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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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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的話就像是驚濤駭浪一般迅速席卷了整個會客廳。

  詭異的瞬間鴉雀無聲中暗潮洶涌,積蘊著波濤拍案的澎湃。

  “不可能,你就是胡說八道,凌煙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這樣對她沒有一點好處!”廉氏第一個維護起常凌煙。

  “自然事出有因,你三番四次在太皇太后跟前丟了顏面,太皇太后并不待見你,所以不愿意讓凌煙進宮。她自然心里憤恨不已,為了進宮,怎樣的卑劣手段使不出來?讓你癱瘓在(床床)上,已經是手下留(情qíng)。”

  “你這是栽贓!你嫉妒凌煙,居心叵測地挑撥我們母女的感(情qíng)而已。”

  “唉!”月華一聲輕嘆,知道口說無憑,難以相信:“你自己教養長大的女兒,你比誰都清楚她的脾(性性),包括上元節凌曦一事就是前例。至于這件事(情qíng),那是有人親眼目睹,只不過是你們自己的家務事,所以沒有人愿意多嘴說出來而已。信與不信,你自己隨意,又與我何干?”

  廉氏被辯駁得啞口無言,常凌煙又心虛,色厲內荏道:“簡直血口噴人!褚月華,為了害我你果真是不擇手段,這樣(陰陰)狠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出來?”

  “是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常樂侯怔忪良久,終于將信將疑地開口。

  五姨娘恰到好處地一聲啜泣:“就說那(日rì)為何有人揪著我不放,故意灌我酒水?而且我雖然飲了兩杯酒,但是心里還是清楚的,分明就是有人絆倒了我,以至于腳下不穩。可惜當時有口難言,再三申辯,誰也不信。原來,我果真只是個替罪羊而已。”

  常凌洛被五姨娘偷偷地掐了一把,她也立即彈跳起來,掩著嘴:“天啊!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qíng)?害我姨娘這些時(日rì)里平白被遷怒,還一直心有愧疚。”

  月華清冷一笑,哪里還需要找人求證,有五姨娘在這里,一唱一和,就不信不能坐實常凌煙的罪過。

  “初九,今(日rì)我說的話你可聽清楚了,改(日rì)若是皇上果真聽信了廉妃娘娘的挑唆,想要懲罰你,滅你的九族,你也好到皇上跟前伸冤去。左右人證我這里是有的。”

  初九一聲鏗鏘應答。

  常凌煙終于一聲厲聲辯駁:“胡說,我沒有!”

  她的反駁被廉氏一聲更加尖利悠長的腔調遮掩住了:“我上輩子究竟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月華一聲冷哼:“初九,香沉,我們走!”

  屋子里的人全都呆住了,包括常樂侯,常凌睿,常凌曦,愣怔在原地,只有廉氏長一聲,短一聲地詠唱,就連月華究竟什么時候出了常樂侯府大家都沒有注意。

  外面(日rì)頭正盛,曬得街道之上一片花白,刺目地睜不開眼睛。

  有商販吆喝著叫賣糯米粽子,紅棗香甜的味道混合著葦葉的清香滿溢了整條街。

  南方的端午較隆重,吃粽子,賽龍舟,弦歌鳴鼓,整座城都是喧囂的。

  在北方,端午節對于人們的意義來說,就是打一頓牙祭。趕上晚(春chūn)年景,端午正是青黃不接,有時正忙著搶收搶種,百姓沒有閑(情qíng)逸致。而今年,(春chūn)天來得早,倉庫里囤積了白面,今年的端午節,就有了烙餅煎咸魚,包粽子打牙祭的空閑。

  (身shēn)后的香沉咽了一口唾沫,看來是有些餓了。

  初九需要去采買糧米,天氣悶(熱rè),月華不想待在車里,就與初九約好在一旁茶舍里等他。

  初九趕著車走了,月華吩咐香沉尋攤販挑揀了幾個粽子,用荷葉包起來。

  路旁左近就有一家茶社,茶香裊裊,看起來環境清幽,生意也不錯。

  門臉并不大,門口有一對老夫婦支灶,在烙餅煎魚。咸魚又腥又香的味道令人垂涎(欲yù)滴。

  月華伸手一指,便與香沉進去尋個位子坐下,點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chūn),然后又叫過老婦人,要了幾角白面烙餅。

  東西是現成的,立馬端了上來,焦黃的烙餅,嫩綠的(春chūn)蔥,幾條煎得金黃焦脆的咸魚,還送了一碟蝦醬炒雞蛋。

  這些都是月華幼時喜歡的吃食,一見到便立即食指大動,喝口茶潤潤嗓子,肚子里頓時空落落的。

  門口一暗,有人遮擋了陽光,三位吊兒郎當的世家子弟晃著膀子進來,滿(身shēn)的酒氣。在月華旁邊的座位坐下,拍著桌子叫嚷:“茶,掌柜!來兩壺上好的清明節前茶!”

  幾人大聲喧鬧,放浪形骸,一看便是剛從酒樓里飲了酒出來,到這里喝茶醒酒來了。

  掌柜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將茶烹好,端過來,殷勤備至。

  幾位世家子弟應該是酒后口干舌燥,端起茶杯迫不及待地就喝,燙了舌頭,“噗”地吐了掌柜一(身shēn),然后將手中茶杯往地上一擲,罵罵咧咧道:“這是什么茶?想要燙死本少爺嗎?”

