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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娘娘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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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氏神色一凜,生出一股決絕無畏的大義凜然,轉(身shēn)對月華道:“御林軍快要搜查到這里了,你快些走!”

  “那你呢?”

  “哀家何須你管?記得不要有婦人之仁,對付那些人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免留后患,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快走!”

  門鎖從外面打開,門輕輕地推開一條縫,端木氏在月華(身shēn)后推了一把:“別忘了你答應哀家的事(情qíng),否則哀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一句話格外(陰陰)森恐怖,令月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門重新被鎖,宮婢手指一挑,將一個塵封的蛛網掛在了門鎖上。

  端木氏站在門后,壓低了聲音:“水悠,以后皇后娘娘才是你們的主子,記得哀家的托付。”

  那個宮婢眼眶里倏忽間就涌上(熱rè)淚來,強忍著點點頭:“婢子遵命,一定會忠心耿耿地效忠皇后娘娘。”

  “那快走吧,褚月華......善待她們。”

  月華點點頭,已經隱約聽到聲音嘈雜,不敢耽擱,頭也不回地離開,按捺住劇烈的心跳,腳步匆匆。

  她按按懷里的字條,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難以壓抑的激動,同時,也為端木氏多少有些感傷。

  端木氏是必死無疑的,月華從她的臉上就能看得出來她孤注一擲的決心。而太皇太后為了折磨她,讓她茍活了這么多年。但是絕對不會容忍端木氏走在自己(身shēn)后,今(日rì),也就是了斷恩怨的時候。

  就是為了賭這一口氣,端木氏在冷宮里虛度了幾十年的光(陰陰),值得嗎?

  月華心里感傷,低著頭,行得匆忙。她迫不及待想要回清秋宮,看看那字條上面最后一個人名究竟是誰。她知道,肯定是這個宮里有頭臉舉足輕重的人物。

  (身shēn)后有人壓低了聲音喚她,帶著急切:“皇后娘娘?”

  接連喚了兩三聲,心不在焉的月華方才聽到,轉頭去看,(身shēn)后站著一位俏生生的宮人,看鞋子品階不低,眉眼也有些眼熟,應該是哪個(殿diàn)里得臉的丫頭。

  宮人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沖著月華彎(身shēn)行禮:“奴婢纖歌拜見皇后娘娘。”

  一提這個名字,月華就立即想起了她的(身shēn)份。

  關于她的事(情qíng),自己醒來以后,懷恩曾經提及過,憤憤地控訴常凌煙的心狠手辣,頗多唏噓,也令她咋舌不已。

  月華對于這個受害的丫頭心里自然是頗多憐惜的,所以,她轉過(身shēn)來,對著纖歌頗為和氣。

  “原來是纖歌姑娘,你不在鶴妃娘娘跟前伺候著,到這里來可是有事?”

  纖歌左右掃望一眼,滿臉驚慌,猶如驚弓之鳥:“娘娘,纖歌可否勞駕娘娘,借一步說話?”

  月華覺得稀罕,今(日rì)這是什么(日rì)子,怎么宮人們都這樣神神秘秘的?

  “纖歌姑娘有什么話盡管開口就是。”

  纖歌咬咬下唇,似乎是暗下決心,沖著月華“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月華心里一驚:“這是怎么了?”

  纖歌磕頭如搗蒜:“纖歌求皇后娘娘救纖歌一命!”

  月華左右張望一眼:“快些起來,這里人來人往,若是被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纖歌并不固執,站起(身shēn)來,淚眼汪汪。

  月華不過略一沉吟,見所站之處,難免有人來往,遂扭(身shēn)閃至一處繁茂的花架下,纖歌自然亦步亦趨相跟了過來。

  藤蔓下垂,遮掩住了兩人的(身shēn)形。

  月華扭過(身shēn),微微蹙眉:“說吧,什么意思?”

  纖歌作勢又要跪下,被月華抬手制止了:“有什么話直說無妨。”

  “奴婢是特意來求皇后娘娘救命的,纖歌怕是(性性)命難保。”

  褚月華冷眼看著纖歌,也不點頭也不搖頭:“貌似纖歌姑娘需要求救的話,應該找你的主子,鶴妃娘娘才是。”

  纖歌搖搖頭:“鶴妃娘娘救不了奴婢,一旦事發,她只會將奴婢推出去做替死鬼。”

  月華淡然道:“鶴妃娘娘救不了你,本宮更加沒有這個本事。”

  纖歌斬釘截鐵地搖頭:“如今整個皇宮里,也只有娘娘能救奴婢了。”

  “呵呵,那本宮又為什么要救你呢?”

  纖歌一咬牙:“纖歌雖然沒用,但是纖歌以后的命就是娘娘您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是想要投誠自己?

  今天究竟是什么黃道吉(日rì)?

