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妮預料中的一樣,在晚飯的飯點到來之前,那個沒有什么意外的恩賜比賽就終于算是塵埃落定了。
最終的結果,就當然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懸念的,也不可能會有。
所以,當某熊飽飽地吃了幾根新鮮可口的‘辣條’之后,便以其積分‘5’分的絕對優勢,獲得了恩賜賽的勝利,然后自然而然的,共同體的徽章,便被安妮一錘落音地拍板決定使用那個充滿著賽博坦金屬朋克風格的提伯斯猙獰熊頭頭像作為在共同體奪回‘名字’和‘旗幟’之前的唯一對外標識。
從今往后,‘熊頭’牌‘無名’共同體將正式與箱庭世界其它的無數無名共同體們區分開來。
然后,十六夜、飛鳥、耀或者別的共同體成員在上街的或者參加別的地方舉行的恩賜賽的時候,就再也不用擔心因為沒有‘身份’而被別人小覷、嘲笑或者是無端騷擾了。
當然了,那是以后的事情,現在,當一切都結束之后,逆回十六夜卻是在糾結著別的事情。
“安妮!”
“我就不明白了!”
“為什么黑兔和飛鳥她們都被它給吃了一個遍,有生吃的,有切片的,還有活燒后再吃的……”
“可是,憑什么輪到我的時候,卻只是被它踩扁然后燒成灰燼?”
“它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沒錯!
雖然比賽已經結束了,雖然自己以四勝一負積‘3’分的優異成績位居共同體高層爭霸賽第二名,比起黑兔的1分和某些人的負分要好得很多,但是,想起某些個細節,想起自己在比賽中的待遇,十六夜就還是不免有些耿耿于懷,并總覺得他自己似乎被嫌棄或者區別對待了。
所以,對于那個問題,他就必須要搞清楚,要不完今晚吃飯估計都不香了。
被指著鼻子質疑的提伯斯沒有說話,且它也沒辦法開口說話所以,它便不得不轉頭看向了它家的那個糟心小主子,并傳達了它的意見。
“嗯……”
“十六夜小哥,提伯斯說了,它說:你是一只公的動物,身上散發的氣味它很不喜歡,所以,就算餓死它熊大爺,它也都不會吃你?”
“它就是那么說的!”
眨了眨眼,安妮沒有絲毫隱瞞和添油加醋地去進行修飾,直接就如實轉達了小熊提伯斯的原話,并保證沒有丁點的更改和刪減。
“那是歧視吧?”
“你們聽聽!”
聽到安妮的轉述,十六夜果然瞬間就怔住了,但很快,他就又不淡定了然后便惱羞成怒地轉頭并很不滿地看向了提伯斯并怒斥著大聲嚷嚷了起來。
“我跟它沒完!”
十六夜臉都有些漲紅了,表示那種奇恥大辱他活了十幾年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以至于他都快要被氣炸了。
“等著!”
“下次,我把它的熊頭擰下來當球踢!”
不過,他氣歸氣,但是卻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畢竟他知道目前確實是打不過,而之前的決戰時,他更是已經跟提伯斯大戰了數百回合并在最后力盡而亡含恨敗北了,那幾乎就是他最高戰力的真實展現,當時可是直打得天昏地暗且競技場崩碎了的,所以,就算他現在翻臉,估計也是討不到好,最后估計就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要不然,就憑剛剛安妮轉述的那句話,他指不定已經再次朝著那頭可惡的丑陋巨熊撲過去并扭打在一起了。
“哎……”
雖然那十六夜正在一旁有些夸張并憤憤不平地叫囂著,但是黑兔卻完全沒有去搭理,她只是有些懨懨地撐著下巴,表情低落地坐在沙發那里并盯著那個空置下來的競技場模型發呆著。
“想想真是沮喪呢!”
“最后竟然真的輸了,而且還輸得那么慘!”
“我的兔耳徽章啊……”
她就只是垂頭喪氣地委靡在沙發上,頭上那對藍色的兔耳還軟趴趴的,同時嘴里也只顧著哀嘆著自己的不幸,壓根就沒有去多看十六夜一眼的意思。
“早知道就不參加安妮的那個恩賜賽了,她一定是早有預謀!”
“大意了啊……”
“一定是那樣的!”
“如果不參加,還能商量著來,可現在,大家都輸了,就沒得選了。”
說著說著,她就自然是繼續再一次自怨自艾地嘆息起來,并再一次朝著安妮和某熊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
“行了吧!”
聽到黑兔的哀嘆,一旁的久遠飛鳥有些忍不住了,不得不出言并咬牙恨聲駁斥著道:
“黑兔……”
“你好歹還五場三勝,我呢?”
