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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架空 男兒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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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敬述得知敵人才一萬之數,心底略松了口氣。

  現在是冬季,一般而言,但凡草原異族入侵多會選擇秋冬之際。

  只因草原貧苦,冬季物資稀缺,他們依靠劫掠來補足資源上的不足,那是常有之事。

  前線之敗,并非防線出了問題,實因前線兵士過于哀悼薛訥,以致于無心固守疆土。

  尤其是赤水軍軍使趙頤貞,身為明威戍的守將,竟然擅離職守,來姑臧悼念薛訥,實是因公廢私。

  這接鍋的人,他已經想好了。

  念及于此,楊敬述志得意滿得下達了命令……

  至于裴旻那方,裴旻毫不猶豫的道:“現在的涼州就是一個因意外劈開大腿的大姑娘,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說,換做是你,你會小打小鬧的打草驚蛇,永遠失去這個機會,還是胡天胡地的干一場?一次撈個夠本?”

  趙頤貞咧嘴一笑,登時大見待親,還以為以后的上司是個嚴謹的儒帥,如今看來以后的日子回好過許多。

  裴旻一手拍桌,肯定的道:“所以,就算未能從傳令兵口中得知前線情況,我也可以料定,前線突厥兵絕不少于十萬。面對這個數額,前線分散的兵力,不撤回來,等于送肉。”

  趙頤貞附和道:“國公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安排下去。”

  “等等……”裴旻伸手制止了他,道:“此事還不是迫在眉睫,真正關鍵的是那些突厥降戶!”

  趙頤貞聽得提醒,豁然省悟,低呼道:“突厥來襲,他們要求歸還兵器,這不是巧合!”

  裴旻森然道:“我從來不信巧合之說,尤其是這種巧合!他們要作死,我們就成全他們。”

  趙頤貞征戰疆場二十年,也是殺伐果敢的將軍,眼中閃著一絲殺氣,道:“是姑臧還是番禾?”

  “應該是番禾!”裴旻此刻也只能靠猜,道:“要是給他們兵器,相信他們有膽子來襲擊姑臧,但是手中無利器,番禾才是最好的選擇。如今的突厥,可不是一群野蠻人!”

  趙頤貞也點頭附和,他們在進步,草原上的民族一樣進步,個別人物在戰術謀略的運用上,毫不遜色他們。

  “那這伙突厥降戶交給末將?”趙頤貞自告奮勇的提議。

  “舍你其誰!”裴旻笑道:“你來聯系,讓岑云將寧寇軍調撥一部分給你,將這伙降戶吃了。參考我當初的做法,對于降了又叛之人,不留任何情面活口,不論老弱婦孺,只要他們在叛唐的隊伍之列,一并處死。”

  趙頤貞肅然道:“不用國公說,末將也會如此做。復降又叛,毫無節操,在下絕不手軟。”

  “至于岑云,讓他接收安撫前線退下來的潰兵,做好他們的思想工作,重振他們的士氣!這方面,穩重的他,應該最是拿手!”

  “前線一但兵馬退去,突厥必然來追!讓折虎臣親自領親兵斷后,盡可能的拖延時間,減少我軍傷亡……告訴他,他既然喜歡打硬仗,這最硬最難的仗,就讓他打了,別馬失前蹄,將自己折了進去。”

  “是!”趙頤貞見裴旻指揮若定,心里一陣安定,回應的格外有力。

  這時都督府的門房突然進了來,見了趙頤貞道:“趙軍使,吐蕃來襲,前線戰事吃緊,楊刺史讓你盡快前往刺史府衙聽命。”

  趙頤貞咧嘴一笑,道:“吳哥,你這樣回楊刺史派來的人,就說趙某已經從國公那里聽說前線軍情緊張了,心急之下,直接奔赴前線。”

  叫吳哥的門房一臉的錯愕。

  裴旻頷首道:“就這么回!”

