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妮無意間打死的那條水蛇,也就是黑兔口中的那水神掉落的恩惠‘水樹’,就總算是幫了黑兔和拉塞爾的那個連名字都已經沒有了的最弱共同體的大忙。
反正,當它被栽種到她們駐地的水池子里后,隨著那源源不斷的清水冒出來,她們的那個幾乎要完全崩潰且寸草不生的荒蕪駐地,就總算是增添了一絲絲的生機,而同時,以后,她們共同體里的那些個小屁孩們,也終于再不用跑到很遠的地方去打水了。
于是乎,作為慶祝,當駐地里的水池和溝渠被充滿了清水之后,在那個黑兔她們那連名字都沒有了的共同體唯一存留下來并相對保持完好的城堡里,小安妮、久遠飛鳥、春日部耀以及黑兔四人便得以在那還保持著往日一絲絲奢華痕跡的浴池里美美噠泡了一個熱水澡。
“真舒服啊!”
“現在想來,可真是個漫長的一天呢……”
“好久都沒能這么泡過了。”
泡在那溫熱和霧氣氤氳的大池子里,和其她人一樣都已經是赤果果地坦誠相見的黑兔正一臉滿足地嘆息著。
而此時,可能是因為心情和身體狀態極度放松的緣故,她那頭發和兔耳,也當然是都已經變成了那種誘人的粉紅色。
“說起來……”
“召喚安妮、飛鳥和耀你們這些同伴,可真的是累死黑兔了!”
“不過還好!”
“虧得有安妮打倒了水神,要不然,咱們大家想要這么在晚上入睡前泡個熱水澡,只怕都沒有足夠的清水使用呢!”
緊接著,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讓她那波濤洶涌都隨著池水一起微微蕩漾起來的黑兔,就當然是一邊感慨著,一邊不忘朝著一旁的那正給某熊搓洗著毛皮的安妮感激地說著道。
“現在好了。”
“從今往后,只要有著那顆神奇的水樹在,我們這個共同體就再也不需要冒險去城外很遠的河里打水了。”
“我們的共同體不僅會擁有無窮無盡和源源不斷的清水,還會越來越強大的!”
“一定會的!”
然后,區區一棵水樹就得到了滿足的黑兔便開始憧憬起來,并想象著往后共同體的境況越來越好的那種情形。
(ˉ▽ ̄)切 “什么水樹,什么恩惠,那就不過是造水術的魔法恒定在一顆樹苗里,然后依靠樹苗的生長時匯聚的魔法能量在空氣中不斷凝聚水汽并造出清水而已。”
“而且啊,它才不是源源不斷的呢!”
然則,此事同樣泡在水里的安妮卻有些不太贊成,卻還并不覺得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更不覺得那棵水樹有什么好稀罕的。
“雖然那構思確實很巧妙,充分將魔法和自然的能量給聯系在了一起,只要樹苗不死翹,清水就可以源源不斷,但是,它終究就只是一個恒定在具備著匯聚能量功能的樹苗里的造水術陣法而已。”
“那太簡單了,類似的東西,人家也可以輕易做到的!”
然后,如同是為了印證一樣,她直接就在那溫熱的池子里泡著并揉搓清洗小熊毛皮的同時,還不忘將那棵水樹樹苗的基本原理給說了出來,并成功讓一旁的久遠飛鳥、春日部耀和黑兔聽得一怔一怔的。
“哈!”
“搞定!洗完咯!”
緊接著,當看看小熊原本那臟兮兮的毛皮已經大概被自己給搓洗得差不多之后,安妮便歡呼一聲,將它給隨手丟到了身后,并就那么任由它一動不動地漂浮在那霧氣氤氳的池水水面上。
“造水術?”
“真的假的?”
“小安妮,你該不是在吹牛吧?”
“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
捧著一捧水潑了潑自己的臉,讓自己那被泡得有些迷迷湖湖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點后,久遠飛鳥這才用那調侃和懷疑的語氣朝著安妮湊了過去并還摟著安妮的肩膀一副親昵的樣子,就那么小聲地問著道。
“當然是真的!”
聽到對方竟然敢懷疑自己這個諸天萬界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厲害的奧術大法師,安妮一下就急了。
然后,她直接一扭身,干脆直接坐在了久遠飛鳥的那滑膩雪白的大腿上,接著一伸手指,一個籃球般大小的水球便在她的指尖上匯聚并就那么顫顫巍巍地懸浮著。
“你們看!”
