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先生站在二十三樓高的天臺上,發現繁櫻的超凡者也已經開始在行動起來。
不過受災地區的大多數民眾都能看見遠處天誅暴戾之孽的天上少女,自然因此無一不信心十足的到處逃亡,繁櫻超凡者也以疏散民眾為第一原則行動,游走纏斗拖走暴戾之孽。
也許是因為地震頻繁和教育得當的原因,經過最初的騷亂之后,民眾基本都躲入樓房之中避難。
暴戾之孽極少進入樓房,他們更傾向于將憤怒發泄到距離最近的生物上,如果大街上還有目標那自然沒必要進去樓房里。
當然如果有人在一樓隔著玻璃窗舉起手機拍照發推特,暴戾之孽想必也不會吝嗇一點點走路時間,賜予他們在推特發墓志銘的理由。
此時,川先生看見遠處有幾個超凡者在地上布置了像是陷阱的魔法陣,然而他們面前的黑鎧暴戾之孽輕松就躍過魔法陣,甚至奪過他們的武器跟他們進行近距離廝殺。
暴戾之孽并非沒有智慧,無論是索敵、戰斗方式和戰斗技巧都體驗他們的智慧幾乎與他們的人物原型相當,但所有暴戾之孽都只有殺戮破壞的,因此看起來才比較弱智。
但你是當著別人面前放陷阱,真以為暴戾之孽是刷出來的垃圾怪啊?
川先生心中嘟囔一句,但終究不忍心看著自己面前上演悲劇,于是將綁著繃帶的手掌摁在地面,地氣便剎那間竄出百米形成地刺陣,重創了黑鎧人。
被救的繁櫻超凡者中,有人逃了,但也有人依然奮力拖著殘軀攻擊黑鎧人,吸引后者到沒有平民的交戰區域。
超凡者,終究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私心,會害怕。戰斗,由始至終都是很危險的事,當他們看見自己耀武揚威的力量不能解決問題,心中的自信就會崩潰。
有人會因此恐懼逃跑,但有人會重拾自信堅守職責。不到死到臨頭,沒人會知道自己的抉擇,也許勇敢者會丟盔棄甲地逃跑,但也有懦弱者為了成為五秒鐘的英雄而努力。
這,就是我的歷練嗎……
川先生驀地想起探秘者那句這是你的機緣,也是你的歷練。無上至尊的想法,不是你我所能揣測的。
也許,見識人世變化,見識人性的璀璨和黑暗,就是我的歷練嗎?
川先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勤奮修煉,這對他來說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但此時此刻,他似乎終于找到了目標。
他看了看遠處的紫雷滾滾,心中暗道:謹遵無上至尊之命。
然后川先生視線下移,看向不遠處正在大街上手持雙軍刀慢行的,戴著單眼眼罩的軍服老者。
雖然知道這些暴戾之孽的實力可能跟外貌沒多大關系娛樂作品里,有的是看起來弱的一筆的光頭,但打起來紛紛打穿一切的角色。
但不可避免的,川先生還是選擇了這個軍服老者。
行動遲緩,手持雙刀,說明攻擊方式跟正常人差不多,頂多也就速度快一點,單眼眼罩說明他的視線存在重大缺陷,衰老的身體和緩慢的步伐更是顯示他的極限。
就他吧。
「地陷」!
雙刀老者足下的大地突然塌陷,陷洞布滿密密麻麻的地刺并不致命,但足以令人喪失作戰能力!
然而雙刀老者單身拍地,輕松就翻身上來,轉過頭看向天臺上的川先生!
川先生也不指望這招就能解決他,向他招了招手。
下一秒,雙刀老者爆發出頂級運動員的速度,直接飛檐走壁沖向川先生。他一邊用雙刀刺墻壁拉動自己向上,一邊以空調外機作為踏板,居然十多秒內就靠近川先生!
依然沒有超出人類的極限。
川先生又用了幾次地刺,給他造成一點麻煩后,就馬上退后,撤退到空間門的地方。
然而雙刀老者的速度遠比川先生想象中更快,他飛躍一步雙刀劃出半月,川先生直接動用防御法術抵擋,卻發現防御罩居然擋不住雙刀老者的利刃!
