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寶兒姐拋棄的張楚嵐正在酒店房間內自怨自艾并悶悶不樂地一個人獨守空房睡大覺,當某個糟心的小女孩正在跟馮寶寶兩人于大街上的某個大排檔處大吃特吃的時候,在極遠處的某棟高樓樓頂上,一個身穿黑衣,雙眼戴著特殊目鏡的家伙在最后看了安妮和馮寶寶兩人的方向一眼后,便拿出手機開始撥打了某個電話。
“喂?”
“你不是好奇其他臨時工都是些什么人嗎?”
“這回我算是都見到了,給你說說……”
“華東大區的臨時工叫做老肖,不知道是不是本姓,你可以試著去找找公司曾收押過的重刑犯檔案……”
“男性,中年四五十歲左右,疑似佛門出身……”
“西北大區的叫老孟,參加過剿滅‘藥仙會’的行動,不過那是機密,就算是你估計也很難接觸到那份檔案。”
“西南的王振球,這貨你估計不用查,她壓根就不介意別人知道她的身份。”
“最近一年來,西南分公司在異人圈里的口碑變得極差,大家都說西南大區出了一個毒瘤,我懷疑就是因為那王振球在這段時間內成為新任臨時工造成的。”
“東北的似乎很強……”
“反正對方至今都沒露過面,我是半點線索都沒有……”
通話到這里,那個身穿黑衣,戴著兜帽,雙眼上還戴著某種特殊目鏡的家伙頓了頓,然后才遲疑著說道:
“最有意思的是華北大區的……”
“一個是張楚嵐,你應該有印象,對吧?”
“前不久龍虎山的羅天大醮大會上,他可是出了不少風頭,最后還成功奪冠,原本應該是要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天師的,可不知道是為什么突然就沒有了后文,也許是因為當晚全性妖人的那場襲擊的緣故?”
“不過,他不是臨時工,臨時工是另外的一個女人……”
“對!”
“她也在羅天大醮比賽上出現過,就是那個故意輸給張楚嵐的選手——馮寶寶!”
“是的!”
“長頭發,邋里邋遢流里流氣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大概是十六十八歲那樣子……”
“說起來有點意思的是……”
“據說,從二十年前起,從那個徐翔提出臨時工的制度之前和之后,他的身邊就經常會出現那樣的一個小姑娘,而現在徐翔死了,華北大區的臨時工就還是那樣的一個小姑娘,這其中就很有問題了。”
“別問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具體是什么原因?”
“也許是徐家的某種密不外傳的傳承功法,需要年輕的小姑娘才能接收功力?”
“也許是徐老頭喜歡那個類型的小姑娘,喜歡啃嫩草,所以故意找的相似類型的?”
“又或者是某個修煉了某種駐顏功法的老怪物?”
“誰知道呢,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調查,別指望我能給你找到答案……”
“對了!”
“今天晚上,華北大區又派來了一個小女孩,這已經是他們派的第三個人了,這也太積極了……”
就這樣,男人繼續一邊通話,一邊監視和調侃著。
“是的。”
“就是羅天大醮里以公司華北大區臨時工身份參賽的那個小女孩安妮,和王家起沖突,還在全性妖人襲擊的那天晚上趁亂燒死燒傷王家的不少好手,最后卻屁事沒有的那個小女孩!”
“呵!”
“為什么派她來?誰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也許是想要確保任務的萬無一失,也許是為了保護他們的臨時工,又或者是為了遮掩些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你就自己來看,又或者,你自己去問他們大區的負責人徐四?”
“別!”
“千萬別指望我!”
“你不知道那個小女孩下手有多黑,再加上還是個未成年人,出手可以不用顧慮后果,要是讓我去招惹她,被她燒死都沒人給我說理去!”
“行了,說吧!”
“這么多臨時工湊到一起,這次的這個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瞞著也沒用,昨天那些人已經商量過了,大家都覺得不對勁了,還是說你以為我們這些臨時工都是傻子?”
“嗯……”
“我知道了,你說,我聽,保證不泄露出去……”
“我了個去!”
“不是!”
“我不是說你,也不是因為你剛剛說的那黑幕,而是……”
“你猜猜我現在看到了什么?”
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那個那個身穿黑衣,戴著兜帽,雙眼上還戴著某種特殊目鏡的家伙都顧不上去打電話了,直接一副見鬼的模樣看著遠處的大排檔,并許久才在電話另一頭的某個人不耐煩的催促下,將他正在看到的內容給緩緩道了出來:
“啊哈!”