“這就是造水術很簡單的!”
“理論上,只要還有魔力,只要空氣中或者周圍的環境里存在著水分,它就能源源不斷地將它們匯聚并制造出清水來。”
“而那棵水樹樹苗,就是因為它的里邊有著一個恒定的造水術法陣,同時,那法陣的運轉還連接上了那顆小樹苗的魔力系統?”
“總之!”
“原理就是這個樣子的,造水術的法陣很簡單,而出水量也完全由樹苗匯聚和提供的魔力以及周圍的空氣中的濕潤程度等因素決定,要不是這個箱庭世界魔力充沛,換了個地方,它能憑那個造水術法陣養活它自己就不錯了,才沒有你們想象的辣么復雜咧!”
安妮開始了給在場的三人進行魔法基礎知識科普,并在想了想后,還繼續施展那無比簡單的,只要是個法師就基本都會的造水術,同時還施展了漂浮術,讓那一顆顆的籃球般大小的透明又清澈的水球凝聚在空氣中,就那么浮現在眾人的頭頂。
隨后,自然而然的,它們在反射和折射浴池澡堂里的那亮堂的光線后,便開始發出陣陣七彩的光芒來,加上那池子里不斷蒸騰上去的蒸汽,讓這個原本就霧氣氤氳的澡堂子瞬間變得如夢似幻一般。
“哇!”
“好、好漂亮!”
可惜,黑兔、久遠飛鳥和春日部耀三人卻并沒有將注意力給放在安妮口中所說的‘造水術’上,而是直接朝著那一個漂亮的、如同是七彩泡泡一樣的透明水球驚嘆起來。
“這就是造水術嗎?”
“法師的恩賜還真的是厲害呢,還能這么用?”
“嗯嗯!”
“安妮,再造多一點!”
“對!”
“再來一點,將上邊都鋪滿!”
然后,覺得更多一點會更加漂亮的三人便開始慫恿著,示意安妮再接再續,用她的那種諸天萬界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厲害的奧術法術弄出更多的裝飾用水球出來。
雖然對于三人的理解還是有些不滿,但安妮就還是動動手指頭滿足了她們的要求,讓無數顆籃球那么大的水球直接就鋪滿了浴池上方的空間,讓整個浴池變得更加迷幻起來。
“你們別亂說!”
“‘法師’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亂七八糟的‘恩賜’能力,也不是天生就有的,‘法師’是一種職業,是探索魔法和宇宙真理的一個群體的統稱,跟你們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不一樣呢!”
“反正就是那樣子的!”
這個事情安妮明明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可結果,眼前的這些家伙們看起來就還是沒怎么能理解,讓她又氣又惱,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
但反正,她的力量確實大都是依靠學習而得來的,跟眼前的這些個只依靠變異的家伙們就完全不一樣!
不過呢……
如果非要說她的能力和恩賜相關的話,或許,她那操控火焰和不懼怕各種火焰的與生俱來的天賦,也許也真的可以說是‘恩賜’的一種?
但是!
她安妮女王大人才不會承認那是什么‘恩賜’呢,也不會承認她的能力是某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家伙賜予的,那就是屬于她自己的天賦,最多就是和她的那暗影巫女阿莫琳媽媽和神秘術士老爸有那么一丟丟的關系?
“噢噢!”
“是那樣的嗎?”
此時,那個黑兔完全沒有注意去聽,只是一邊看著眾人上方的那些懸浮著的大水球,一邊口不應心地胡亂應和著。
“說起來……”
“安妮,你真的不該一個人先跑去玩的,要是和大家一起傳送去那個試煉場地的話,或許,你也已經獲得一張能收納已顯現恩賜并還能顯示出各個恩賜名的那張超值錢的‘恩惠’了。”
“那可是超了不起的卡片,是拉普拉斯的紙片!”
這時,黑兔突然就想起了下午的某件事并有些遺憾和懊惱地說著。
而她口中的‘恩惠’,就自然是十六夜、飛鳥和耀都已經獲得的那種來自‘白夜叉’之手的卡片,而之前她們去那‘千眼’的店鋪,就是奔著那個目的去的。
可結果呢,眼前的這個個糟心的小家伙卻蠻不講理地抵抗了白夜叉大人的傳送,然后自己一個人偷跑去玩了,而等她們回來時,那個會客廳里卻早已沒了人影。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十六夜的恩賜,據說可是一個稀有品種,連那拉普拉斯的紙片都無法完全辨別呢!”