  月華知道,纖歌是鶴妃跟前最為得力的丫頭,即便是纖歌受盡屈辱以后,鶴妃也將她留在(身shēn)邊,十分厚待,并不曾放任她自生自滅。

  月華并不認為,一個心狠手辣,心腸狹隘的人,念幾(日rì)佛經,就能一心向善,不過是老虎掛念珠,假作慈悲罷了。鶴妃容得下纖歌,原因只能是有一個,那就是纖歌對于她而言,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若是擱在今(日rì)以前,或許月華會考慮,但是現在,她已經接手了端木氏在紫(禁jìn)城里的勢力,對于主動投誠的纖歌,一是有風險,二是有代價。

  她搖搖頭:“你的(性性)命,本宮不需要,我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鶴妃對娘娘頗多忌憚,數次(欲yù)除之而后快,前些時(日rì),關于娘娘和褚將軍的流言蜚語就是鶴妃一手謀劃,散播出去的,想要挑撥皇上和娘娘之間的感(情qíng)。娘娘難道就一直這樣坐以待斃嗎?”

  纖歌將鶴妃算計月華一事和盤托出,月華也不過微微一笑:“你在出賣自己的主子,要知道,像你這樣賣主求榮的婢子按照宮規應當杖斃。”

  纖歌苦笑一聲:“鶴妃不是我的主子,除掉她和常凌煙,也是纖歌最迫切的愿望。”

  月華知道她和常凌煙之間的恩怨,纖歌將常凌煙恨之入骨,恨不能食(肉肉)寢皮有(情qíng)可原。鶴妃乃是她的主子,表面上來講對她也不錯,她這樣說話,月華就有些疑惑不解了。

  “本宮可聽說鶴妃娘娘對你不薄?”她試探著問。

  纖歌抬起臉來,打量月華一眼,然后迅速低下頭,從懷里摸出那支鶴妃賞她的紫玉簪,遞給月華看:“皇后娘娘請看這枚玉簪。”

  月華疑惑地接在手里,見這玉簪竟然與自己頭上的紫龍臥雪相仿。線條微有差異,但是無論是色澤還是風格,整體出來的效果,一眼看去,都與自己這枚紫龍臥雪一般無二。

  “這是什么意思?”

  纖歌低垂了眼瞼:“這枚玉簪是鶴妃娘娘賞給奴婢的。”

  月華不以為意,摸摸發髻:“跟本宮這枚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相似,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一模一樣的,細看才發現花瓣雕琢不同。”

  纖歌一咬牙,恨聲道:“所以廉妃娘娘那(日rì)才一時間將奴婢認作娘娘,對奴婢下了那樣狠的毒手。”

  “啊?”月華終于忍不住驚呼出聲:“單純一支發簪而已,不過是一時巧合吧?”

  纖歌搖搖頭言之鑿鑿道:“若是單純一處是巧合,可是兩處三處呢?時間,服飾全都巧合呢?奴婢心底有數,只恨自己在鶴妃面前賣命,展露鋒芒,機關算盡,將她從深淵之下救贖出來,重新榮光,在皇上面前復寵。鶴妃對奴婢多有依仗,但是又害怕奴婢取而代之,所以在暗中籌謀了這場布局,徹底毀了奴婢。”

  月華對此是難以置信的,她心思純良,對于下面的宮人全都友善相待,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如何會有人這樣歹毒?

  “鶴妃想除掉你,所以你想求本宮救你?”月華疑惑地問。

  纖歌斬釘截鐵地搖搖頭:“適才冷宮大門洞開,冷宮里的主子們全都逃了出來,賢嬪主子在御花園里沖撞了廉妃娘娘,差點令廉妃娘娘流產,此事,娘娘是不是還不知道?”

  月華想起適才御花園里的混亂,還有四處搜捕的御林軍,以為只是端木氏攪起來的風浪,沒想到還有這場變故。

  賢嬪她還記得,上次她路過乾西四所,見過那個已經逐漸神志不清的女人,即便是瘋癲了,仍舊拼命護著自己的肚子,哀聲央求要見陌孤寒,求他保護自己的孩子。

  她的事(情qíng),月華后來也聽陌孤寒說起過,她當年的確是曾經懷了(身shēn)孕的,因為在宮里寂寞,她在(身shēn)邊養了兩只貓解悶,成(日rì)抱在懷里。那兩只貓喜歡吃鳥雀,賢嬪就時常命人捉了鳥雀喂養,一來二去許是沾染了什么臟東西,然后傳染給了她。她在懷孕第三個月的時候便小產了。

  當然,這些事(情qíng)都是后來事發以后,陌孤寒追查下去,從太醫那里得到的說法。太醫說有孕的婦人不適合飼養鳥雀和貓狗等畜生,病從口入,很容易導致胎兒不穩或者胎病。也或許,這只是太醫們的推脫之辭,至于真相如何,也就無法查究了。

  當時,賢嬪也只當做自己不小心,非但即將到手的富貴榮華沒有了,陌孤寒和太后怕是還會怪罪自己疏忽大意。所以她鋌而走險,對太醫院的那個請脈太醫一番威((逼逼)逼)利(誘yòu),將小產一事隱瞞了下來,用枕頭冒充肚子。最終卻被揭穿,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陌孤寒體諒她失去胎兒的心(情qíng),所以并沒有依照太皇太后所言,直接將她拉去杖斃,而是將她丟進了乾西四所,任其自生自滅。

  今(日rì),她如何就躲避開重重守衛,而且唯獨傷了(身shēn)懷有孕的常凌煙?

  月華猛然抬起眼簾,緊盯著纖歌:“是你?是你暗中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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