“這下可好玩了,西南大區的人估計要有的忙了……”
“你猜怎的?”
“剛剛好像有幾個醉漢看到馮寶寶和那個小女孩身邊沒有男人,覺得她們好欺負,所以就過去調戲那個馮寶寶,然后……”
“不是!”
“不是馮寶寶,她并沒有出手。”
“是那個小女孩,她直接動手了,真的太殘暴了,一個啤酒瓶就往那想要對馮寶寶動手動腳的醉漢腦袋拍了上去……”
“再然后當然是就打起來了啊,現在還打著呢!”
“哎喲喂!”
“好厲害,有三個被她打趴下了。”
“事情大發了。”
“還能為什么?”
“不少食客和路人都拿手機拍下來了啊,她一個幾歲的小女娃毒打幾個成年人,雖然對方喝醉了,但這事情怎么都不算是小事吧?”
“我記得,異人對普通人出手是重罪,對吧?”
“哈哈!”
“我可不知道她有沒有動用能力,太遠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動不動用能力都都不重要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毒打好幾個成年醉漢,這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吧?”
“所以我才說,西南大區的人這次要有的忙了啊……”
“行了!”
“不聊了,就說這么多吧,我要看看他們要怎么去處理,這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說完,那個那個身穿黑衣,戴著兜帽,雙眼上還戴著某種特殊目鏡的家伙便在驚訝之余,似笑非笑地按下掛斷鍵并緩緩收起了手機。
緊接著,他繼續盯著遠處的沖突和喧囂看了好一會,直到那幾個醉漢全都躺下,直到那兩個大小女娃拍拍屁股如同沒事人一般離開現場,他又無語地站了好一會,并直到當看到警察和救護車先后趕到現場之后,他才嘖嘖稱奇并意猶未盡地轉身離開了樓頂。
兩個小時后,某警局……
“你們!”
“真TM見鬼了!”
原本睡得好好的,然后禍從天上來,被警察蜀黍們給作為家屬給請到局子里的張楚嵐才終于看到了正一臉無辜地坐在警局辦案區走廊凳子處準備等候訓話的馮寶寶和某個糟心的小女孩。
“寶兒姐!”
“安妮?”
說實話,現在張楚嵐腦子還懵著!
“說吧!”
“你們到底干了些什么?”
畢竟,他在先后跟徐三和徐四匯報完工作和任務進度后就早早地洗洗上床睡覺了,可哪想,大半夜卻被警察蜀黍拍響了房門,說是要他配合工作?
于是!
一通折騰之后,迷迷糊糊間,他就被塞到了警車里,接著就莫名其妙地被請來到了這里喝茶。
“我什么都沒干!”
“真的。”
坐在冷板凳上的馮寶寶很老實,直接舉著手并怯生生的坦白從寬著,表示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來這里是因為打人了!”
“是安妮打的,我真沒出手!”
要知道,很久之前徐三徐四就告誡過自己不能對普通人出手,特別是在對方沒有傷害到自己的前提下,所以,馮寶寶剛剛就一直只是旁觀著,沒有任何過激的動作。
“是那些壞蛋先調戲寶兒姐!”
“說要給寶兒姐錢讓寶兒姐去陪他們,然后寶兒姐拒絕后還想耍橫并想對寶兒姐動手動腳,甚至還敢來罵人家,所以,人家就狠狠地揍了他們一頓咯!”
“他們就是一群壞蛋,打死活該!”
(ˉ▽ ̄~)切 看到張楚嵐朝著自己看過來,安妮也不啰嗦,直接老老實實地舉手脆聲補充著,并在三言兩語間就將剛剛那些警察蜀黍們問過她的同樣的話給說了出來,清晰明了地闡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這樣啊!”
“活膩歪了竟然還想調戲我家寶兒姐?”
“打得好!”
“安妮,這次我支持你!”
微微一怔,在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知道安妮沒有做錯后,向來都是喜歡幫親不幫理的張楚嵐便用力一擊掌,然后當即握拳對安妮鼓勵起來。
“放你媽個鏟鏟!”
“明明是你倆騷貨先動的手,還反咬我們一口?”
“我跟你說哈,這事兒沒完!”
“不把你們送進局子,老子跟你一個姓!”
“你等到嘛!”
“等著瞧你們的好戲!”