“要是安妮你也去鑒定一番的話,就一定會更加驚人的吧?”
接著,黑兔又開始憧憬和感慨地說了起來。
在她想來,既然十六夜都能有那種超級神秘和強大到連拉普拉斯的紙片都無法辨別的恩賜,那么,據十六夜所說,實力比他還要更加強大的安妮又會是擁有什么樣的恩賜?
對此,黑兔可是非常非常期待的。
但可惜,小安妮抗拒并還提前走了,而白夜叉大人直到最后也同樣沒有要多給她黑兔一張恩賜卡片并讓她帶回來轉交的意思。
“卡片?”
“人家才不感興趣咧!”
(ˉ▽ ̄)切 安妮扁扁嘴,然后不屑地撇了過頭去。
那種什么亂七八糟的卡片,在安妮看來,就肯定是沒法查探她的能力的,甚至,別說是那區區一張卡片了,就算是那個拉什么普本人來也都沒用!
“不管感不感興趣,那東西就還是要有的,不然在這個箱庭世界里會很麻煩的。”
“但不急!”
“下次!”
“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幫安妮你去弄一張,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沒等安妮在拒絕,黑兔便興奮地一拍手,甜甜地笑著為安妮做了某個決定。
安妮沒有去搭理對方,她就那么轉身躺在了那個飛鳥姐姐的懷里泡著,并舒舒服服地時享受著美妙的人體沙發,同時還瞇起了眼睛。
“對了。”
“黑兔,明天的恩賜賽具體是怎樣的,能給大家說說看嗎?”
忽然,抱著安妮的久遠飛鳥就突然開口問道。
今天她們在那‘千眼’店鋪里發生的事情就只是一個意外而已,雖然挺神奇的,但是,對于飛鳥來說,明天要做的事情才是正事,同時還是她們被那封書信給召喚來這個箱庭世界的主要目的。
“這個嘛……”
“嗯……”
“除了召喚你們的時候跟你們說過的那些最基本的,一般來說,別的形形色色的恩賜賽都不太一樣,但是,具體的規則都是由雙方或者舉辦方制定的,到時候會有契約進行說明,我現在也說不太清楚。”
“總之,明天就知道了。”
恩賜賽的事情黑兔確實不好說,因為規則和比賽的方式什么的,她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也不可能提前獲悉契約的內容。
“倒是久遠和耀……”
“你們能先說說你們的事情嗎?”
“黑兔很想知道你們和你們世界的事情,能讓黑兔好好了解一下嗎?”
于是乎,尷尬地笑了笑后,為了不讓眼前的這些個剛剛被她召喚來的同伴緊張或者擔心,她只得趕忙岔開話題并主動詢問起了箱庭之外的世界來。
“我們的世界啊?”
“該怎么說呢?”
“我父母雙亡,在我那世界里,是島國五大財團之一‘久遠財團’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但是……”
“有些人因為懼怕我的力量,就把我關進了宿舍制的學校……”
“說起來,我就不過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而已,對那個世界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全都是靠電視和網絡,要不然也不會接受邀約來到箱庭世界了。”
“你呢?”
“耀,你的情況是什么樣?”
簡略地說明了自己的一番情況,開啟了話頭后,飛鳥便看向了一旁的春日部耀。
“我?”
“嗯……”
“我能說的也不多,因為我患有某種疾病導致無法行走,直到后來……”
耀來自自比十六夜的時代更未來的另一個平行世界,但是,她自出生就患病并導致殘疾,直到不久前因為父親凋刻的那枚護身符,也就是之前在那個‘千眼’處被鑒定為某種‘系統樹’后才能正常行走,所以,耀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簡單說了一番而已。
“是這樣啊?”
“難怪你們愿意接受黑兔的召喚,竟是這么一回事?”
微微驚訝于倆人的遭遇,接著黑兔就又慶幸地點了點頭。
畢竟,在她想來,只怕就只有飛鳥和耀她們這種情況的,才會不怎么思索就接受了她的召喚,要是換成別人的話,只怕是肯定不能輕易將家族、友人、財產以及世間一切都給拋棄并來到箱庭的吧?
“那么!”
“安妮,你呢?”
在了解完了久遠飛鳥和春日部耀的世界和她們的基本身世后,理所當然的,黑兔便看向了正躺在飛鳥懷里的安妮并問道。
現在就只剩下安妮了,她們對于安妮的情況就還是了解得比較少的,除了之前就知道的對方自稱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那種最厲害的奧術大法師之外,別的就基本一無所知,所以,趁著這個機會,黑兔就很想仔細了解一番。
春日部耀沒有說話,也眨巴眨巴著她那雙恬靜漂亮的大眼睛,朝著安妮看了過去。
“安妮?”