但也僅僅如此,雙刀的長度就注定了他的攻擊范圍太小,面對四轉修士,他的人類之軀就是最大的破綻!
「地縛」!
地面飛出三條黏土觸手死死纏繞住雙刀老者,但后者卻是在自己被困住的前一刻揮舞雙刀斬開了黏土,并且順手扯開了單眼眼罩他的右眼沒有瞎,但眼球上有奇怪的圖案。
眼睛異能,加強動態視力嗎……川先生創造出地柱牢試圖困住他,但雙刀老者似乎擁有破甲能力,輕而易舉就斬碎地柱,但雙刀卻絲毫無損。
川先生忽然伸出右手,右手掌心爆出刺眼光亮,雙刀老者卻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依舊沖鋒跳躍斬劈,然而他的雙眼卻是已經閉上了!
到此為止。
地面出現兩把鋒銳的黃色巨刃,一左一右地切斷雙刀老者的雙手手臂,斷處爆出血霧。
川先生其實是打算將他完整地帶回玄國,但雙刀老者的戰力實在出乎他的預料,所有束縛法術都未必能安全地控制住,便只好先砍掉他的雙臂。
但雙臂已斷的雙刀老者卻是瞬間穩住腳步,抬頭咬住了斷手的刀刃刃身,右腳一蹬直接崩碎了整個右腿,如同飛箭一般刺向川先生!
一堵厚重的土墻橫在老者和川先生之間,穩穩擋住了老者口中的刀刃!
“唉……”
老者松開口中的刀刃,倒在地上發出一絲似滿足又遺憾的嘆息后,迅速化為血霧消散。
川先生看著這一幕,心想這次任務應該是失敗了。
若是所有暴戾之孽都是這種為了戰斗燃盡一切的怪物,那么絕不可能捕捉他們會燃燒生命地抗拒牢籠,哪怕將他們關在鋼鐵屋子里,他們也會用頭撞墻,不惜磕爆腦袋。
殘廢、死亡與恐懼,根本不在這些暴戾之孽的思考范圍內。
捕捉本來就是針對生靈的概念,只有珍惜生命的存在才有捕捉的可能,而暴戾之孽并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氣旋的運轉讓川先生微微一怔擊殺這些暴戾之孽,可以讓氣旋自動運轉修煉吸取天地能量?
不過他也沒多驚訝,他去過玄國香市秘境,也親手殺過那里的小怪,早就品嘗過這種感覺了。
世界樹的敵人,仙宮的敵人,居然有這種異曲同工之處。
這時候,川先生看著遠方的紫雷離自己這邊越來越近,心知這次短暫的東京之旅即將迎來尾聲。
不知道游戩那邊怎么樣了……
“你喜歡吃什么?朕有三好,好美食,好打獵,好美人……”
“嗯。”
“不如我們來聊敏感一點的話題?”
“嗯。”
“那關于中東局勢你怎么看?朕明見萬里,認為……”
“嗯。”
“你知道任家吧?”
“知道。”
發現回答終于突破一個字,游戩便繼續就這個話題深入:“朕認識任家在世的唯一傳人!”
災厄少女似乎很感興趣,又發出一道烈焰沸騰斬補了暴戾之孽最后一刀后,發出疑惑的聲音:“哦?”
“他啊,雖然比朕強一點點,畢竟是任家人嗎。但也強不到哪里去。但你肯定想不到,他既不拉屎,又不洗澡,整天就坐著不動,而且似乎很喜歡一些宅物,是非常惡心的死宅男呢。”
游戩自然不可能在這時候吹捧其他人,不過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會編造謊言,于是便撿一點真相來摸黑別人。
“呵呵。”
屏幕外的任索一臉郁悶萬里長城的人也愛吹牛逼嗎?
不拉屎,不洗澡,你遇到的不是任家人,是山頂洞人吧?而且還是屁股沒有裂成兩半的山頂洞人。
而且任家人的傳人多著呢,任索按著族譜追溯上去也屬于任家人任家村的村民,哪會有唯一傳人?
