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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毒殺 罷官 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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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溫離開了廟堂,輾轉就來到了十王宅李亨的住所。

  吉溫是李琰的大舅子,但他跟李亨走的更近。

  他能有今日地位,也是李亨給他出的主意。

  裴旻入主輔宰,以尚書令這樣的雄職,威臨六部,張九齡、宋璟這樣的能臣干吏,負責尚書省的事物。

  吏部官員的調配審核,皆經過他二人之手。

  宋璟是天下一等一的治吏能臣,對于官員的審核,格外嚴苛。而張九齡也是政壇上的一股清流,曲江風度名噪一時。

  面對他們兩人的把關,庸碌貪墨的無德之輩幾無擔當大任的可能。

  吉溫有才無德,自無發展空間。

  李亨讓吉溫去求自己的妹妹,發展外戚實力,為吉妃擠下韋皇后打下政治基礎。

  吉溫就如打了雞血一樣,讓吉妃逼迫李琰提拔自己。

  試問哪個女人不向往母儀天下的皇后寶座?

  李琰性子本就軟弱,無主見,讓吉妃一逼,真的就抬起了吉溫。

  吉溫對于李亨那是感恩戴德,將之視為最好的朋友,廟堂一有大事,他都會跟李亨說。

  而李亨也會給他準備一條通往高位的捷徑路線……

  吉溫將安思順的奏章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亨,同時還附上自己的看法:“某覺得這是安思順杞人憂天,或者是心懷不軌。張康憑什么造反?就憑他手上那不到十萬的兵馬?”

  李亨心笑“蠢貨”,對于遼東之事,他知道的更多。

  裴旻在上位之后就對遼東展開的整治,而且是親自負責此事,不但斷了遼東的軍備資源,強行結束與渤海國的戰事,并且調動朔方、河東軍半包圍燕云之地,將張守珪請到了長安軟禁。

  這一連串的重拳出擊,只是一個前奏而已。

  只要一但有真憑實據,東北換帥,板上釘釘的。

  要不是西方突發戰事,裴旻率眾西征,東北的局面早就讓他用和平手段蕩平了。

  張守珪、張康養寇自重,真要有證據落在裴旻手上,不死也得掉層皮。

  張康為了自保,趁著裴旻西征的時候,動了反心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經由他嘴,說出來的卻不一樣:“某也覺得安思順有些危言聳聽了,那張康不過一個契丹莽夫,憑什么造反?我倒是覺得安思順居心不良,意圖逼反張康,這樣他好立平叛之功。”

  吉溫哼了一聲,說道:“真是如此,當某這個御史中丞是吃軟飯的不成?”

  送走了吉溫,李亨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長安驛館。

  張守珪在長安的日子過得并不舒服。

  能夠混跡京畿的大員,大多都有一定的眼力目光。

  作為唐王朝威名赫赫的邊帥,張守珪落入今日的田地,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裴旻在治他。

  身為唐王朝的尚書令、輔政大臣,文武第一把手,裴旻的權勢幾乎到了人臣之極,與歷史上的周公旦、伊尹、霍光相比。

  他要對付的人,長安誰敢與之往來?

  張守珪此次入京,帶了大批東北的土特產,意圖送禮巴結,為自己說情。

  但時至今時今日,長安大大小小的官員,沒有一個敢接受他的禮物。

  非但如此,即便他舔著臉求見套近乎,也無人敢接見。

  張守珪也大有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的感慨,回想自己昔年,與裴旻并稱雙壁,那是何等風光,哪里想到這才多久,自己就落地這幅田地。

  “張大帥!”

  張守珪看著面前的劉駱谷,自嘲道:“大帥?現在哪來的大帥,不過是刀板上的魚肉而已。”

  劉駱谷一通安慰,正待要說,突然得屋外護衛來報,說是陛下召見。

  張守珪精神一震,來到長安已經月余了,除了初到長安時,李琰見了他一次,就不曾見過龍顏。

  今日招自己相見,莫非是事情有了轉機?

  張守珪大喜說道:“我這便更衣入朝!”

  劉駱谷起身道:“大帥此去不知道多久,先將藥喝了吧,免得過了時辰……”他說著去給張守珪取藥湯了。

  張守珪換好了衣裳,喝了劉駱谷端來的藥湯。

  藥湯比往日喝的略苦一些,張守珪也沒去在意。

  張守珪急急匆匆的進宮,本以為會有什么好事,卻不想等待他的卻是一場對峙。

  皇帝李琰、李祎、王晙、杜暹、源乾曜、李元纮五相外從朔方奉詔而來的安思順。

  安思順將自身的懷疑一五一十的向朝廷細說。

  張守珪這才知道今日召見他入宮,居然存著審問之意。

  張守珪在義子張康的鼓動下,確實因為熱衷權勢,干了一些非法之事,但真沒謀反的心思想法,惶恐之下,趕忙跪伏在地辯解。

  張守珪太信他的義子了,也為張康打著包票,說他對朝廷是赤膽忠心。

  張守珪越說呼吸越急促,臉色越來越漲紅,突然一口血噴在了殿前,一頭栽倒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堂上堂下的李琰、諸相都驚呼出來。

  “快,快傳太醫!”

  李祎見慣了生死,反應最是迅捷,高吼著傳召御醫。

  但張守珪所服用的毒藥是慢性藥,一點一點的在不知不覺中變深入臟腑,尤其是激動時候的辯解,加速了身體血液的循環流動,促進的毒性的并發,已經無力回天。

  李琰六神無主,李祎、王晙、杜暹、源乾曜、李元纮五相也想不到會是這種局面,一時間也只能將此事擱置。

  李祎、王晙、杜暹三人聚在了一起。

  “你們以為安節度所言之事,幾分真幾分假?”

  王晙道:“不好說,但裴相的態度,你我皆知,不排除他們孤注一擲的可能!”

  杜暹也說道:“某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李祎沉默半響道:“我以郭子儀為常山郡守,你們以為如何?”

  王晙、杜暹皆是知兵之人,眼中各自一亮,齊聲道道:“大妙!”

  常山郡地處南北咽喉,東北軍真要叛亂,常山首當其沖,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便在他們擬定應對之策的時候,意外得到了一個消息。

  安思順給罷官問罪:御史中丞吉溫彈劾了安思順,說安思順陷害忠良,為了自己一己私利,誣陷遼東將帥心存反意,逼迫張守珪以死明志。

  李琰聽信讒言,直接罷了安思順的官職,將他交給了御史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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