  裴旻是薛訥的義孫,薛訥的兒子孫子不是在河東老家就是在地方任刺史,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裴旻這個外姓孫子,無疑是薛府中地位最高的一個。

  吳哥見他發話,點頭退下了。

  “那末將去了……對了,國公人手不足,,末將留些人給你調用,孫奕,我的親衛長,值得信任。您不好出面,有什么吩咐,可由他傳達。”

  趙頤貞念及軍情緊急,留下了一人,直接從后門走了。

  裴旻也沒有閑著,處理了至關重要的事情之后,還有要事等著他。

  楊敬述在涼州的所作所為,比愚者更無法容忍。

  愚者充其量是無作為,而楊敬述自作聰明,幾乎成了“最佳第六人”。

  修書彈劾,可不是嘴上說說的。

  裴旻討要來紙和筆,將姑臧這里的所作所為,將楊敬述的歹毒心思,一并寫在彈劾書上,同時也表明了自己,從隴右調兵支援涼州的行動,當然少不了在書中自薦,好名正言順的統領涼隴兵馬與突厥一仗。

  此次突厥大舉進犯,不將他們打傷打痛,不是他的風格。

  將將彈劾密信以飛鴿傳書的方式,送往長安。

  至于趙頤貞、岑云、折虎臣三人,裴旻并沒有多加干涉。

  他相信薛訥手下的將,帶出來的兵,都不是等閑之輩,只要有給他們發揮的空間,定能將任務完成的漂漂亮亮。

  正想回去給薛訥守孝,又有人來找趙頤貞。

  來人正是哥舒翰一行人。

  哥舒翰面對賭坊管事的冷嘲熱諷,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比歷史上長安尉嘲諷他的更要嚴重。

  哥舒翰險些要給刺激的一蹶不振了,最終還是挺了過來。

  決定痛改前非之后,哥舒翰打算卸下身上哥舒家的痕跡。

  活到現在,他太依靠哥舒家的扶持。

  這一次決定用自己的實力,重新拾起哥舒一族的榮耀。

  因故選擇了來涼州從軍,在這里他只有一個擔任小隊長的朋友,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在幫助裴旻擒人之后,當天晚上就趕往了涼州。

  他知自己浪費了許多大好時光,一路上快馬加急。

  他先走幾日,但裴旻為了見薛訥最后一面,日夜兼程,速度更快,比他還要早到一日。

  哥舒翰是在裴旻暈倒的那一天夜里抵達涼州的,聯系上了好友,在熟人的介紹下,入了涼州軍。

  這金子總會發光的,哥舒翰才入伍沒幾天,就擒了沈斌,立了不小的功勞。

  沈斌鼻子歪了,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顯然受到了特殊的待遇。

  作為一個漢奸,沈斌這一路上沒有少給欺負。

  落到了唐人手中,沈斌也只能自認倒霉,開始為自己謀取后路了,心中念著:“興許突厥并不適合我,吐蕃才是最終的歸屬。聽說吐蕃的贊普求賢若渴,是一個堪比太宗皇帝、松贊干布的君王……”

  節操,在他心中就沒有這個詞語。

  就如后世偉人形容的一樣“節操不如妓女”。

  他已經打算給唐軍這方面的人討價還價了,只要能夠保住一命,他可以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趙頤貞以執行任務去了,裴旻帶上孫奕,親自迎接,一眼就看中了老熟人哥舒翰。

  “哥舒翰,你怎么在這?”

  裴旻驚訝的看著哥舒翰。

  哥舒翰亦是一臉意外,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裴國公!”然后慚愧道:“翰孟浪無知,荒廢半生,實在愧對先人,更無言回家見家中父母。決定要在涼州干出成績,錦衣回鄉。”

  裴旻聽他如此說來,瞧著哥舒翰就如看著一塊肥美的蛋糕。

  他真瞧不上在長安時候的哥舒翰,但是浪子回頭的他,還是特別讓人激賞的。

  沈斌聽哥舒翰開口叫“裴國公”,心底忍不住一顫,涌現一股恨意。

  在大唐最有前景的邊帥無疑是裴旻,除了在長安天子腳下為官,跟著裴旻是最佳選擇。

  沈斌在三年前就成以毛遂自薦,意圖投效。只是裴旻看不上,沒有收他,這才轉道去了突厥,此事至今都嫉恨在心,時不時的表示裴旻有眼無珠,遇才不識。

  沈斌心底憤怒,膝蓋卻極為老實,“噗通”一聲跪伏了下來,道:“國公饒命,國公恕罪……在下是唐人,自幼飽讀經史,深知忠君愛國之道。只因家母為突厥所囚,被逼無奈這才為突厥效命……”說道這里,他嚎啕大哭。他知裴旻重孝,以孝來求得一條狗命。

  裴旻皺了皺眉道:“聽你的口音是蜀中人士?”