“輪到你了哦!”
久遠飛鳥當然也想知道,所以,她便伸手輕輕推了推躺在她懷里就不想動彈的安妮的肩膀并笑著輕聲道。
‘喵!’
‘喵嗚!
然則,這時,沒有等安妮開口,這個大澡堂的門外便響起了一陣陣撓門聲和貓叫聲。
“三毛!你敢進來,今晚夜宵就決定是你了!”
想都不想,安妮直接扭頭并朝著那個木門的方向冷聲威脅了一句。
于是乎,外邊瞬間就沒有了聲息。
“安妮……”
“你能不能別老嚇唬三毛?”
“它就只是想進來一起泡個澡而已。”
搖搖頭聽到門外不再有動靜后,春日部耀便苦笑著沖安妮埋怨了一聲。
可惜,安妮卻沒有解釋,只是撇過了頭去。
“安妮,你也能聽得懂貓的語言?”
“和耀一樣的能力?”
先是有些疑惑,緊接著,意識到剛剛安妮似乎也和那只三毛貓交流了的黑兔和飛鳥便齊齊驚呼著問道。
“事實上,人家聽得懂所有智慧生物的語言哦!”
安妮得意地炫耀著,并表示,像那耀姐姐才擁有的那種神奇的和動物交流的能力,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肆虐巫毒之地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那并沒有什么難的。
“這樣啊?”
“但是!”
“你為什么不讓三毛進來?”
接著,黑兔便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它是公的!”
“啊?”
“這個……”
“一只貓,應該不要緊的吧?”
張了張嘴,然后好一會才想到緣由的黑兔便不禁有些臉紅,同時還不忘小聲地看向了春日部耀并怯怯地問道。
“當然不要緊的!”
“一只貓而已,能有什么壞心思?”
“我以前都是一直跟它洗的!”
“還抱著它一起睡覺呢!”
春日部耀并不覺得三毛貓有什么需要堤防的,并直接將它是她最重要的一個朋友的事實給說了出來。
“不!”
“安妮說的對!”
“堅決不能讓任何雄性動物進來!”
但有些意外地是,這個時候,那個久遠飛鳥卻難得地出聲駁斥了耀的說法。
“呀!”
“你干嘛?”
“住手!”
“黑兔,你太壞了!”
“不要!”
“哇!
“我頭發都濕完了啦!”
“可惡!”
“覺悟吧!
緊接著,也不知道是誰先造的頭,然后,三人竟互相潑水嬉鬧和抓撓著,而原本好好的躺在飛鳥小姐姐懷里的安妮就自然是直接被丟到了水里,差點就沒喝到四人的共同洗澡水。
“人家洗好了!”
安妮現在并不想跟那三個家伙在澡堂子里胡鬧,所以,覺得已經泡得差不多的她便毅然起身準備提前離開。
然而,在換好睡衣剛打算一個傳送閃現回到自己房間然后鉆到被窩里和被窩大魔王決戰到天亮的安妮,便忽然看到了之前被她懸浮在半空中的那一顆顆水球,然后,她瞬間就有了主意。
下一秒,安妮一個閃現便消失在了這個室內浴池里。
緊接著…..
嘩啦啦!
幾乎是同時,在那浴池上方的那一顆顆懸浮著的清水球體,那一顆顆有籃球大小,正折射著迷人的七彩光芒,但是同時也冰冷無比的大水珠子們在失去了安妮的維持后,便齊齊朝著正在浴池里嬉鬧和說話著的三人砸了下去。
“呀!
“阿、阿嚏!”
“好冷!
“安、安妮!
“可惡!
“我饒不了你!
下一秒!
整個浴池里就當然是雞飛狗跳起來,然后,原本泡著熱水澡卻被冷水澆了個通透的三人就再也不鬧了,而是一邊出聲對某個早已不在里邊的小女孩威脅著,一邊趕忙將她們那發冷且雞皮疙瘩都冒出來的赤果肌膚給重新浸透到了浴池里,只留著一個個腦袋帶半浮在水面上。
而在那霧氣氤氳之間,一頭被洗干凈了的毛絨布偶玩具熊而隨波蕩漾著飄在澡堂子的一角,似乎是不小心就被它的那糟心小主人給遺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