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兔和十六夜等人無奈又緊張的注視下,熊頭無名共同體的大型福船就還是利用著側風以一個相對較快的速度朝著敵人為首的那艘戰列艦的側面狠狠地切了過去。
按照眼下的速度和航向,估計最多再過個一兩分鐘,她們就將要和對方那伙子不知道是哪一個共同體的船隊的旗艦打上第一個照面了。
而隨著雙方距離的漸漸靠近,逆回十六夜當然是早已經和黑兔、久遠飛鳥以及春日部耀等人一起來到了船頭的甲板處并緊張萬分地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起前方那一伙即將和他們交手的敵人來。
“完了!”
“對面的戰列艦每一面都有五十多個炮位,也就是和我們這艘改裝過的大型福船差不多一樣,至少有一百零幾門炮!”
“可他們的是戰船,我們的是福船,雖然我們的速度要更快一點,可對方的結構卻更結實耐打一點,這怎么拼?”
“還有!”
“對方五艘船,加起來至少四百多門炮,看過去可能都至少上千人了,咱們完全沒勝算啊……”
不過,越看十六夜就越是心涼,并怎么看都怎么覺得他們熊頭無名共同體這邊的勝算不大?
“你們說……”
“安妮她靠譜嗎?”
久遠飛鳥沒有搭十六夜的那些喪氣話,她只是用糾結的目光看著甲板上的那個正在上躥下跳,正在一個個糾正并指導著炮手們調整火炮角度的糟心小女孩,并同樣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戰斗基本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不知道。”
“但是,她看起來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看著安妮正在專心指導著炮手們將火炮推出炮門并熟練地讓炮手們調整著一個個不同的角度的樣子,春日部耀便覺得,即便再怎么不靠譜,應該也要比她們這種從未接觸過那種武器的門外漢要更強?
“行了!”
“飛鳥,你也別擔心了。”
“這一次的比賽限制了恩賜能力的使用,我們除了相信安妮之外也沒什么可以做的。”
“看!”
“敵人越來越近了,咱們待會兒可要注意,別讓炮彈給傷著。”
“走!”
“咱們到下邊去?”
說著,春日部耀就伸算拉著久遠飛鳥到下邊去。
畢竟下邊還有船板和護欄遮擋,可是在船頭這里卻什么都沒有,一旦雙方打起來,炮彈不長眼,她可再不想第一個就被淘汰了。
這一次,就算要輸掉比賽,她說什么也得讓十六夜或者黑兔先死才行?
“奇怪!”
“怎么剛剛好像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家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隨著雙方艦船的繼續靠近,黑兔突然發覺有些奇怪,然后顧不上去多想,趕忙一把從十六夜的手里搶過了那個單筒望遠鏡,并沖著此時仍舊在千米之外的敵人那艘當頭且炮位最多的戰列艦船頭處仔細地瞅了起來。
“噫!”
“不會那么巧吧?”
“那個是……”
很快,將望遠鏡給拉到最長的黑兔似乎在敵人的那艘風帆戰列艦的船頭上發現了某個十分眼熟的家伙,并揉了揉眼睛后再一次確認著。
而幾乎是同時!
對面那艘風帆戰列艦的船頭上,某個穿著和服的小蘿莉似乎也看到了黑兔,并也趕忙學著黑兔的樣子,搶過了一個望遠鏡并開始互相對著瞄了起來。
“怎么了,黑兔?”
十六夜沒有跟著久遠飛鳥和春日部耀到船艙去,因為他知道,船身的那些木頭甲板可擋不住實心炮彈的轟擊,所以飛鳥和春日部倆人跑到下邊的船艙或者甲板處躲起來也不一定會比船頭這里更安全!
“十六夜!”
“你快看看!”
“那個站在船頭處的家伙,怎么我看起來有點像白夜叉呢?”
黑兔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趕忙將望遠鏡塞到了十六夜的懷里并催促著對方也趕緊去看看。
此時,雙方船只的距離在千米左右了,而那么遠的距離,對于被限制住了恩賜能力,眼下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的黑兔來說,就肯定是不能憑借肉眼去識別的,至于那個倍數很低且加工工藝差勁的望遠鏡就更別提了,雖說確實是能放大,可看過去就還是有點模糊和變形,所以她一時間也不太敢確定。
畢竟,參加這一環比賽的共同體隊伍可是足足有一千萬個之多,其中一萬個被分為一組,她可不確定熊頭無名共同體會和白夜叉的‘千眼’分到一組,且更不敢相信這大海茫茫的,她們竟然還能在出海之后不久就碰上彼此,那種幾率真的是太低太低了。
“啊!”