  這話有些無理取鬧,但是掌柜的不敢還嘴,唯唯諾諾地道歉:“對不住了爺,老兒這就命人給您換了。”

  旁邊一水藍長衫的人好像是有意在眾人面前逞威風,一把揪住了掌柜的領口:“換了就算了?燙到了本少爺的朋友怎么算?”

  掌柜的遇到這種無理取鬧的惡茬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忍氣吞聲:“今天這茶老兒請了,公子盡(情qíng)隨興。”

  “我們小爺喝你兩壺茶那是抬舉你,你還想著收錢不成?”一旁的爪牙叫囂。

  “不敢,不敢。”

  掌柜的連連拱手作揖:“沈公子愿意賞臉光臨,小店蓬蓽生輝,老兒感激還來不及呢。”

  “算你識相!”被稱作沈公子的人鼻孔朝天,一聲冷哼:“燙到本少爺了無所謂,可是今天,本少爺在朋友面前丟了顏面,這可要有個說法。”

  掌柜的有苦說不出,又惹不得,點頭哈腰,一個勁兒說好話:“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老兒一般見識。”

  那沈公子酒意正濃,格外囂張,斜著眼睛看掌柜:“可是小爺我今天心里不痛快,就是想跟你計較計較怎么辦?”

  掌柜的愁眉苦臉地拱手央求:“上次已經差人將最好的碧螺(春chūn)送到了您的府上,如今老兒這里實在沒有能夠拿得出手的茶葉了。”

  沈公子惺忪著眼睛,打了一個酒嗝:“啊呸,小爺我是差你那幾兩茶葉的人嗎?”

  “那,沈公子說老兒應當如何賠罪?”掌柜委實無奈,只能被((逼逼)逼)問道。

  那沈公子伸手抄起桌上茶壺,沖著掌柜晃了晃。

  “今(日rì)茶舍里這么多茶客,別讓大家說我欺負你。你自己泡的茶,自己一口飲盡,本公子就不跟你計較。”

  這壺茶滾燙的開水剛剛沏好,這種悶(熱rè)的天氣,就算是放置上一炷香的功夫,也未必就能一口氣喝下它。那人分明就是強人所難。掌柜的若是果真喝下去,豈不燙個腸穿肚爛?

  掌柜的滿臉苦色,牽強地笑笑:“這,這可是老兒剛剛沏好的茶。”

  那沈公子將茶壺重重地墩在桌上:“不喝可以,賠本公子的朋友一千兩銀子做藥費。”

  茶舍里一片唏噓,一千兩對于一個賣幾文錢大茶的茶舍老板來說,怕是砸鍋賣鐵都拿不出。

  堂里茶客微微蹙起眉頭,敢怒不敢言。顯而易見,這種事(情qíng)早就司空見慣,那人也招惹不得。

  老板幾乎當場便哭了出來,哀聲央求:“老兒就算是把自己這把老骨頭賣了,也不值這一千兩銀子。”

  沈公子不屑地“呸”了一聲:“一千兩銀子對于本公子來說,那是九牛一毛,丟到地上都看不在眼里。只是今(日rì)這事,本公子委實是在朋友跟前沒了臉面。兩條路你自己選就是,免得被人說恃強凌弱。”

  端坐著飲茶的月華雖是女兒(身shēn),卻看不得這種仗勢欺壓良善的作為,幾乎是忍了再忍,終于按捺不住,悠悠道:“我給你兩千兩,一千賠償你藥費,另外一千,買你一口喝下那壺茶!”

  話音一落,茶舍中的人立即將目光轉過來,竊竊私語,按捺住拍手叫好的沖動。

  “吆呵!有人出頭了!”那人一聲冷笑,歪歪斜斜地站起(身shēn),搖搖晃晃地向著月華這里走過來,帶著一(身shēn)熏人的酒氣。

  香沉怯生生地看了月華一眼,有些慌亂。初九不在,她有些擔心不是三人的對手,卻仍舊站起(身shēn)子,護在月華的跟前。

  而月華毫無懼意,這些時(日rì)跟隨褚慕白一同習武,雖然功夫沒有精進多少,但是見識漲了許多。她通過幾人的呼吸以及一舉一動便判定三人不過是泛泛之輩,以自己的本事對付他們應該是綽綽有余。

  今(日rì)便教訓他們一番,免得他們以后繼續這樣囂張跋扈,仗勢欺人。

  那人卻硬生生頓住了腳步,不懷好意的目光繞過香沉,上下打量她一眼,眼前一亮,唇角逐漸浮上一抹冷笑。

  “我當是誰這樣大膽呢,原來有來頭。”

  月華不(禁jìn)就是一怔,他竟然識得自己的(身shēn)份?

  他旁邊的狐朋狗友跟著起哄:“她再有來頭能比得過公子你?竟敢這樣囂張?”

  掌柜的慌忙抻抻月華的衣角,低聲勸道:“姑娘快走吧,這人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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