一下,然后又飛快的把袋口給遮住了。
“這……這,哪來的這么多錢?!”
紅彤彤的,全是鈔票!
一疊一疊,一萬一疊!
新版人民幣長155毫米,寬77毫米,厚0.1毫米。
如果鈔票是全新的,那么把一百萬擺在地上,將形成一個長31厘米,寬38.5厘米,高10厘米的長方體。
這個體積差不多就是一臺常見的臺式電腦,其主機機箱體積的一半大。
當然,如果夾帶了舊鈔,那么一百萬的實際體積還會更大一些。
“這里有一百八十萬現金,送你了。所以我建議你最好請個假,現在就去把錢存進你的銀行卡。”
謝平林被驚呆了,臉上的表情十分夸張。
他就那么張大了嘴,一直傻傻的望著陳曦。
陳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謝平林這才猛地像是觸電了一下,身子一顫,連忙說道:“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錢!”
說著,他就想拉上拉鏈,然后把旅行包還給陳曦。
聞言,陳曦卻笑了笑,像是在引人墜入地獄的魔鬼一樣,低聲誘惑道:“你們不是要買房嗎?想想你老婆,如果你老婆知道了這件事,你猜她會不會跟你離婚?”
謝平林又愣住了。
猶豫了一下后,他卻飛快的說道:“不行!絕對不行!我們家雖窮,但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要別人的錢!”
說到這,謝平林的動作也堅定了許多。
于是便拉上了拉鏈,站起身子勇敢的和陳曦對視了起來。
這時候,他的眼神里沒有猶豫,反而出現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憤怒?
可能是覺得自己被陳曦拿錢侮辱了?
陳曦看了他幾眼,忽然搖頭笑了起來,然后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問道:“念念,叔叔不要我們的錢,怎么辦?”
小家伙在來之前就已經被陳曦提前打過招呼,所以立刻就奶聲奶氣的說道:“這是奶奶的錢!不是我們的錢!奶奶不要錢,粑粑沒辦法,所以才只有拿給你!”
似乎是被天上突然掉下來的一百八十萬給砸暈了,謝平林整個人的神經反應都遲鈍了許多。
見狀,陳曦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個好兒子,也是個好丈夫,你們家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只要是家事,那就沒有絕對的非對錯之分,因為你們始終都是一家人……”
“但是有句話,我希望你能你媳婦兒。”
“我希望她不要對張嬸有任何偏見,她之所在外幾年卻沒有帶回一分錢,主要是因為這些年我都不在家。如果沒有張嬸,念念也不可能平安快樂的長到今天。”
“張嬸是好人,她連念念這樣一個毫無血緣關系,也沒有雇傭關系的孩子都可以盡心盡力的去照顧,更何況是她的親媳婦、親孫女呢?”
“你是張嬸的親兒子,而我,則認為張嬸是我的半個母親。所以我想告訴你,地上這些,并不是全部,我欠她太多了,以后會慢慢的還。”
“你母親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我把這些錢直接給她,她肯定不會收,甚至還會幫我存起來,以防我以后沒了著落。”
“我之所以會費這么大的力氣把這些錢全部提成現金,不是為了炫耀,而是希望你能帶著這些錢回家,在她要求你把錢存進銀行打給我的這個過程中,說服她,讓她心安理得的收下這些錢。”
“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曦話音剛剛落下,謝平林卻突然蹲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一邊是母親,一邊是給他生了孩子,哪怕條件再差,整天諸多抱怨但卻始終不離不棄的妻子。
如果雙方同時掉進水里,該救誰?
這本來就是世間一大難題。
遇到這個問題,如果輕易的就做出選擇一方而放棄另一方的決定,那才是真正的幼稚,無可救藥的幼稚。
家人之間,沒有什么是不可以調節的。
如果有能力的話,哪個男人又不想把家里調節的和和睦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