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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幕后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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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及此事,心里撥云見(日rì)一般,豁然開朗,卻繃了臉,嘴硬道:“皇上若是不喜歡,盡管丟了便是,勉強自己做什么?”

  “當真?”陌孤寒起(身shēn),在月華的服侍下穿上衣服,低頭玩笑:“朕怕你哭鼻子。”

  “才不會!”月華側了臉,微微勾唇:“妾(身shēn)才不會那樣沒出息。”

  “朕昨(日rì)跟褚慕白打獵去了。”

  陌孤寒又突然跳躍了過去。

  月華手下不停,只“嗯”了一聲,不說話。

  “朕與他打賭,看誰收獲的獵物多。結果朕輸了。”

  月華手下不自覺地一頓。

  “他是邵子卿之外,第一個敢贏朕的人,可見,秉(性性)還是(挺tǐng)耿直的,還沒有學會官場上阿諛奉迎那一(套tào)。”

  月華點點頭:“這也是他在軍中父親的舊屬中比較受擁戴的原因之一。”

  陌孤寒“呵呵”一笑:“你經常在朕跟前夸獎他,他卻告訴朕,你小的時候又(愛ài)哭又任(性性)刁蠻,很討人厭。他實在受不了你,所以一個人遠遠地跑去了邊關。”

  月華停住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望著陌孤寒,一本正經道:“妾(身shēn)幼時得父母寵(愛ài),的確比較任(性性),也經常欺負義兄。

  但是皇上,妾(身shēn)沒有必要因為您疑心妾(身shēn)便故意與他撇清關系,義兄他一直對月華都非常好,父母去世以后,他更是月華相依為命的親人。

  月華一心希望他能幸福,不愿意他為了我娶自己厭煩的女人,兩看兩生厭一輩子。”

  月華說這樣一席話的時候,陌孤寒便灼灼地盯著她,意味莫名。

  月華已經將話解釋清楚,信與不信,那便不是自己能夠做主了。她扭過(身shēn)去:“妾(身shēn)伺候皇上洗漱。”

  剛轉(身shēn),月華的衣袖便被陌孤寒一把拽住,月華抬頭看他,他猶豫片刻,遮掩了眸中的(情qíng)動,啟唇淡然道:“那些瑣事,讓宮人來就好。”

  月華笑笑:“這些都是妾(身shēn)應該做的事(情qíng),不愿假手于人。”

  陌孤寒不舍地放開手,月華出去,喚宮里的宮人們準備一應洗漱用具,端進來,親自伺候他洗漱,然后梳頭,早膳,有條不紊,專注而認真。

  陌孤寒不再提起褚慕白,兩人安安靜靜地用過早膳,陌孤寒便帶上步塵出了宮。

  月華開始為陌孤寒做(春chūn)天的便服,明紫的緞子,配上金光閃閃的絲線,一針一針,沿著圖樣細密地繡,一絲不茍。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思來為他做錦袍的,她只是覺得,這是作為妻子,應該為自己夫君做的事(情qíng)。就像當初自己父親,(身shēn)上的一針一線,全都是母親親手繡制的,從來不會假手他人。

  她愿意,如(春chūn)雨潤物一般的耐心和細心,一點一滴的,像螞蟻搬沙一般,逐漸消除他對自己根深蒂固的偏見。

  香沉撩簾進來,低聲回稟道:“娘娘,內務府差人送來一盆杜鵑花,說是難得的稀世珍品,那香味尤其奇特,可是擺在寢(殿diàn)里?”

  月華手下一頓,不明白內務府怎的突然想起巴結自己來了?這樣冷寒的氣候,百木蕭條,也委實沒有什么鮮亮的擺設。她的寢(殿diàn)里也只有一盆水仙,正開得水靈。

  “既然是內務府里的一片心意,也不好駁了回去,便抬進屋子里來吧。”

  香沉扭頭沖著外面招招手:“進來吧。”

  有太監懷里抱著一盆正綻開得如火如荼的杜鵑進來,香沉指揮著他放在臨窗條案之上。從(身shēn)后過去,果真一陣異香撲鼻。

  月華也覺得納罕,一廂手下不停,一廂抬眼看了一眼,那繡花針差點扎到手指上。

  “香沉,去取些賞錢過來。”月華向著她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吩咐道:“這杜鵑委實名貴,本宮很喜歡。”

  香沉應聲出去,那太監方才慢慢地轉過(身shēn)子,跪倒在地上:“君遲參見皇后娘娘。”

  月華放下手中針線,站起(身shēn)來:“若果真有什么名貴的花草,內務府也犯不上巴結本宮。你是不是有什么話?”

  君遲低垂著頭,聲音有些激動:“回稟娘娘,君遲尋到了誣陷君淑媛的幕后兇手!”

  “是誰?”月華也有些迫不及待。

  君遲抬起頭,眼眶里布滿了猩紅的血絲,咬牙一字一頓道:“鶴妃!”

  “鶴妃?”月華一驚,她原本便是有些懷疑,畢竟當初在太后跟前最先提及君遲的存在,并且在大家心里種下疑云的,便是鶴妃。但是,君淑媛那是她自己帶進宮里,獻給皇上的,為何要親手再把她毀去?