“我可是五場全敗!”
“直接負五分!”
說到這里,久遠飛鳥頓了頓,臉上也出現了那種名為羞愧和悲憤的神色。
“豈可修!”
想到自己敗給了所有的人,想到自己竟然一場都沒有能贏,想到連平日里弱不禁風的春日部耀都成長到能徒手拆迪恩的地步,心下越想越是難以釋懷且無處發泄的飛鳥便忽地抓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很粗魯地對著茶嘴就給自己灌了滿滿的一大口。
“本小姐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在有著迪恩的幫助下,竟還是大家里邊戰斗力最差的那一個?”
“連春日部都要比本小姐要更強?!”
在以往,像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她就肯定是不屑于去做的,一般就只有安妮那個小家伙才會這樣。
但是!
眼下比賽結束,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的她,可就暫時管不了那么多了。
聽著飛鳥的話,看到飛鳥的表現,一旁的蕾蒂西亞和春日部耀只是互相對視了一眼,但最后就都沒有對此發表任何觀點。
因為啊,她們倆人最后的戰果是:一人是五場兩勝,一人是五場一勝,最后的比賽積分則分別是‘1’分和‘3’分,雖然比上嚴重不足,但好歹還是要比久遠飛鳥的‘5’分要好看那么一點點的。
雖然只有一點點,不管怎么說,她們也都知道,這一次的比賽結果雖說可能還不能完全代表各人的真正實力和戰斗力,但是,相對來說就還是比較公允和讓人信服的。
畢竟,她們可是分別跟另外的五人都打了一場的,而采取的積分制也是最公平的,要是直接使用那種淘汰制的話,那才是真的有失公平,屆時運氣的成分也會很大程度影響成績。
“好了啦。”
“各位!”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的恩賜賽,就確實是安妮贏了,箱庭中樞也宣布結束了。”
“所以……”
“徽章的決定權,就決定是安妮之前說的那熊頭徽章了,大家都沒有意見吧?”
最后,看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后,終于,身為共同體名義上的首領的拉塞爾便干笑著站了起來并為那個雖然過程很慘烈血腥,但是到頭來卻并沒有太傷和氣的共同體內部恩賜賽作了一番簡短的總結和陳述,表示徽章的事情就那么決定了。
“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想必大家都累了,我去讓莉莉準備準備,咱們晚上來一場歡慶宴會,怎樣?”
接著,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拉塞爾便站了起來,然后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看向了眾人并想要征詢大家的意見。
“嘁!”
聽到拉塞爾的話,并看看其她人都是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逆回十六夜想了想便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冷哼一聲別過了頭去,不再去對某熊進行那無意義的對峙。
而對于拉塞爾說的什么歡慶宴會,他則不置可否,因為對于他來說,那似乎并不值得慶祝?
而正在沮喪和因為某些事情而導致心緒有些難以平復的黑兔、久遠飛鳥、春日部耀和蕾蒂西亞四人雖然情緒不高,但是對于舉行宴會什么的也自然也沒有什么異議。
于是,她們便紛紛抬頭并看向了一旁的那個正洋洋得意的小安妮。
“那么!”
看看終于可以敲定某件事情,安妮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便不無得意地伸手到了她的口袋中,打算現場制作并掏出一大堆足夠整個共同體近萬人使用的那種由黃金制作的提伯斯熊頭徽章。
“人家現在宣布……”
歡慶晚宴什么的,那就肯定是必須的,但是,在那之前,安妮就當是先將某件事情給徹底決定下來。
呯!!
只可惜,沒有等安妮把話說完,沒有等她把那些個金燦燦的徽章給拿出來,她們的這個共同體城堡大廳的木門,竟在這個關鍵時候被某人給一腳蠻橫地踹了開來。
對此,安妮就當然是被嚇了一小跳并不得不轉頭氣呼呼地轉頭瞪去。
要知道,向來都是只有她安妮女王大人踹門,而現在倒好,在她準備宣布某件重要事情的時候,竟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敢用那種方式打斷她?
“咦?”
而同樣,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再也顧不上剛剛談論的事情,而是不約而同地齊齊扭頭朝著那被踹開的兩扇木門瞅去。
“啊哈!”
“汝等原來都在這兒啊?”
很快,眾人便看到,而來人就并不陌生,不是那個號稱東區階層支配者的白夜叉又是哪個?
“正好!”
“各位!”
“咱給你們送一份大禮來了!”