“好像還真的是!”
看了又看,然后,心下遲疑不已的逆回十六夜當然也有些驚詫。
“可是!”
“他們的船都沒有掛旗幟,那是怎么一回事?”
接著,有些不太確定的他,便緩緩放下了望遠鏡并扭頭朝黑兔古怪地問道。
按理來說,對方不該像他們熊頭無名共同體一樣,因為名字和旗幟都被魔王給奪走了,所以才導致沒有旗幟,只能掛一個小小的徽章在桅桿頂部湊數才對的,可現在,他剛剛確認了好幾次,對方的幾艘船好像確實都沒有掛旗幟!
“拿來!”
“我再確認確認?”
黑兔也不明白那是為什么,不過,隨著雙方的艦船繼續全速前進,隨著雙方的距離已經進入了千米,黑兔想了想,趕忙再次一把將望遠鏡從十六夜的手里奪了過來并再次仔細朝著前邊的那艘敵人的戰列艦船頭仔細地看了起來。
“沒錯了!”
“應該就是白夜叉,她也在看咱們,而且還在招手?”
很快,黑兔便放下了手里的單筒望遠鏡,并試探著沖那距離約八九百米左右的巨艦船頭上的那個肉眼看過去小小的身影招了招手。
緊接著,當她趕忙再一次抬起望遠鏡看去時,雖然還是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物輪廓,但是,從對方也朝著她揮手示意的情形來看,她就知道,對方肯定也認出她和她旁邊的十六夜來了。
“太好了!”
“這下得救了!”
“真的是她!”
終于,在確認了之后,黑兔便興奮扯著一旁十六夜的衣袖并歡呼雀躍著。
然則……
“所有炮手注意!”
“預備!”
“開火!!!”
就在這個時候!
就在黑兔和十六夜因為某個驚人的發現而放松下來,并正準備將那個好消息告知其她的同伴們時,倆人卻驚愕地聽到,某個糟心且奶聲奶氣的小家伙卻猛地在這個時候發出了那開炮的命令?
“不要!”
“安妮!快停下!!”
聞言,黑兔趕忙轉身并大聲喊著。
“安妮!”
“是自己人!!!”
而同樣,逆回十六夜也扯開嗓子大喊了起來。
可惜……
轟!轟!
轟!轟!轟!
轟!轟!
此起彼伏的轟隆炮聲和黑煙瞬間就淹沒了兩人以及兩人的喊聲,與此同時,那一顆顆黝黑且滾燙的炮彈便呼嘯著,齊齊朝著側前方,朝著那至少還有八百米左右距離的敵人戰列艦當頭砸了過去。
“不會吧?!”
見狀,在煙霧隨著海風很快散去的瞬間,黑兔和十六夜趕忙撲到了船頭的護欄處,然后瞪圓著眼睛,并難以置信地看到:
在那種超遠的距離,本應該命中率隨緣的那近五十發炮彈,除了一小部分扎到海水里并濺起一道道細長且高高的水柱外,剩下的,竟有一半左右朝著那艘威武霸氣的戰列艦船身、桅桿、船帆等處狠狠地砸了下去?
剎那間,那二三十顆實心炮彈便成功在那戰列艦的寬敞甲板處造成了巨大的破壞,讓那些個水手和炮手們被炸得人仰馬翻并紛紛鬼哭狼嚎地翻滾奔跑和躲避起來。
很快,混亂便在那艘戰列艦上蔓延,而同時蔓延的,就當然還有那滾滾的黑煙。
明擺著的!
那肯定是對方船上的某些個東西被引燃或者轟擊命中了,但應該不會是火藥桶,要不然,現在情況只怕就不會僅僅只是混亂和著火冒黑煙那么簡單了。
“糟糕!!”
