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賜坐!”想明白劉禪圣旨的含義,軻比能頓時來了精神,看到還站在殿下的諸葛瞻四人,連忙下令賜坐。
侍從搬了兩個桌案,四個胡床進來,軻比能命人在大殿左右兩邊的最前方各放了一個桌案,擺好胡床,又有侍從擺上酒肉招待。
軻比能伸手指著桌案道:“使者請!”
“多謝單于!”四人拱手謝過軻比能隨后入座,諸葛瞻兄弟二人坐在左邊,趙統兄弟二人坐到了右邊。
在大漢的正式場合,講究的是跪坐,夏天天氣熱,跪坐在竹席上,冬天天氣冷,跪坐在用毛皮之類縫制的蒲團上。
而胡人則不同,胡人是坐在胡床上。
胡床并不是后世那種可以睡的床,而是馬扎,就像小板凳一樣。
四人坐下,軻比能對著四人說道:“使者嘗嘗我們鮮卑的馬奶酒,味道好極了。”
“多謝單于!”四人聞言端起桌案上金制的酒器,將杯中的馬奶酒一飲而盡。
見諸葛瞻四人將酒喝干凈,軻比能哈哈大笑道:“好,四位雖然年紀不大,但性格卻是豪爽得緊,我軻比能最喜歡跟豪爽得人打交道。”
諸葛瞻心中暗道:“這軻比能野心勃勃,如今陛下圣旨已下,他竟然還按耐得住性子,當真城府極深。好,你不問我也不說,看誰先耗不下去。”
想到這里,諸葛瞻便舉起酒杯,頻頻向軻比能敬起酒來。
別看諸葛瞻年紀不大,酒量卻不小,這區區馬奶酒又沒什么度數,只要肚子裝得下,哪里喝得醉?
剩下三人見此,也沒有提及來意,只是不斷的向軻比能敬酒。
至于軻比能的那些手下,對于諸葛瞻他們不怎么待見,讓他們向諸葛瞻敬酒他們也不愿意,所以軻比能只能以一敵四。
諸葛瞻未到之時,軻比能已經喝了不少酒,如今面對四人的頻頻敬酒,軻比能喝了幾輪,雖然沒醉,肚子卻是裝不下去了。
軻比能只覺得肚子都要脹破了,擺了擺手道:“不喝了不喝了,今日天色已晚,幾位使者遠道而來,車馬勞頓,就先去休息,待明日我在與幾位使者開懷暢飲如何?”
說罷,軻比能也不等諸葛瞻開口,便對著侍從說道:“來人,帶幾位使者下去休息”
四人走后,軻比能又將桌案上的圣旨拿了起來,仔細的端詳著。
苴羅侯怒氣沖沖的起身說道:“大哥,那大漢皇帝小氣得緊,就封你一個大單于,你何必對他們那幾個娃娃以禮相待呢?”
“你懂什么?”軻比能瞪了苴羅侯一眼,拿著圣旨對苴羅侯說道:“你知道這份圣旨的意義嗎?鮮卑大單于是什么意思?漢帝封我為鮮卑大單于,地位雖不如魏國的王,但我卻能自行管理鮮卑各族內部的事務,可以名正言順的統一鮮卑各部。”
苴羅侯將信將疑道:“那大漢比魏國還強,如今他們主動找上門來,又有這種好事,只怕沒那么簡單。”
軻比能點了點頭道:“這話還算你說的不錯,漢人奸詐,如今主動找上我們,肯定用心不純。
我見那幾個使者年幼,本想灌醉他們套些話,不成想他們雖然年輕,但處事卻非常圓滑,對于來意只字不提。”
苴羅侯說道:“這好辦,明天在宴請他們,咱們大伙一起喝,將他們灌醉,套出他們的真正意圖,如此他們的心思咱們不就清楚了嗎?”
軻比能聞言笑道:“如此甚好,明天你們都警醒著點,一定要給我把他們的心思給套出來。”
次日,軻比能再次大擺宴席,宴請諸葛瞻四人赴宴。
諸葛瞻等人來到大殿,只見大殿之中一眾胡將濟濟一堂,比昨日還要多出一倍。
“哎呀,使者來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如今年紀就擔此重任,以后只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昨日我不在,今日單于宴請諸位,可要好好喝個痛快啊!”
“是啊是啊,今日一定要不醉不休。”
一個個胡將,貴族們熱切的向著諸葛瞻四人打著招呼,好似見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諸葛尚走到諸葛瞻身邊,低聲道:“大哥,昨日也就軻比能對我們客氣點,其他人都不待見我們,今天這是怎么了?”
諸葛瞻低聲道:“自然是鴻門宴了!”
諸葛尚臉色一沉:“他們想要對我們下手?”
“不必緊張,聽我吩咐就是!”諸葛瞻壓了壓手,帶著三人走到殿中。
軻比能下了座位,來到四人身邊,滿臉笑意道:“昨日使者們來的匆忙,因此招待不周,今日本王特地將我族高層都叫了過來,舉辦盛宴為諸位接風洗塵,來,請落座!”
“多謝單于!”四人拱了拱手,坐到了座位上。
軻比能也回到了座位上,從座位上端起酒杯,高聲道:“來,我們大家敬大漢的四位使者一杯。”
“請!”
“喝!”
“使者請!”
諸葛瞻看著手里的酒杯,滿滿一大杯都快溢出來了,而且這酒不是昨日的馬奶酒,而是來自魏國的酒,雖然不如大漢的清冽,但也算是烈酒。
在這種情況下,諸葛推卻不過,只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旁邊服侍的胡女見此,連忙又上前添酒,恨不得將酒壺里的酒都倒進杯子里。
諸葛瞻雙眼微瞇,看了看對面的趙統。
趙統雖然不如諸葛瞻那樣智謀出眾,但也是心思圓滑之輩,此刻他也察覺到軻比能的用意,也向著諸葛瞻投去目光。
諸葛瞻向著趙統使了個眼色,趙統頓時會意,微微點了點頭,二人從小玩到大,一個眼神勝過千言萬語。
胡人們繼續勸著酒,諸葛瞻趁著胡女斟酒的功夫,故意將筷子碰到地上,然后彎腰去撿筷子,低聲對著身邊的諸葛尚說道:“待會裝醉,什么都不要說!”
“知道了!”諸葛尚點了點頭。
酒過三巡,諸葛瞻便“不勝酒力”了,一副喝醉了的樣子。
諸葛尚,趙統,趙廣等人也是如此。
諸葛瞻趴在座位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單于你們太客氣了,我真的喝不下去了,不能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