  沈斌道:“在下蜀中普安人氏……”

  裴旻哼了一聲,沒等他話說完,直接抽出了秦皇劍,一劍將他腦袋削了下來,干凈利落,不留一點痕跡。

  哥舒翰一行人都看傻了眼。

  沈斌瞪圓了眼睛,死不瞑目,一路自編的說辭,半點都沒用上,致死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劇本沒有依照他的想法走……

  “收拾干凈,將他的尸體丟到義莊去,讓負責人隨便處理了,喂狗喂狼隨意……”

  見哥舒翰等人一臉震撼,裴旻哼道:“這種以母親為借口理由來求生的畜生,殺了最是干凈……”

  沈斌純粹是自作聰明,母親被擒,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說辭,但是他的母親是蜀中普安人,為何會被擒?

  古代出行,需要過所,沒有過所,寸步難行。

  尤其是出國,離開大唐,更是需要地方朝廷的準許才能動身。沒有充分的理由原因,是不允許出國的。尤其是去敵國突厥,更不可能。

  要去突厥唯有如玄奘、鑒真一樣,選擇偷渡。

  玄奘偷渡去天竺,是為了取經學習,鑒真偷渡去日本是為了弘揚佛法。

  那沈斌偷渡去突厥所謂何事?

  難不成是去傳授儒學的禮義廉恥?

  要真是如此,沈斌絕對活不到現在。

  沈斌今年四十余歲,算得上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歲。由他的年歲推算,他母親至少也是五十出頭,有了一定的歲數。

  帶著五十歲的母親偷渡突厥,可能嗎?

  至于在大唐境內給突厥劫走,那更不可能!

  現在的大唐有足夠的底氣實力護衛大唐子民的安全……

  如今涼州邊境失陷,實是因為楊敬述瞎搞之故。

  裴旻瞬間斷定,沈斌在編故事,用他母親來編故事。

  哥舒翰也不認為沈斌說的是實話,但是苦笑道:“至少要留他條狗命,先問問話,再殺不遲。”

  “沒那個必要!”裴旻道:“這種賣國賊除非混出一定的成績,不然得不到有用的情報。充其量也就是一些表面東西。只要突厥人發現沈斌失蹤,定會防他一手,我們得到的消息,反而成為別人的機會,與其知道,不如不知。還是你以為,沒有沈斌的情報,我們就打不贏突厥?”

  哥舒翰忙道:“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裴旻笑道:“等著吧,突厥小兒,以為我太公去世了,大唐就無人了?看他們這一次能有多少人,安然而退。”

  說到最后,語氣以是殺機涌現了。

  哥舒翰看的好是羨慕,真男兒,當如此。

  卻說楊敬述的令使快馬來到了番禾城外的寧寇軍軍營。

  令使代表著楊敬述,趾高氣揚的橫沖直入,直接到了軍中帥帳,高聲道:“岑軍使呢,人在哪里?”

  岑云的副將應峰道:“軍使見吐蕃來襲,諸多兄弟抵擋不住,他親自率領兵馬收編退兵,安撫軍心去了。”

  令使聞言大急,喝道:“誰允許他擅自出兵的?”

  應峰繃著臉道:“這是什么話,沒有命令,外寇來了,要我們伸脖子待殺?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沒聽過?”

  令使憋了口氣,強壓著火氣道:“還請將軍去找!”

  應峰隨手叫來一個兵卒,讓他去找岑云,隨即又對令使道:“現在情況復雜,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夠找到軍使,令使就在這里耐心的等著吧。”

  令使神色大變道:“那怎么行?軍情如火,檢校大都督命寧寇軍所有將士,你立刻擂鼓聚兵,出擊奪回明威戍。”

  應峰不動聲色的道:“這個還望應峰見諒,唯有軍使才能號令寧寇軍,軍使不在,在下一副將怎么號令全軍?”

  令使茫然之際,卻不知趙頤貞與岑云正在不遠處的軍帳里喝茶聊天。

  前線第三個令使找到了大斗軍,向大斗軍的副將傳達了命令。

  副將道:“這個我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帶你去見折軍使,您親自給他說。”

  “帶路!”令使一樣的趾高氣昂。

  副將將令使帶到了戰場!

  戰場之上,這位涼州第一虎將以三千騎兵,擋住了三萬突厥騎兵的追擊,正在戰場上咆哮連連,大殺四方!

  副將手一擺,說了一個字:“請!”

  他瞄了令使一眼,發現他已經嚇得打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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