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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8 十年磨一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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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為國出力也不見得非要去前線,咱這里還有一些臨時工作需要人手。比如幫新軍運送物資的搬運工、各工坊的臨時工,這些工作也給工錢,不如去干幾天。

  既為國出力了,又能把回家的路費掙出來,啥都不耽誤。如果干得好說不定還真能在這些地方謀個長期職位呢。

  最先麻爪的不是幫忙運輸人員的組織,他們已經做好了預案,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真被弄暈頭是各級官府,首當其沖的就是揚州。

  涼王來揚州已經七八年了,為人處世就兩個字,講究!從來沒給當地官府添過麻煩,更不魚肉鄉里,光造福了。

  這些年揚州的稅賦是一年比一年高,其它都不用算,光一個長江學院就能讓瓜洲鎮比揚州城里還繁華。

  可是這幾天涼王突然一反常態,或者叫露出了真面目。時不時就會有一船一船的青壯在涼王府碼頭和長江學院碼頭下船,全都穿著甲胄和花里胡哨的新軍服裝,有的端弩有的持棒。

  如果是百十號人當地官府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權當沒看見,大富大貴之家哪個不得有點看家護院的人手。但來的真太多了,光揚子鎮就有三五千人,營寨從涼王府一直扎到了運河邊,黑壓壓一大片。

  揚子鎮的都保長壯起了十二分膽量也沒敢靠近涼王府,哆哆嗦嗦的到了淺予齋,打算從女大夫這里聽個說法,好歹報上去交差了事。

  女大夫這些年活人無數,必須能救凡人于水火,聽完了都保長的哀求,還真給了個很過硬的理由。

  她說涼王正在召集新軍舊部準備北上御敵,揚子鎮和瓜洲鎮只是臨時集結地,用不了一兩個月就會開拔。

  都保長聽完立馬就踏實了,涼王的兵,那必須不會禍害百姓。至于說這些兵有沒有朝廷的旨意,那就不是老百姓該問的,如實上報就是。

  可這番話聽到揚州知府耳朵里就有點問題了,朝廷根本就沒旨意說涼王要帶兵北上,更沒提過啥新軍不新軍的。

  而且涼王沒有兵權,就算朝廷準備召集新軍北上也輪不到他去召集,各州府都有相應的團練使、指揮使。

  按照北宋的律法,私豢兵甲那就是謀逆,當地官府必須立即予以抓捕,無論對方爵位多高,膽敢反抗一律格殺勿論!理是這么個理,但揚州知府包括兩淮路的各位使司大人誰也沒敢提登門問罪的事兒。

  涼王是誰?那可是帶著幾千人馬就能全殲西夏十萬精銳的戰神,揚子鎮和瓜洲鎮集結起來的新軍沒一萬也有八千了,附近的州府除了有點弓手衙役,連正規軍都湊不出來,拿什么去問罪抓人?

  而且報紙上也說了,目前西北邊境正在鏖戰中,且勝負難料,一旦朝廷禁軍扛不住確實需要有人頂上去,涼王還真是不二人選。

  除了報紙之外,官場上也有各種門道來獲取中央的動向。西北戰事吃緊的事兒雖然一直都沒公開報道,但消息靈通的官員也有所耳聞,真不是報紙瞎說。

  要是這么一想嘛,涼王這事兒保不齊還真和朝廷有關。至于說為啥沒有公函下發,也沒準是涼王又不走尋常路了,動作太快,和朝廷手續有了個時間差。

  于是揚州知府一邊派人向朝廷告急,一邊悄悄的收攏附近州縣的武裝力量進城,再把四門關閉。一旦涼王這邊真有啥異動,做為地方官能努力保住揚州城不遭兵患就是最大的功績。

  “立刻把武器彈藥分發下去,咱們怕是沒有三個月時間了,等濟州島最后一批運兵船抵達立即開拔。”

