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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0章(?ì _ í?) 獨遺頑石大荒山(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暗影熊提伯斯的位面之旅

  揚州城,林府。

  天庭正四品巡鹽仙史、欽命巡察三界鹽政、督理江淮靈脈的林如海林仙史的府邸就座落于城中正門大街最里邊靈脈匯聚的這座小山上,一整座不大也不小的山脈就都是林府。

  那朱紅大門高闊,其上金色鉚釘按周天星斗排列,隱隱結成聚靈陣法。

  門前兩尊麒麟神獸雕像非是凡物,乃是以秘法點化的石靈,雙目炯炯,吞吐著氤氳仙氣,尋常邪祟不敢近前。

  此外,左右還各立一名銀甲天兵,手持閃爍著符文的制式長戟,氣息沉凝,目蘊神光,赫然都有筑基期以上修為的天兵,盡顯天庭正四品仙官府邸的威嚴和氣派。

  府內,穿過幾重抄手游廊,繞過仙氣氤氳的影壁,便是一處極為軒敞的待客正廳,廳內陳設古樸雅致,卻不失仙家氣象。

  其地上鋪著溫潤的暖玉靈磚,四角擺放著靜心寧神的清心仙草,墻壁上懸掛著并非凡品的水墨丹青,畫中云山霧海,似有靈韻流動?

  主位后方,更有一幅巨大的《天河巡鹽圖》,描繪著仙官駕馭飛天龍舟,巡視三界鹽政、梳理水脈靈機的恢弘景象,隱隱喻示著主人林如海仙職氣運,端地是神異非常。

  當然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廳中有兩人正在相顧無言地品茶著,但不知為何,不管是主位還是客位,兩人的興致都不太高?

  主位之上,端坐著的那一位年約五旬許、面容清癯、頷下留有微須的中年男人不是誰,赫然正是身著天庭正四品巡鹽仙史的深緋色仙官常服,袍服上以金線繡著象征鹽政與水利的云水螭紋的林如海!

  他雖面帶難以掩飾的倦容與憂色,但眉宇間卻自有一般書卷清氣與久居上位的威儀,同時周身氣息淵渟岳峙隱而不發。

  至于客位上的則是一位看上去年紀稍輕些,約莫四十多歲模樣的文士。

  他穿著藏青色儒生便服,頭戴方巾,面容俊雅,三綹墨髯飄灑胸前,頗有幾分出塵之氣,修為亦是不弱。

  只是其眼神偶爾流轉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世故與審度?

  沒錯,他就正是如今在林府擔任西席,負責教導林黛玉詩書與指導基礎吐納修煉法門的賈雨村,表字時飛。

  兩人方才已閑聊了片刻三界時事,諸如某處魔淵異動、某地靈脈變遷、天庭近日有何新政等等。

  然而,聊著聊著,話題終究難以長久偏離那座壓在林如海心頭的大山,也就是她的女兒林黛玉的病情,所以,客廳內的氣氛,自然是隨著林如海的沉默而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良久,林如海輕輕放下手中那盞以暖玉為托、內蘊清心仙露的茶盞,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接著,他抬眼望向窗外目光似已穿透亭臺樓閣,落在了那被重重禁制與聚靈陣法守護的、女兒林黛玉所在的繡樓方向,眼神中充滿了慈愛、痛惜與深深的無力感。

  “唉——”

  忽地一聲長嘆,再次打破了客廳的寂靜。

  緊接著,林如海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與疲憊,如同是喃喃自語般嘆道:

  “天緣湊巧,世事難料啊。”

  說著,他轉向賈雨村,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并感慨著:

  “因賤荊早逝,仙蹤渺渺,這府中如今僅剩小女黛玉,承歡膝下,亦是吾唯一牽掛。”

  “她年紀尚幼,又體弱多病,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兄弟扶持,每每思之,心中愧怍難安。”

  說到這他頓了頓,似乎在平復心緒,好一會才繼續道:

  “前些時日,京中的岳母史老太君憐惜外孫女孤苦,已遣了男女船只,并幾位有修為在身的婆子仆婦前來,意欲接黛玉往神都榮國府居住,也好讓她依傍外祖母,與舅氏姊妹們一同成長,減我內顧之憂。”

  “我本已應允,只待擇吉日啟程……”

  說到此處,林如海話語再次停滯,臉上痛色更濃,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更是有些發白起來。

  “誰曾想……”

  “禍福無常,小女竟突遭此厄?”