任索自然不會認為這個zhen說的任家傳人,是擁有冠軍血脈的任家人。
退一萬步,就算真有這么醇正地道的任家人,他怎么可能是不拉屎不洗澡還喜歡宅物的宅男呢?畫風差太遠了。
這人,吹牛逼吹得這么假。任索心里mmp,臉上笑嘻嘻地應付他,控制災厄少女配合飛劍,在飛劍重創敵人后再斬出烈焰波動補刀。
感受著修為迅速增長,任索的笑容……不對,災厄少女的越加甜美,看得游戩心神蕩漾,飛劍也射得更賣力了。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又到時間說拜拜。伊莉娜此時已經清理完另外一邊的暴戾之孽,過來這邊了,任索的刷掛之旅即將畫上句號。
“說起來,天上那位……是仙宮的什么人?”游戩看著遠處紫雷開道的伊莉娜,輕聲問道。
本來游戩也沒指望災厄少女會回答,但沒想到災厄少女卻是回答道:“云空殿是仙尊特意派下凡,幫助我清理此次災劫的真傳弟子,你千萬不可無禮。”
云空殿?意思是行走在云空之上的強者?還是她居住的地方就叫云空殿?
游戩知道在西方東方文化里,都有以居住地名作為稱謂的習慣為的是避諱和表達自身的敬畏,不稱呼尊貴之人的名字,只稱呼尊貴之人的居住地。
“真傳弟子?”游戩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浴火重生之時,已然明曉仙宮規矩。”災厄少女說道:“仙宮大道三千,我有幸獲得的災厄傳承便是其中之一。
大道雖無高低之分,但尊者之間卻有強弱之別。
而云空殿,乃無上至尊麾下的十名真傳弟子之一,我等雖同修大道,但……”
災厄少女語氣里藏不住那一絲羨慕:“但云空殿,無論是身份地位,都遠非我……”
災厄少女忽然停住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失言不再言語,但此刻游戩卻是從她的言語里,已經得知了太多內容!
仙宮有強者,強者也會收弟子,他們早已知曉,但他們目前為止都沒見過仙宮強者,也沒見過仙宮弟子,根本沒法衡量仙宮之人的強弱。
像美猴王、求道者,這些都只是仙宮派出來的寵物、新收的弟子,根本沒法作為標桿。
幫助探秘者的任寒,出手只有驚鴻一瞥,似乎他死了兩千年卻毫無寸進,像是剛剛復活一樣,也沒法作為標桿。
仙宮殺手……現在大多數人都認為仙宮殺手應該是仙宮為了探明世道情況,隨便收的仆人。
而這次直播,卻是一個極好的突破點。
不過到目前為止,無上至尊也仍沒有出手,而是僅僅撥動了命運,讓災厄少女更順利地完成任務這看起來也很恐怖的,但大家真正想看的,還是勁爆的戰斗場面!
而現在,云空殿的出現,徹底填補了仙宮強者情報中的空白!
像她這種可以一人鎮壓世間,一人抗衡災劫,一人執掌天地法則的強者,也只是無上至尊的弟子!
像她這種強者,還有九個!
而比她更強,被災厄少女稱為尊者的存在,也不知道還有多少!
不過,她剛才叫朕不可對云空殿無禮……游戩思索道:是不是在關心朕?哼,果然只要朕愿意,沒有什么女人是朕拿不下來的。
紫雷如獄,將最后一片地區的的暴戾之孽誅滅后,天空里的白光逐漸消散,露出湛藍的天空。
災厄少女已經停下腳步,游戩知道「百鬼之夜」到了尾聲,便說道:“這次朕是特意來幫你,既然結束了,那朕也該回去了……”
這招叫欲擒故縱,游戩從內網學的。
據說只要用出這招,不論是對你有意思還是僅僅為了禮貌,女孩子都會索要你的微信,這樣你就有下一次的進攻機會……哎等等,災厄少女有微信嗎?
不過,此時災厄少女卻是說道:“還沒結束。”
“哈?”游戩微微一怔。
他看見災厄少女抬起頭望向天空,便也抬頭,看見審判完最后一片區域的云空殿,并沒有馬上離開。
就在此刻,地面所有人都聽到輕靈的女音在耳邊響起:
“謹遵仙尊之命”“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