“有你們好果子吃!”
“對頭!”
“這次咱們咋個都不簽和解書,一定要讓他們曉得法律的厲害!”
“看她們能搞出個啥!”
“一看她們就知道不是啥好貨!”
“看看那個,穿得瓜兮兮的,啷個好人家的姑娘會穿成這樣?”
“還大半夜在外面鬼混,傷了人,現在還來倒打一耙?”
然而,安妮才剛剛說完,在走廊另一處座椅上的幾個人便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然后紛紛對張楚嵐以及馮寶寶兩人怒罵呵斥起來,甚至有些脾氣火爆的差點就要沖過來動手。
“干什么!干什么!”
“還想被拘留是吧?”
“打啊!”
“來來來!”
“我讓你們打!”
“打啊?”
“打起來每人拘留十五天,天天吃白面饅頭,想要那種待遇的,你們就動手試試!”
幸虧這時候辦公室里的蜀黍們聞訊趕緊沖出來擋在兩方中間并大聲叱喝著,要不然后果可就難以預料了。
也許,安妮會不介意再送幾個人進醫院去?
“這位同……蜀黍?”
“他們這些人是……”
盯著那些看起來不像是身上有受傷的男男女女,張楚嵐不由覺得有些詫異和奇怪,然后趕忙上前拉住那個出來勸架和呵斥的警官并問道。
“傷者家屬!”
“不然你以為大半夜的有誰會來這種地方跟你們吵架?”
那警官沒好氣地給了張楚嵐一個白眼,顯然對于大半夜還需要處理這種打架斗毆和調解糾紛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滿。
“傷者家屬?”
“那傷者呢?”
看了看,發現這里一個傷者都沒有,張楚嵐心下便不由更加奇怪了。
“哈!”
“都在醫院里躺著呢!”
“不然你以為呢?”
說著,那個警官用異樣的目光朝著安妮看去。
但經過他們的調查,還有好多路人和食客們當場拍下的視頻都顯示,當時確實就是那個僅僅只有八歲的小女孩動的手,而那個被調戲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則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手過。
所以,他們現在正焦頭爛額著。
畢竟,任誰都很難想象,一個區區八歲的小女孩竟能將一群五大三粗的醉漢給打成那樣子,即便是那些人都喝醉了也一樣,那真的是讓人非常難以置信的!
“都在醫院里了?”
“嚴重嗎?”
“不會死了人吧?”
這下張楚嵐有些緊張了。
因為他可是知道的,安妮出手向來都是沒輕沒重,所以,如果對方說死了人,那他也絕對不會感到太意外!
“死人?”
“這倒沒有,你為什么這么問?”
聞言,那個警官有些詫異地盯著張楚嵐看了看又看,滿臉滿眼都是狐疑和警惕的神色。
“我……”
“我這不是擔心吧!”
“畢竟打架傷人和殺人那性質是完全不同的!”
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似乎還是第一次來處理這種事情的張楚嵐想了想,便趕忙打起了哈哈并諂笑著掏出了他兜里的香煙。
“不必!”
還沒等張楚嵐掏出一根,對方則看都不看,直接伸手婉拒了。
“人沒死,但傷的不輕!”
“幾乎每個人都有骨折,有個腦袋上還被縫了二十多針,反正短時間內是沒法來這里錄口供的。”
說到這里,那個警官頓了頓,然后才又繼續往下說道:
“你是她們的家屬對吧?”
“正好!”
“進來吧,跟你談談和解還有賠償方面的事情。”
“盡快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接著,對方就示意張楚嵐跟他到辦公室里邊去談。
“啊?”
“賠、賠償?”
“賠償的話,你直接給她們談不就行了?”
聽到還要賠償,張楚嵐直接慫了,然后就準備將事情推給正主,畢竟他跟今晚的事情無關,錢也沒有多少,找他要賠償真的是找錯人了。
“她們怎么談?”
“一個是傻子,一個是小孩子,要我們怎么談?”
“你是沒看到!”
“在你沒來之前,她還想將人家家屬也給揍了,還口口聲聲說她是未成年人,才八歲,打人不犯法,你讓我們怎么做工作?”
“也不知道是誰教她那些話的,不會是你吧?”
說著,那個警官指著某個還一臉不忿的糟心小女孩哭笑不得地說著,然后又一次用那種狐疑和警惕的目光朝著張楚嵐上下打量著。
“不是我,我沒有!”