  洪濤壓根兒也沒準備去騷擾揚州城的百姓,更沒打算和州府官員匯報。新軍的作戰物資不用從民間征收,車輛、馬匹順風鏢局和郵局可以提供,船只可以向海商們租用,也用不到當地官府操心。

  現在讓洪濤發愁的是時間不夠了,原本計劃用一個月時間集結,再用一個月時間進行簡單的訓練,讓退役的新軍士兵把作戰技能和新式武器都熟悉熟悉。

  可是昨天從甘涼路送來的一封密信把這個計劃全盤都給否了,富姬在信里詳細說明了二十天前的局面,情況比蔡京講述的還嚴重。

  從四月中旬開始西夏邊境就被封鎖了,富姬的駝隊也進不去。從民間探聽來的消息好像是說當地有部族發生了叛亂,西夏朝廷正在派兵進行圍剿。

  這種事兒前些年也發生過一次,富姬并不覺得特別突兀,更沒太往心里去。估計大宋禁軍的探子也和富姬一個想法,結果還就全上當了。

  西夏國內根本就沒發生叛亂,他們這樣做就是吃一塹長一智,知道邊境很多牧民靠不住,干脆以圍剿當理由把這一片地區全給清空了,對外還有了調動兵馬集結的好借口。

  這次南侵西夏人到底派了多少軍隊、禁軍到底損失了多少軍隊、西夏人下一步的攻擊方向富姬也不得而知。

  現在甘涼路通往秦鳳路的所有交通隘口都已經被王厚的軍隊封鎖了,什么消息也傳不進來,什么人也都出不去,連富姬的信使也只能繞道湟州,所以才晚了這么多天。

  不過富姬說了,已經有小規模的西夏軍隊出現在涼州城以東二百里左右的地方,并且和王厚的守軍有了交鋒,看樣子距離大軍壓境是不遠了。

  王厚的處置倒是挺得當,他在沒完全摸清敵人情況之前不打算貿然出兵,而是積極準備防御作戰。方式也挺絕的,四個字,堅壁清野!

  他知道光以帥司的名義發出告示沒啥號召力,馬上找到了富姬請求她一起出力勸說涼州附近的所有農場、牧場、工坊和拓荒民拋家舍業遷入涼州城,不給敵人留一粒糧食、一頭牛羊、一座房子。

  富姬也清楚敵人一旦圍城會是個什么后果,帶頭停了棉紡廠和毛紡廠,讓所有人員設備全撤往甘州,剩下的廠房干脆一把火給燒了。

  在甘涼路一直有兩個體系,一個是官府一個是民間。官府自然以王厚為尊,但他能管的事兒僅限于各州城的部分事物和朝廷正規軍,很多民間的問題依舊由原來的代表會裁決。只是自打特區撤銷,代表會就不合法了,轉入了地下,可號召力依舊。

  富姬不是代表會的成員,但她是代表會的裁判,沒有投票權卻有一票否決權。這次她帶頭響應官府號召,對代表會成員的觸動極大。經過慎重權衡之后,代表會的代表們大部分還是選擇了信任富姬。

  只要代表會的投票結果出來了,剩下的事兒就好辦。最先響應的就是拓荒民,別看這些人平時最無法無天,為了幾只羊就能動刀子拼命,但真到了關鍵時刻也最豁得出去、最仗義。

  富姬在他們眼中就是王詵的化身,土地、生活都是王詵給的,現在還回去也不虧。只要打跑了侵略者土地還能拿回來,生活依舊可以繼續。損失嘛……沒轍,到這種地方討生活風險就是有點大。

  拓荒民都開始搬家了,牧民和農場的人當然也待不住,干脆就一起走吧。但他們沒有全部撤進涼州和甘州,帶著家產細軟走的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青壯們按照親疏遠近自發組成了四支馬隊,總人數在六千人左右,全都藏進了祁連山腹地,就等著敵人來圍城,然后出其不意鉆出來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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