再一次抬起望遠鏡看了看,看到遠處‘敵艦’的船頭處仍舊站著某個似乎有些懵逼的熟悉身影后,黑兔心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便再不遲疑,一個折返便朝著仍舊在甲板處指揮和催促著炮兵們趕緊裝彈和調整角度的某個糟心小女孩沖了下去。
“安妮!”
“快停下!”
“那是自己人!”
“快停下!!”
不到三秒,黑兔就蹦到了安妮的身邊,并一把扯住了正揮舞著一柄彎刀充當炮擊指揮官的安妮喊著阻止道。
“什么幾人?”
“哎呀!”
“黑兔姐姐,人家正忙著呢,伱可別來搗亂,這正打仗著呢!”
放了一輪齊射的大炮仗,眼下耳朵正嗡嗡響的安妮哪里知道黑兔說了些什么?
所以,她只是一把就拍開了黑兔的手,然后就打算去繼續指導那些個炮手調整正確的角度。
要知道,眼下敵眾我寡,如果她安妮船長不趕緊趁著她瞄得特別準并利用雙方距離還遠的機會爭取多打上幾輪并打沉打傷對方兩三艘的話,等到雙方距離被拉近,她們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再就是,現在她玩得正高興,準備再來一輪齊射先將對方的那艘最大的戰列艦給送到海底去喂王八,哪里有空跟那黑兔姐姐在這里鬼扯?
“不是!”
見狀,黑兔哪里肯依?
“真的不能再打了!”
“那是自己人!”
“是白夜叉!!”
“真的!!”
于是,不知道說什么好的黑兔便慌忙再一次拉過了安妮,并板著臉大聲地喊了出來。
“白夜叉?黑兔姐姐你又在亂說,怎么可能會是白夜……”
“誒?”
然而,安妮話沒說完,她就一頓,接著便下意識地朝著敵人的那艘正冒著黑煙的戰列艦瞅去。
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進入了八百米之內,即便是不使用望遠鏡,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的桅桿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升起了一面很熟悉的旗幟,似乎還真個就是那‘千眼’共同體的?
還有就是,某個小矮子此時就正站在那船頭處,并正氣呼呼地揮舞著一面白旗,不斷地朝著她們這邊示意著?
“好像……”
“還真的是白夜叉那個家伙呢……”
得咧,這下子,安妮即便是想要否認也難了。
“報告!!”
“船長!”
“敵人升起了白旗,請問是否繼續炮擊?”
這時,那個船上的NPC大副跑了過來,神情在有些緊張的同時,還不忘用那種敬佩和興奮的目光朝著他們的那位安妮小船長看去并問道。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那么遠的距離開炮就純粹是在浪費炮彈,可哪想,在按照船長大人的指示調整好炮位和角度后,他們的一輪齊射竟打出了百分之五十左右的驚人命中率?
那種駭人的成績,要是換成是他們自己去指揮和瞄準的話,只怕就算是百米之內的距離都打不出三分之一的命中率來,那就更別提百分之五十了!
所以,眼下他們對于這一位神奇的安妮船長那是真的是由衷的敬佩和擁戴了,并不僅僅只是礙于箱庭中樞的契約而不得不去聽令那么簡單。
“這個嘛……”
“既然敵人舉白旗了,那就暫時先不打了吧!”
ε(ο`)))唉 看了看緊張的黑兔,再看看遠處那個憤憤不平地揮舞著白旗的白夜叉,雖然安妮很想裝糊涂并再接再厲一輪齊射打沉那艘戰列艦,但是,糾結良久,她最終還是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并下達了停止攻擊,轉而讓人放緩船速并慢慢靠過去的指令。
幾分鐘之后……
熊頭無名共同體的大型福船和‘敵人’大型商業聯盟共同體‘千眼’的北海戰列艦緩緩地靠在了一起,并讓一臉尷尬的黑兔、十六夜、春日部和飛鳥等人得以清楚地看到了那個正黑著臉恨恨地瞪著他們的和服小蘿莉。
對方確實是黑著臉,估計是被火藥給熏的。
不過,即便臉黑了,可對那個腦袋上戴著兩個惡魔耳朵的小家伙,他們也都能輕松地認出來,并很肯定對方就是那個東區階層支配者兼她們無名共同體高層的好友白夜叉!
“白夜叉!”
“真的是你?”
“你……”
“沒事吧?”