看到‘無名’共同體的幾乎所有高層都在這個客廳里呆著,白夜叉先是一怔,但很快,她就絲毫不介意地咧嘴笑了起來,然后還獻寶一般,朝著門外招手示意著。
沒一會!
兩個穿衣風格大象迥異,一白一黑,且同時還是一高一矮的少女便扭扭捏捏地在白夜叉的招呼下緩步走了進來。
“她們……”
然則,在場的安妮、黑兔、久遠飛鳥、春日部耀和十六夜等人卻并不急著去回應,只是眨巴眨巴著各自的眼睛,用那種古怪的表情看著白夜叉并等著對方的下文。
“誒?”
“汝等為何是這副奇怪的表情?”
“有什么問題嗎?”
終于,剛想說某件事情白夜叉似乎察覺到了現場氣氛的有些不對勁,于是,她又看了看周圍,甚至還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后,才不由得詫異地問道。
“噯……”
“還不是因為安妮剛剛的恩賜賽?”
這時,剛才正準備出去的拉塞爾想了想,便干脆趁著白夜叉帶著那兩個人走過來的機會,將剛剛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將黑兔她們在某熊的魔掌下大敗虧輸,從里到外統統都被吃了個遍,然后還齊齊失去了共同體徽章的決定權的事情再次給簡略地重復了一遍。
“喲!”
“原來是這樣!”
“也就是說……”
“汝等輸得很慘咯?”
聽完拉塞爾的陳述,接著看看黑兔的表情,然后再看看眾人那興致都不太高的表現,白夜叉這才終于明白了緣由,并不無幸災樂禍地再次咧嘴笑了起來,并露出了她的那顆小惡魔一般的虎牙。
“誒?!”
“等等!”
“她……”
“她不就是那個魔王佩斯特嗎?!”
“不對啊!”
“她不是被飛鳥給消滅了嗎?”
這時,黑兔和眾人終于看清了被白夜叉帶過來的那兩個正低眉垂眼站在其身后的那個個子要稍矮一點點的少女并出聲驚呼起來。
在北區沙拉曼達城市的那場恩賜賽,她們可是還記憶深刻的,并很確定,那個佩斯特曾被飛鳥控制著迪恩使用黑兔拿出來的長槍給穿透身體并擊殺了,應該是消失在了天地間才對的。
“還真的是!”
“白夜叉?”
“這是怎么回事?!”
聽到黑兔的話,十六夜、飛鳥、春日部和蕾蒂西亞等人也看清楚了,然后他們就當然也是齊齊用那驚訝和懷疑的目光沖著帶人來的白夜叉看去。
“沒錯!”
“確實是她!”
“不過汝等不用擔心,她現在可不會再添亂了。”
“放心放心!”
看到眾人隱隱有些緊張和戒備,不得已,白夜叉便趕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并安撫起來,表示所有人都不需要太緊張。
當然了,安妮并不緊張,她就只是用很不滿的表情和眼神等著那個白夜叉,因為,對方的到來打斷了她眼看就要宣布的那件重要的大事!
許久,看到那個佩斯特確實沒有危險的舉動,反而還一副低眉垂眼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白夜叉是怎么辦到的,但是,想了想,黑兔和眾人就總算是點了點頭并放松下來。
“那……”
“她又是誰啊?”
接著,黑兔這才看向了白夜叉身后的那另外一個似乎從沒見過的少女,然后再次奇怪地問道。
“她啊?”
“她是白雪當初被安妮打死的那條水蛇!”
“也就是那個蛇神啦,你知道的,箱庭世界邊緣的那托力突尼斯瀑布之主!”
“當然,現在的她,是變成人形后的樣子。”
對此,白夜叉并沒有拿捏什么,直接大大方方地指著那白雪說了出來,然后,不等疑惑的眾人再問,她便趕忙繼續大咧咧地打開折扇并搖著解釋著道:
“誠然!”
“她們確實是都死了!”
“但是,這里是箱庭,某些神靈是不可被消滅的,除非……”
“是關于祂們傳說的世界先滅亡?”
“所以,既然一整個馬戲團的人都能被安妮用某種技巧復活,那咱也略施小計,讓她們復活也沒甚大不了的。”
白夜叉得意地說著,但是卻并沒有去透露更多,并堂而皇之地享受了一番十六夜、飛鳥和春日部等人驚訝的目光后,才不慌不忙地繼續往下解釋了起來。
“是這樣的……”
“她們目前沒地方可去,咱想了想,想到汝等‘無名’好像還缺人,且跟她們都有著某些羈絆,所以就給一起帶過來了。”
“讓她們加入你們共同體,應該沒問題吧?”
