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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節 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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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享此時也來不及細想為何毓妃會在此處,在他心中多少對毓妃還有一絲(情qíng)份,當下過去牽了她的手道,

  “(愛ài)妃,沒想到在這危急時刻還有你在我(身shēn)旁!”

  毓妃此時那有空閑敷衍他,當下抓了他手道,

  “陛下快尋一尋密道機關在何處?”

  劉享忙帶著她轉到了后頭屏風處,在那云龍吐霧的寶石眼睛上頭摸了摸,又在下頭支腳處摸了摸,立在那處將手一指李昂,

  “((賤jiàn)jiàn)婢……還不快過來!”

  李昂低頭過來,用力一推那屏風便應手而開,現出下面的幽深的臺階來。

  劉享一見大喜,這廂領頭便往下奔去,毓妃緊跟在后頭,李昂在三,劉享(身shēn)邊的人剛要隨著進入,一隊魏軍已是涌入了宮中。

  侍衛無奈抽刀阻攔,魏軍人多勢眾不過片刻便將人砍翻在地,過來瞧見了洞口立時沖著外頭大叫道,

  “狗皇帝從密道逃走了!”

  當下便有人跟著追了進去。

  劉享下了密道立時埋頭逃命,在前頭撒開了腿兒的狂奔,也不知跑了多遠,再回頭時(身shēn)后除了毓妃與一個小太監卻是再沒有一個人了。

  劉享終是力歇氣虛,停下腳步扶著墻指著那小太監罵道,

  “((賤jiàn)jiàn)婢,還不快來扶朕一把!”

  李昂不聲不響過來扶了劉享,三人又跌跌撞撞往那密道深處走去,這密道直來直往并無分岔,自皇城后宮通到城外卻是有五里之遙。

  劉享被酒色掏空的(身shēn)子一通兒急跑已是腿腳發軟,正蹣跚難行,卻聽到后頭腳步聲亂響,那密道之中傳來有人隱約喊叫之聲,

  “拿住狗皇帝!”

  “劉享別跑!”

  嚇得他的一個趔趄便要摔倒,(身shēn)邊的小太監卻是神色怪異,袖手旁觀任他栽倒在潮濕的地面之上,劉享掙扎著扶墻爬起,抬手便一個耳光向那小太監打去,

  “((賤jiàn)jiàn)婢竟敢不扶著朕!”、

  那小太監冷冷一笑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微微收緊五指,劉享便慘叫起來,

  “什么狗(屁pì)皇帝,你現下便已是一條人人喊打的癩皮狗!”

  說罷抬起一腳踢到了劉享小腹之上,令得他疼的躬(身shēn)屈膝跪到了地上,

  “昂哥,這時候便不要跟他廢話了!”

  司琪瞧了瞧后頭,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李昂微微一笑伏下(身shēn)去在劉享的頸間一通尋摸,卻是摸出來一個小小的繡囊,借著密道兩邊昏暗的油燈觀瞧,果然是一枚小小的印章。

  李昂將它重又收入繡囊之中,貼(身shēn)藏在自家(身shēn)上。

  “我們走!”

  當下帶頭越過劉享向前頭跑去,劉享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

  “((賤jiàn)jiàn)婢你……你竟敢……朕要誅你九族!”

  前頭兩人那里理他,早已狂奔到前頭去了。

后頭尋到的魏軍見到倒在密道之中的劉享,過來一把扯了頭上發髻,把臉湊到了燈光之下  “這人可是劉享?”

  “管他是不是劉享帶出去給將軍定奪!”

  幾個小兵如拖死狗一般將劉享拖出了密道,還有幾個卻是順著密道向前追去。

  劉享被人拖了出來,此時的后宮之中最已被魏軍所占,戚承盛這廂下令將太監、宮女驅趕至一處,后宮妃嬪又分做一處,團團跪于漢白玉鋪就的廣場之上。

  待得魏軍大局已定,趙旭于天明時分打馬進入皇宮,自重重朱門中,沿蟠龍御道,信馬由韁緩緩而行,四蹄飛云蹄聲清脆,得得回((蕩蕩)蕩)。

  他的(身shēn)后幾個兒子騎在馬上,雙胞由保官與豫哥兒帶著,再而后便是眾位將領。

  趙旭端坐馬上,望著眼前皇宮重檐華柱,琉璃朱漆,一派金碧輝煌,窮工極麗,又回首望了望(身shēn)后眾人,心下倒生出幾許不真實的感覺來,

  自起事以來連他自家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rì)真能打馬皇城,將這劉氏王朝踩在腳。

  自此往后這巍峨所在,眾生仰望之地便要奉他為主了!

  探手拍了拍四蹄飛云修長的脖頸,馬兒似是明白主人心中激((蕩蕩)蕩),抬頭一聲長嘶。趙旭靳馬四顧,只覺(身shēn)邊空空((蕩蕩)蕩)((蕩蕩)蕩),(胸胸)中有萬丈豪(情qíng)卻是無人能傾訴。

  此時最想牽手的那個人卻不在(身shēn)旁!

  圓姐兒,瞧見了么?我……趙旭,趙雍善,竟將成為這江山之主,九州帝王了?

  圓姐兒你瞧見了么?你的夫君將要君臨天下,從此雷霆雨露俱依我心意,生殺裁奪必按我所想!

  圓姐兒你瞧見了么?

  豫哥兒在后頭打馬上前問道,

  “爹,你在尋誰?”

  趙旭眼眺遠處巍巍(殿diàn)宇應道,

  “我在尋你娘!”

