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一把年紀了,都活到狗肚子里面了!”李道宗看到二人前倨后恭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屈突壽和張大象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了,平時也是位高權重,在李道宗面前也只能唯唯諾諾,點頭哈腰的賠不是。
“李叔教訓的是!是侄兒有眼無珠了,錯怪了墨老弟!”張大象很是光棍的認慫道。
張大象這個名字強大,不光如此,他的兩個弟弟一個叫張大素,一個叫張大安,估計是族譜之上,排到了大字輩了,實在是不好起名字。
屈突壽也是連連賠罪,李道宗不光是是皇族身份,更是戰功赫赫,地位實在是太高了,屈突壽只能聽著。
“墨頓,這兩個蠢貨老夫已經罵過他們,老夫厚著臉皮給他們求個情!你莫要給他們一般見識!”李道宗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向墨頓求情道。
“墨侯爺,我等父輩和先父共有袍澤之情,還請墨侯爺看在先輩們昔日的情分上,原諒我等。”張大象懇切的說道。
“光是嘴上說說!”李道宗冷哼一聲道。
屈突壽這才恍然,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色的文書,遞過來。
“地契?”李道宗接過來一看,眉毛一挑道。
“我等知道墨家試驗田正在試驗新式農作物,就連陛下也是贊不絕口,但是一百畝實在是太小了,恐怕會耽誤陛下大事,我等二人正好有四百畝田地和墨家試驗田毗鄰,特意贈給墨家試驗田,略盡一點綿薄心意,也算是回報陛下對我等的大恩大德。”屈突壽做事十分敞亮,明明是和墨頓賠禮,卻讓墨頓收的不擔一點責任。
說實話,四百畝田地對兩個國公府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這些田地可都是靠近長安城的土地,那就尤為難得了,更別說他們二人能夠專門弄到毗鄰墨家試驗田的田地,這就更顯得二人的誠意了。
兩大國公親自上門服軟,可以說給足了墨頓面子,再加上李道宗親自求情,墨頓也不好拿捏什么了。
“二位國公客氣了,二位國公為國奉獻一生,在下為二位老國公繪畫本是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至于這些厚禮墨某實在是愧不敢收。”墨頓推辭道。
“收,怎么不收!要是不收,怎能讓這兩個蠢貨長長記性,再說了墨家試驗田早一日培育出高產的種子,那可是我大唐百姓最大的福氣。”李道宗不等墨頓拒絕,一把接過地契。
“放心,這可是你應得的賠禮,可不是受賄,老夫保你這一點事也沒有。”李道宗低聲的保證道。
墨頓頓時苦笑不已,他現在才想起歷史上對這位王爺的評價,那可是相當的愛財,既然李道宗已經做主接了,墨頓也不好再拒絕了。
看到墨頓沒有再拒絕,張大象和屈突壽也是松了一口氣。
“不知墨侯爺什么時候有時間,我等親自上門請教。”張大壽姿勢放得很低。
“還等什么時間,我看現在就行,”李道宗干脆道。
“不知墨老弟可否方便?”屈突壽問道,他也是心急,越早解決這件事情,就越早挽回蔣忠公府的聲譽。
墨頓想了想,他這次來幫刑部畫像,畫筆畫家紙張什么全部齊全,就點頭道:“在下倒沒有什么?只是我要繪畫需要好幾個和二位老國公親近之人口述。”
“墨老弟放心,人我們早已經到齊了!”張大象指著不遠處早已經等候的幾輛馬車道,他們早已經從殷老夫人口中得知了墨頓畫畫的條件,提前準備齊全。
“本王對兩位老友也是熟悉的很,應該也能幫上忙!”李道宗道。
既然如此墨頓還能說什么,立即借了刑部的地盤,直接開工得了。
當張大象和屈突壽拿著屈突通和張公瑾的畫像,對著墨頓再三感謝,含淚離去的時候,整個長安城都將目光集中在萊國公府。
至此為止,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畫像已經完成二十三幅,就剩下萊國公杜如晦的畫像沒有完成。所有人都在看杜府準備如何做。
“逆子呀!”
萊國公府中,一臉怒容的杜氏恨鐵不成鋼的怒斥跪在杜如晦靈前的杜荷。
此時的杜荷一臉灰敗,再也沒有昨日的囂張跋扈,壞消息一個接一的從傳來,先是他認為蠢貨的殷元親自上朝為墨家子證明清白,接著又是閻立本拒絕繪畫,斷了他最后的一絲后路,再加上蔣忠公府和鄒國公府反水,直接讓萊國公府處于風口浪尖之上。
“我就不相信墨家子敢不給父親畫像!”杜荷依舊嘴硬道。
“墨家子是不敢,可他每拖一天,我杜府就多一天成為長安城的笑柄,就會失去一份帝心,你父親辛辛苦苦經營的清譽將會毀于一旦。”杜氏凄然道。
“嫂子莫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取得墨家子的原諒,將二哥的畫像盡快畫出來。這樣才能挽回杜府的清譽。”一旁杜楚客安慰道,他是杜如晦弟弟,萊國公府出這么大的事情,杜氏第一時間將其請來商議。
“一切全憑小叔做主!”杜氏無助的說道。
杜楚客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屈突壽和張大象是在江夏王的說情下,又拿出了毗鄰墨家試驗田的四百畝地,這才了結此事。”
“四百畝地簡單,我杜府一家都可以拿出來。”杜氏急忙道。
“嫂子莫急,既然要顯得我杜府的誠意,自然不能和他們兩家的賠禮一樣,我記得,杜府在國子監附近還有一處宅子,而墨家的墨醫院為皇后娘娘的病情,正在籌備女醫學院,不如以此宅為賠禮,讓墨家子無法拒絕。”
國子監附近的土地那可是價值不菲,但是此刻杜氏卻一點也沒有心疼的意思,直接讓管家拿出地契交給杜楚客。
“這件事情的起因在于荷兒,恐怕……”
杜氏看著杜荷一眼,痛心的閉上眼睛道:“請墨侯爺,就說荷兒從今往后,將回老宅為亡夫守孝三年。”
“母親!”杜荷愕然的看著母親,回老宅守孝三年,那豈不是說三年內他再也不可能來長安城了。過慣了長安城的繁華,讓他老家過那些枯燥的守孝日子,拿筆殺了他還難受。
看著母親堅定的表情,知道母親是認真的,頹然的垂下頭,心中對墨頓的嫉恨達到了頂點。
杜楚客張了張嘴巴,他原來是想說讓杜荷親自上門賠罪,沒有想到杜氏竟然下此重手。
不過看著依舊不服氣的杜荷,杜楚客還是覺得杜氏的做法是對的,要不然這小子指不定以后還會出什么幺蛾子。
可惜,杜氏和杜楚客要是知道以后杜荷鼓動李承乾造反,給杜家幾乎帶來滅門之災,恐怕現在掐死他的心都有。
當晚,杜楚客親自上門賠罪,墨頓得知杜府的賠禮和杜荷的懲罰之后,知道杜府的誠意。
墨頓也想盡快解決這件風波,連夜以杜楚客為模板,畫出杜如晦的畫像。
至此,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的畫像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