是的,因為受到安妮之前做的事情的啟發,再加上她白夜叉還是東區階層支配者,有著身份上的便利,且力量也不弱,更是擁有著種種神力,所以,她也依葫蘆畫瓢,通過某種方式利用箱庭中樞的力量巧妙地將倆人給重新復活了過來。
而現在她鑒于某些想法和目的,再加上倆人都曾敗于‘無名’之手,所以在斟酌再三之后,便決定將倆人送到她很看好的黑兔所在的這個‘無名’共同體這里。
“呀!”
“原來是這樣!”
先是由疑惑改為驚訝后,黑兔才恍然般點點頭,表示基本了解白夜叉帶兩人來的緣由了,并還主動站了起來。
“那么!”
“歡迎你們!”
“白雪!”
“還有佩斯特?”
接著,身為內外務大總管,黑兔就自然是笑著朝著兩人迎了上去,表示‘無名’已經同意接待她們倆了。
“接下來”
“這個,就是剛剛拉塞爾說的競技場,對吧?”
“要怎么用?”
在順利完成人員交接,看到黑兔沒有拒絕,看到那倆人也沒有太抵觸,徹底放心下來的白夜叉便很快將她的注意力給從那倆人的身上轉移,并第一時間湊到了茶幾旁,對著那個據說讓黑兔和十六夜等人都吃了大虧的競技場模型仔細看了起來。
“喂!”
“別碰它!”
聽到白夜叉的話,黑兔顧不上去和那兩女敘話,趕忙轉身并小心提醒著。
可惜,她的提醒就還是慢了那么一點點。
因為啊,白夜叉此時已經觸碰到并被投影傳送進去了,以至于她只能看到那白夜叉的身體如同被定住一般的僵硬動作和那呆滯的表情而已。
“糟糕了!”
“算了……”
“不管她了!”
黑兔本想上前阻止的,但是,看到某熊已經走上前去并迫不及待地伸出爪子后,她想了想,便苦笑著停了下來。
而此時,被傳送進競技場的白夜叉卻在里邊連聲贊嘆著,似乎是看明白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原來如此,果真是玄妙啊!”
“咱明白了!”
然而,沒有等她弄明白更多……
某熊提伯斯的真實投影卻也跟著出現在了她的跟前,并不懷好意地獰笑著咧嘴盯緊了她。
“噢?”
“汝是想要挑戰咱嗎?”
看到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某熊,白夜叉先是一怔,接著想起剛剛拉塞爾說的那些內容的她,便折扇一收,不置可否地哂然一笑。
“有趣!”
身為前魔王兼四位門級別的強者,同時還是東區階層支配者的白夜叉,就當然是不害怕任何人的挑釁或者挑戰的。
而想到眼前的巨熊據說剛剛還打敗了十六夜和黑兔等人,這就讓她心下不免也有一些許好奇,然后便很快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似乎是打算親自下場試試對方究竟有幾斤幾兩。
“開盤了!開盤了!”
“有誰下注嗎?”
“白夜叉大戰提伯斯哦!”
見狀,看到某個慘案似乎無法避免,外邊的黑兔剛想說點什么,但很快,她忽然就想到了些什么,接著便學著當初馬戲團恩賜賽時的某些家伙,直接吆喝著開了盤來。
“我賭1000,提伯斯贏!”
“我也是!”
“我500,也選提伯斯!”
“還有我!”
“我全部都選提伯斯!”
看到黑兔竟然還用主辦者權限開啟了恩賜賽游戲,很快,除了那剛來的兩女和正盯著競技場模型,不知道在對提伯斯傳遞著什么信息的安妮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湊了過去選了提伯斯勝。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子?”
“喂!”
“就沒人看好白夜叉嗎?”
看到是這種情況,黑兔瞬間就哭喪起了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并幾乎是用那種要哭出來的語氣悲憤地抗議著。
畢竟,如果所有人都不看好白夜叉的話,那她就鐵定是要賠錢的……因為啊,她自己也真的是不看好!
“各位……”
“我和拉塞爾去準備晚宴!”
當然了,蕾蒂西亞和拉塞爾也沒有參與進去。
不過呢,對于結果似乎都不抱太大期望的倆人,便在蕾蒂西亞說了那一句后,便先后轉身走了出去。
畢竟,現在時間不早了,再加上白夜叉帶著新人到來,可謂是給他們送了一份大禮,而身為‘無名’共同體女仆的蕾蒂西亞和首領的拉塞爾,就肯定是要去準備一個過得去的宴會并款待一番的。
特別是現在那個白夜叉正打算跟提伯斯在那個競技場里大戰一場,沒有明確表示要立即離開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