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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 家傳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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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魁從來就沒這么高興過,追著敵人砍殺,刀砍在他們后背上都不敢回頭。這種滋味以前連夢里都沒敢想,今天居然成真了。他覺得就算下一刻立馬戰死,這輩子也不算白活,值了。

  “大將軍這次好像遲到了……嘿嘿嘿……”人一高興就容易忘形,居然敢當面奚落王大。

  “苗將軍好威風,要不是念你跟隨大人多年,從無不忠之心,本官立刻就斬了你!難道留下幾百人拖延一個時辰再點火的好處還用本官提醒,或者說你是故意要給遼軍報警!”

  敢在軍務上奚落王大就是這個后果,挨罵還別還嘴,否則真敢動刀子。新軍士兵只可能幫著她,不會攔阻。

  別看在(禁jìn)軍中苗魁(身shēn)居高位,是皇帝親軍中的親軍,但在新軍里他的資歷還淺,比不上一直跟著洪濤征戰的蔣二郎和訛力命,甚至連王三和王七都比不了,此次出征嚴格說起來還是他頭次獨領一軍。

  “這個……末將疏忽了……”打了勝仗結果卻挨了罵,苗魁石化在原地半晌才醒過來,除了認罪之外不敢再多說。

  新軍的德(性性)和駙馬一樣,道理第一其它全往后排。自己燒了新城草料確實沒錯,但錯就錯在燒的太早了,真有給敵人通風報信的嫌疑。

  這個罪還沒法不認,說真心話,直到剛才沖鋒的時候自己心里還是非常緊張,很多事兒都想不全面。比如說為何不派特種兵繞過戰場去東邊攔截漏網之魚呢,那樣的話一個遼國士兵都跑不掉。

  “去河邊用冷水洗把臉,趕緊收攏部隊,此時認錯(屁pì)用沒有,見到大人時本官會說是你的偵騎提前發現了遼隊動向才跟過來。你好好在腦子里想好該如何編排,不要再把本官賣了!”

  王大只是氣惱自己的運氣差,愣是讓這個猛沖猛打的二百五占了便宜。啥當場斬殺都是嚇唬人,只要苗魁不是故意投敵,她就沒權利做這個決定。

  兩支軍隊很快又分開了,兩萬人混在一起很難展開,依舊各走各的。把各自的一萬人分成五隊,互相距離一里左右,偵騎放出五里,向著固安城方向平推了過去。

  沿途碰上的小股遼軍誰靠的近就誰來處理,其它九隊不停留。要是有大股敵軍,依舊由中路軍打陣地戰,西路軍利用速度包抄。

  事實上連小股遼軍都很少能遇上了,剛才這番大戰又是火油彈又是霹靂彈,在黑漆漆的平原上幾里地以外都能聽到看到,該過來的早就來了,望風而逃的也早就逃了。

  此時剛剛子時三刻,渡過白溝河整整三個小時,距離固安還有三十里。既然已經瞞不住了,王大和苗魁干脆也不隱藏行蹤,和洪濤的選擇一樣點燃了汽燈急行軍。

  洪濤的東路軍在干嘛呢?他這邊一直靜悄悄的,但只要站在永清城南邊,就能看到一片詭異祥和的景象。

  永清縣城個頭不大,城墻也不高,全部由夯土壘成,年久失修再加上風吹雨淋,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缺口和坍塌。契丹人對筑成既沒有興趣也缺乏動力,在這里駐守的不是幽州兵,而是渤海兵。

  在整個遼國境內只有兩個民族的兵種是設立專門機構管理的,一個是幽州漢兵,一個就是渤海兵。

  可見契丹人對這兩個民族既重視又不那么放心,也可以推論出來,這兩個民族的人口基數都不會太小,否則還管理個(屁pì),直接就給同化了。

  前面說過,渤海人其實就是女直人,或者說和女直人同族,同屬靺鞨族。他們的生活環境還和游牧民族不太一樣,屬于游獵民族,放牧只是生產生活得一小部分,更多時候是在山林間狩獵、采集為生。