  君遲斬釘截鐵地點頭:“就是那個蛇蝎婦人。她將君晚獻給皇上以后,沒想到君晚竟然十分得皇上歡心,她心里便十分嫉恨,經常尋釁責罵她。

  她害怕皇上知道,用銀針扎君晚的指甲縫,將野貓扎進她的褲子里,用柳枝抽打,各種殘忍的罪行簡直令人發指。

  君晚(性性)子軟弱,皆忍氣吞聲,不敢聲張,在皇上面前百般遮掩。后來皇上有所覺察,便另賜了君晚住處,讓她從鶴妃宮(殿diàn)里搬了出來。

  這次君晚有孕,她原本是心懷鬼胎,想要君晚搬回她的宮(殿diàn),然后皇子出生以后,寄養在她的名下,誰料到竟然在太后那里碰了壁。

  太后非但沒有同意,反而將君晚接進了瑞安宮,親自保護照料。她是無從下手,方才想出這樣(陰陰)毒的主意,假借太后之手,((逼逼)逼)死了君晚。”

  月華聽著不寒而栗,難以想象,嫉妒之心竟然會令人這樣喪心病狂。她只看到君淑媛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卻不知,她背后竟然經歷了這樣多的欺凌。

  “你怎么知道是她?”

  “奴才一早便懷疑是她!所以暗中拜托了原本一起的兩個侍衛兄弟祁左祁右尋機同她宮中的太監趙酒搭訕上了。昨夜里他們一起吃酒,將他灌得多了,百般吹捧之后,(套tào)問出來,事發前,鶴妃曾經讓他尋蜂農要過一只蜂巢,偷偷帶進宮里來。不是她是誰?”

  月華仍舊有些疑惑,君淑媛的事(情qíng)雖然的確已經過去了,但是宮里伺候主子的下人們怎么敢這樣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但凡各個宮里得主子看中的奴才都知道輕重,口風也緊,怎么會三言兩語就被人(套tào)問出這樣機密的事(情qíng)來,此事怕是不穩妥。”

  君遲卻是斬釘截鐵:“此事已經是鐵板釘釘,那鶴妃向來沒有容人之量,六宮皆知。這次,我一定要為君晚報仇,絕對不會饒過她!”

  “不行!”月華急聲道:“本宮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是就憑借一個奴才酒后之言,并不能作為確鑿的證據,若是你冒冒失失地向著皇上鳴冤,那奴才再一口否認,反咬一口,你覺得自己還有重新翻(身shēn)的可能嗎?”

  君遲抬起眼皮看一眼月華手中的針線,復又低下頭去:“奴才知道娘娘瞻前顧后,需要考慮的太多,奴才也斷然不敢連累皇后娘娘,此來,只求皇后娘娘能給君遲一個機會。”

  月華知道他定然是誤會自己想要明哲保(身shēn),不肯幫他,也不愿意辯解。其實,她如今是真的猶豫了,她一想起那(日rì)在梅林之中陌孤寒一臉的痛楚與懊悔,便有些舍不得再次將這把利刃捅進他的心里。

  其實陌孤寒自己何嘗沒有懷疑,只是他不敢相信罷了。

  “你想見皇上是嗎?”

  君遲點點頭:“奴才死不足惜,就盼望能將君晚冤(情qíng)陳稟皇上。”

  月華搖搖頭:“不用枉費心機了,君淑媛的事(情qíng)本宮已經跟皇上說起過了。”

  “說起?皇上難道不信嗎?”

  月華苦笑一聲:“無憑無據,更何況這是((逼逼)逼)著皇上承認自己的錯誤,殘忍地面對自己母親殺害骨(肉肉)的事實,談何容易?除非鐵證如山,否則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知道了?”君遲有些頹喪,瞬間就仿佛泄了氣一般,喃喃低語:“知道了還仍舊無動于衷?”

  月華搖搖頭:“不是皇上心狠,只是我們沒有令人信服的證據而已。君遲,僅靠一個太監的酒后之言做不得數。更何況,鶴妃可以尋出一千一萬個借口,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都抵得過你的千言萬語。

  你即便能夠證明,那蜜蜂就是鶴妃所做的手腳又如何,你一樣無法證明君淑媛的清白啊。她早早地就在太后心里種下了疑云,君淑媛(身shēn)邊的那個宮女又提前點燃了皇上心里懷疑的火種,而你們兩人狀似親密的舉止也不過只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君遲一聲苦笑:“死無對證,那個宮女被杖斃,其實,這就是一個永遠也打不開的死結了是不是?鶴妃手段高明,當初你勸我隱忍,讓我暗中尋找證明君晚清白的證據,也不過只是想勸我茍活而已,是嗎?”

  月華默不作聲,無疑于默認了君遲的疑問。

  君遲沉吟半晌,方才有些麻木地點點頭:“奴才懂了,謝謝娘娘好意。”

  月華突然就覺得心驚,總覺得君遲的目光愈加決絕起來,帶著徹骨的恨意,好似要孤注一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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