  我在尋我的心肝兒,與我同上這權勢顛峰,富貴寶座!

  “爹,你尋娘做甚?”

  趙旭哈哈一笑道,伸手揉了揉豫哥兒的頭頂,

  “小子,以后這天下便改姓了趙了!自此之后這皇宮便要改天換(日rì),我尋你娘來做這后宮之主!”

  說罷揚鞭打馬向前方奔去,

  定哥兒不解的瞧著自家老子的背影,伸手拉了豫哥兒的袖子,

  “二哥,以后這處地方便是我們家的了么?”

  豫哥兒聞言也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腦袋道,

  “是!這一處便我們家的了!”

  不光是這皇宮,便是這天下也是我們家的了,從此后這九州之中,大好河山便任我們橫行無阻,趾高氣昂了!

  豫哥兒一抽馬(臀tún),跨下馬兒長嘶一聲,也追著趙旭去了。

  趙旭到那皇城之中,自有人將劉享押到了他的馬前,趙旭在馬上低頭下望,眼見著劉享青黑的眼眶,蒼白的嘴唇,單薄的(身shēn)軀,不由的嘖嘖出聲,

  “劉兄一別經年,想當年人也算是人模狗樣兒,沒想到你竟頹廢至斯,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劉享跪在那處早已是嚇的(身shēn)如篩糠,

  “魏逆!你……你待怎樣?”

  趙旭哈哈一笑道,

  “早前與劉兄卻有一筆舊賬不曾清算,趙某這廂前來自是來算舊賬的!”

  “賬……什么賬?”

  劉享愣了愣卻是不明所以,趙旭將手一伸,后頭趙正卻是取了一張泛黃的紙出來,趙旭將那紙攤開扔到了地上,

  “劉兄且瞧一瞧吧!”

  旁邊有人攤開來給劉享看,他仔細定睛一瞧卻見得上頭寫著于某年某月某(日rì)在魏王趙旭府上借宿、吃喝多少銀兩,領衣裳幾(套tào)。價值幾何,又代寫書信抵銀多少,兩相抵消欠銀一千四百六十二兩紋銀,下頭立據人劉享,劉瞻沅。

  “這……這……”

  這是當初他在趙府之中立下的欠條!

  “你……你這是來要債的?”

  趙旭俯(身shēn)沖著他微微一笑點頭道,

  “劉兄你當年欠我一千四百六十二兩紋銀,我這處可是利高過天,這么些年下來,滿打滿算劉兄欠我,欠這天下百姓一個錦繡江山,現下我趙某人便來替天下百姓討債來了!”

  劉享愣愣瞧著地上的紙卻是忽爾掙扎起來,

  “關我什么事兒,這江山也不是我一個敗完的,劉氏的列祖列宗也有份兒憑什么讓我一個來還!”

  趙旭坐直(身shēn)子,瞧著他那無賴模樣不由冷冷一笑,

  “帝王之中能似這般無恥惡心的,你也算是頭一份兒了!”

  當下解了腰間佩刀扔到了地上,

  “我念在你一代帝王之尊,許你用這把劍自刎,你死后以帝王規格配享你劉氏王陵,并許諾不動你王陵一草一木!”

  左右人等放開劉享,眼睜睜瞧著他緩緩低頭,左手拿了長劍,右手握緊劍柄,這廂抽了出來,手上緊了又緊卻是始終不敢往那脖子上頭入,良久不由崩潰大哭道,

  “我……我……我……手軟!”

  趙旭瞧著他一臉鄙夷,眼望太廟方向搖頭道,

  “劉氏有你這樣子孫,真是令祖宗蒙羞……”

這廂翻(身shēn)下馬走到劉享(身shēn)后,握緊了他的右手  “即是如此,我便替你祖先保存這最后一絲顏面吧!”

  一手抓頭發,一手握了他右手,貼近脖頸力往下沉一緊一拉,

  “刺啦……”

  一聲如裂帛,鮮血便自劉享的脖上噴涌而去,

  “呼嚕嚕……”

  趙旭放開他,只見那劉享便如被放了血的雞一般,喉頭亂響,(身shēn)子蜷縮,轉頭回望趙旭,眼中充滿了驚懼與痛苦。

  “我……”

  他剛說一個字,口中的鮮血便流了出來,趙旭低頭瞧著他,直至(身shēn)子終止了最后一絲抽搐!

  “來人!將他尸(身shēn)收斂,待之后下葬!”

  這廂自有人過來收斂劉享,趙旭又瞧向遠處那哭做一團的嬪妃、宮女,

  “將這宮中嬪妃、宮女、太監全數發放,張貼告示命人家人來領,有家歸家,無家可歸者便送往各處廟宇安置!”

  趙旭竟是將偌大個后宮一個不留全數清空。

  魏軍進了臨州城占了皇城,殺了皇帝劉享,劉氏王朝至哀帝劉享便戛然而止。

  趙旭占了臨州城卻是按著前頭各州一樣,發出安民告示,減稅輕賦,開通商貿。

  自家也并不住進皇城之中,只是選了一處府邸居住,手下眾將齊齊要奉他登基稱帝,卻被趙旭搖頭拒道,

  “天子乃九州正統,如今九州還欠一州如何稱帝?”

  竟是在臨州休兵三月,便帶六十萬大軍直撲衡州。

  那衡州地處偏遠與西域接壤,趁著中原戰亂異族更是屢屢進犯,邊軍拼死抵御卻是且戰且退,已是失了大半的衡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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