  而渤海兵也帶著濃重的山地游獵民族特點,他們比契丹人還吃苦耐勞、還驍勇善戰,同時也更落后。打仗既不憑借弓馬純熟也不靠堅甲利器,全靠(身shēn)體和勇敢。

  “騎兵不多、步兵為主、善使鈍器和盾牌,在臉上、(身shēn)上用墨彩涂抹,戰時有巫師助陣,無懼生死。”這就是洪濤對渤海兵的唯一了解,還是沈括道聽途說來的,他也沒見過渤海并打仗時候啥樣。

  “巫師應該就是薩滿吧,裝神弄鬼咱熟啊,我閨女都能當島主,這回咱比比到底誰的法力更高!”其實要論了解,洪濤覺得自己對渤海兵更勝一籌。

  為啥呢?因為清朝就是女真族建立的,遼國的女真人啥樣不清楚,清朝的滿族啥樣,做為一個北京人怎么也會有所了解。他們信奉大自然,也就是薩滿教,洪濤打算投機取巧一次試試,要是不成再強攻也不遲。

  薩滿啥模樣洪濤大概能扮演得差不多,然后他的(熱rè)氣球就又從城南一片灌木叢里升了起來,噴著火、亮著燈,在北風的吹拂下忽忽悠悠越來越高。

  很快就超過了城墻的高度,吊籃兩邊的汽燈不住的旋轉,遠看忽閃忽閃的很是詭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腦袋上有兩顆不住眨巴的眼眸。

  (熱rè)氣球剛剛從灌木叢里升起時就被城墻上的守軍發現了,立刻一級一級的匯報了上去,等渤海兵的節度使登上城墻時大腦袋已經開始眨巴眼了。

  “予昔(日rì)有異夢,神火正圓自空而墜。此祥征殆天助也,擊鼓舉燧,隨天火而行!”渤海兵的節度使同時也是族中的大首領和大薩滿,對于一切族人無法理解的事兒都必須給出答案,否則就會受到質疑。

  天上突然出現個閃著光芒的大圓球,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但不要緊,薩滿教通常用夢來預示各種大自然的神跡。這玩意隨口就能編,屬于車轱轆話兩頭堵,怎么說也不會錯。至于說他到底做沒做過這個夢,誰說得清呢。

  不多時城門大開,一個滿(身shēn)滿腦袋都插滿了羽毛、掛滿了零碎的人手舞足蹈的蹦了出來,后面的渤海兵敲著鼓、舉著火把,也是一路走一路蹦跳,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所云。

  “官人的辦法真靈,他們出來了!”王九和王十二帶隊埋伏在城外的一條溝渠里,看著眼前的景象,對養父的敬仰之(情qíng)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先等等,出來的人還不多,官人也未發信號。”王九是哥哥,比王十二穩重一些也更聽話,死死盯著(熱rè)氣球下面的吊籃。

  大冷天還刮著小北風,洪濤愣是弄出一(身shēn)汗。緊張是一方面,運動量也很關鍵。他帶著一腦袋甲片和銅哨,臉上還畫著油彩,在吊籃上把霹靂、機械、雷鬼等等一系列所知的舞蹈都跳了一個遍,連街舞和減肥((操cāo)cāo)都用上了,再不出汗(身shēn)體肯定有問題。

  荊棘叢前面的空地上百十名渤海軍官在大薩滿的帶領下同樣是手舞足蹈、鼓聲震天,吊籃上的神使不停誰也不敢停。

  “你警覺著點,本官一打手勢立刻加(熱rè)上升。”原來的計劃只是用(熱rè)氣球詐開城門,再打個伏擊戰。

  但計劃執行的太順利讓洪濤有點內心膨脹,眼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如此虔誠,全殺了好像不太禮貌,又想追求更高的目標,要是能借此說服渤海兵戰場反戈豈不美哉?

  腰上綁著一根繩子從吊籃里降了下來,洪濤還嫌姿勢仙氣不足,又在半空中擺出了嫦娥奔月的造型。可惜北風不太配合,把他吹得來回轉圈。

  但這并不影響從天而降的效果,渤海兵全都五體投地,除了祈禱之外沒一個敢抬頭仔細看的,生怕被天火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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