雙方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后,黑兔便不得不尷尬地出面并努力裝出一個笑容沖著對面船頭上站著的那個白夜叉忐忑地問道。
“不撈汝等掛心!”
“咱好得很!”
心下很是不爽的白夜叉當然是先直接給了黑兔一個白眼。
“對了!”
“剛剛是誰開的炮?”
接著,她才像是興師問罪一般,沖著黑兔和十六夜等人追問起來。
“是人家哦!”
“怎樣,是不是打得很準?”
哈哈哈()
沒等尷尬的黑兔和十六夜等人去回答,安妮便直接跳了出來并沒心沒肺地大笑著承認和炫耀道。
“安妮!”
“不是那樣的!”
“白夜叉你聽我解釋!”
看到安妮開口就拉仇恨并引得白夜叉再一次怒視過來,不得已,黑兔只得趕忙擺著手并對白夜叉解釋了起來,并盡可能地將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給重復了一遍,表明那就真的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好一會,聽完黑兔的話后,白夜叉瞬間就又不說話了,但仍舊是繃緊著臉并恨恨地瞪著某個糟心且仍沒有絲毫愧疚的小女孩。
在一開始,雖然她們確實是有過想要將無名的這艘大型福船給擊沉,但是,當她看到黑兔和十六夜之后,便第一時間讓人重新掛起了‘千眼’的旗幟并下令艦船不要開炮了的。
可哪想……
在黑兔明明也看到了她的情況下,眼前的這艘大型福船竟還是劈頭蓋臉地朝著八百米開外的她們打了一輪齊射,且還打得那么準,差點就沒有將她們的旗艦給瞬間擊沉咯?
剛剛她還有些納悶,不知道黑兔為什么要那么做,可現在,當知道是安妮在指揮后,她就終于算是釋然了。
但釋然歸釋然,對方差沉她的船也是不爭的事實,她現在僅僅只是回敬一個吃人的眼神就還算是輕的了。
“總之!”
“這件事情等比賽結束后咱再好好地去追究!”
“黑兔!”
“汝要記住,咱可不是敗給汝等了,咱只是不想跟汝等打而已?”
“對了?”
“汝等要不要加入咱的艦隊?”
緊接著,想到剛剛安妮打的那輪又狠又準的齊射,白夜叉眼珠子轉了轉后,便突然對黑兔發出了她的組隊邀請。
畢竟,前一百名可以晉級,現在她們的艦隊才區區五艘戰艦,也就是五個共同體,所以,多黑兔一艘船也肯定沒人會說什么。
再就是,剛剛安妮的那輪超遠距離的齊射就已經證明了熊頭無名共同體的價值,如果能拉入伙的話,她相信,她們艦隊的實力就必將獲得巨大的提升!
“咳咳!”
“那個先不急!”
萬幸的是,十六夜似乎還記得安妮說過的戰列艦不適合遠航的話,所以,他便沒等躍躍欲試的黑兔開口同意,就趕忙家族咳嗽了兩聲后提前開口裝著好奇地問道。
“白夜叉……”
“你們是怎么那么快就有那么多船的?”
“他們都是你們那大型商業共同體聯盟的成員嗎?”
這個問題之前他們就有討論過,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十六夜當然也很想知道。
“嘛!”
“兩艘是搶來的,另外兩艘是‘自愿’加入的。”
“畢竟前一百名有機會晉級,如果抱團的話,獲勝的幾率可能就更大一點?”
白夜叉得意地說著,并簡略地介紹了一番她準備組建一隊由十到二十艘艦船組成的大規模遠洋艦隊的事情。
而剛才,原本她們也是打著先打一輪然后逼降這艘大型福船的意思的,可哪想,最后卻在船頭上發現了黑兔和十六夜倆人,接著又被安妮一頓齊射打得自己差點就沒敗亡沉沒在這里?
“怎樣?”
“汝等愿意加入嗎?”
簡單地說明了一番那些艦船的來由后,白夜叉便再一次發出了她的邀請。
“這個……”
“安妮,你覺得呢?”
黑兔顯然領會了剛剛十六夜的某個提醒,同時,鑒于安妮才是她們共同體的船長,所以,她就當然沒辦法直接去答應,而是扭頭朝著安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