沒說的,張楚嵐當然不會接受別人給自己胡亂潑的臟水,然后想都不想便連聲否認道。
“不過……”
“安妮好像才八歲,打人似乎還真的是不犯法?”
“哈!”
“那我就放心了!”
緊接著,想到安妮確實才八歲,再想想剛剛寶兒姐說過的她沒動手的情況,張楚嵐瞬間就冷靜了下來,然后心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對了!”
“她是用什么打人的?”
“沒有用什么特別的東西吧?”
但很快,想到些什么的張楚嵐又警惕且忐忑地問道。
“啤酒瓶,鋼管和板凳!”
“還能有什么?”
“我說,你們這家庭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好端端一個幾歲的小女娃咋就那么暴力,練家子嗎?”
“從小就練過?”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那警官都一臉的見鬼模樣,要不是有多個視頻為證,他都以為是有人在作偽證了。
“那我不知道!”
“我又不是她家人,只能說是……”
“親戚家的孩子?”
聽到安妮沒有使用能力,也沒有公然放火、放熊什么的,張楚嵐就更加地放心了。
“行了!”
“進來吧,今晚大家都別想睡了,趕緊將事情處理妥當吧!”
說著,那個警官又嘆了一口氣,然后示意張楚嵐跟他進辦公室去談和解跟賠償方面的事情。
畢竟動手的是個八歲的小女孩,雖然結果有些離大譜,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既然沒法去追究任何人的責任,那他們除了讓家屬拿錢賠償和解之外,就當然沒有別的選擇了。
即便事情是那些醉漢先挑起的,但那個小女孩出手也忒狠了,所以,不管結果怎樣,醫療費就肯定是需要出的,不然事情鬧大誰都不好受。
“你們好好在這里待著!”
“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徐四了,在公司的人來之前,你們不要惹事,也什么都不要說,記住了嗎?”
轉頭朝著坐在長椅上仍舊氣呼呼的安妮和開始百無聊賴并打著瞌睡的寶兒姐叮囑了一句后,張楚嵐才有些幽怨地跟著那個警官進入了辦公室并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明明是他們在惹事……”
“看什么看!”
“再看,小心人家揍你們哦!”
這時,張楚嵐才剛剛進去,不遠處的那些傷者家屬們又要作妖了,竟還想朝著安妮她們圍過來,嚇得安妮趕忙拎起了一個滅火器,然后成功將對方給嚇了回去。
“干什么?”
“放下!”
“小女娃家家的,怎么不學好?”
見狀,另一個一直在現場的便衣趕忙叱喝著走了過來,并一把就將安妮手里的滅火器給奪走。
“哪里不學好了?”
論動手,安妮從不慫任何人,而講道理也一樣!
“那些壞蛋調戲寶兒姐,還想要拉她走,人家打他們還有錯了?”
“還有這些人!”
“他們不好好去教他們的家人學好,還想反過來跟人家一個小孩子動手,人家準備防守反擊難道也有錯嗎?”
所以,安妮用那種奶聲奶氣的語氣只三言兩語就說得那個警官目瞪口呆,許久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說著,安妮開始環視起左右來,開始想著待會兒要是對方再敢作妖的話,她要怎么做才能在不讓人懷疑她是一個‘異人’的情況下狠狠地將那些壞蛋家的是非不分的家人們也給狠狠揍一頓,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去醫院躺個幾天板板什么的。
要知道,安妮早就將這個世界異人界的規定給摸索透徹了,這里就只是說不許異人使用能力去對付普通人并引起混亂而已,可從沒說過不準異人在不使用能力,不引起混亂和懷疑的情況下用普通人能理解的方式去揍普通人!
“這個.”
聽著安妮那理直氣又壯的說辭且邏輯清晰,那個便衣也不由有些訕訕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
“咳咳!”
“我不管你們誰對誰錯,既然來了這里,那就要講道理!”
“這里就是給你們講道理的地方!”
說著說著,那個便衣有些說不下去了。
“還有你們幾個!”
“你們要是不想擺道理,不想調解,那我就給你們講講法律!”
“她還是個娃兒,打了你們也是白打!”
“你們啷個要是敢向她動手,那你們就準備去吃牢飯吧!”
“可要想清楚啰!”
說著,那個便衣看到雙方基本冷靜下來后便不再多說,而是將滅火器給放回原地并再次瞪了那些家屬們一眼后才懊惱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