  “一場怪病,神魂震蕩,昏迷至今已十數日,氣息日漸微弱……這、這行程,自然也就耽擱了下來,至今未能成行。”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賈雨村,帶著幾分歉意與無奈。

  “小女蒙雨村兄不棄,悉心教導詩書禮儀,引她初窺道徑,此等教訓之恩,尚未酬報萬一。”

  “弟本欲借此番黛玉進京之機,修書一封,讓時飛兄與之同行……屆時,再將薦書轉呈內兄,托他在神都代為周全打點,或可助時飛兄謀一合適仙職,以兄之才學修為,重歸天朝序列,必能有所作為,亦可稍盡某之鄙誠,聊表感激之情?”

  說著說著,林如海的聲音又漸漸低沉了下去,然后還帶著深深的挫敗感。

  “誰曾想……”

  “誰曾想小女竟一病至此,眼看、眼看就要……”

  “唉!某如今心神俱亂,五內如焚,莫說處理天庭鹽政公務,便是靜心為時飛兄撰寫一封薦書,亦是神思恍惚,難以落筆……為之奈何?”

  “實是愧對時飛兄了。”

  說完,他重重嘆息一聲,滿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悲涼。

  想想也是!

  現如今他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女兒了,原本好好的,突然就要沒了,他又還哪里有心情去謀劃那些?

  賈雨村靜靜聽著,沒有急著說話。

  而且,他面上還適時地流露出同情、理解與感激交織的復雜神色。

  只不過,剛剛當聽到林如海原本為他鋪設的、通往神都官場的道路因黛玉病重而中斷時,他眼底深處卻是飛快地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失望與悻悻之色。

  說起來,他賈雨村亦是出身書香門第修仙世家,祖上也曾闊過,只是歷經幾世變遷,家道漸衰,仙道不顯。

  但他自身亦是有大志向、大才學的,也曾數十年寒窗苦修,終考取仙舉進士,得以授官,曾為一地知縣,掌一方生靈……只可惜,終究因涉足官場貪腐漩渦,被政敵抓住把柄,遭罷免官職,仙途受挫。

  如今屈居林府為西席,固然有報答林如海知遇之恩、暫避風頭的考量,又何嘗不是存了那種借此為跳板,以期東山再起之心?

  林如海這條線,對他而言,顯然是至關重要的,畢竟這可是天帝欽點的天庭正四品巡鹽仙史、欽命巡察三界鹽政、督理江淮靈脈,那權力、那地位、那圣眷,可是簡在帝心的,一般的封疆仙吏都比不過。

  但天意弄人,誰曾想,就在他準備咸魚翻身時,他那學生林黛玉竟然受邪魔侵擾,導致神魂震蕩,眼看就要死了?!

  然而,雖然心下隱隱有些不甘,但此刻他面上卻絲毫不能顯露,反而強壓下那點點私心,換上一副感同身受的悲戚面容,語氣誠摯地去安慰道:

  “如海兄萬莫如此說!”

  “折煞晚生了!”

  接著,稍稍停頓了一會并組織了一下言語后,他才繼續道:

  “黛玉如今情況如此危殆,晚生心中亦是焦急萬分,恨不能以身相代!”

  “此時此刻,晚生若還有心思想那神都謀職之事,豈非禽獸不如?”

  “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云煙,怎及得上黛玉性命安危要緊?”

  “總之!”

  “如海兄切莫再為此事勞神,安心照料黛玉才是正理!”

  他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仿佛將師生情誼看得遠比自身前程更重要一樣。

  隨后,賈雨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趕緊帶著關切去詢問道:

  “如海兄,日前懸榜求醫之事,不知……”

  “可有些許進展了?”

  “可尋得能人異士?”

  說著,他刻意將語氣放得很輕緩,如同是生怕觸痛到林如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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