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在原地懸飄了片刻,看著盈椎等人的軀體墜向下界,越來越遠,也變得越來越小,她轉身飛回到了娘親身邊。
這時,霜夜也意識到了什么,問:“鸞公主,他們……?”
風倚鸞對霜夜點點頭,并阻住了霜夜后面的話,輕聲道:“大人,回去以后再說。”
而圣帝曜徵則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始終未置一詞。
因為他曾答應過風倚鸞和冽蕊,要放過僖王盈椎等人,雖然這一次又是盈椎主動沖上來“找死”的,但曜徵也從盈椎的舉動、以及風倚鸞淡然的反應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于是這個小小的意外很快就被略過不提,曜徵和風倚鸞也不在乎七萬諸侯中的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命翡衣把諸侯們交送到了同光圣祖面前。
曜徵對同光說:“其實依今日這結果,本尊已經沒有必要遵守約定,本尊完全可以把這七萬人帶回下界去,或者干脆殺了他們。但這些諸侯都是一心愿意追隨你們的,下界便留不得他們,殺了也無益,還是把他們留在這升仙城吧。”
同光圣祖穿著單薄的衣衫,冷冷地點頭:“事已至此,你何必那么多廢話,還想羞辱我皇仙不成?”
曜徵沒有理會他,繼續說:“從今日起,便封印此地,從此以后,上仙界與長河大陸永絕往來,互不相通,希望你們能謹守約定,莫來侵擾,否則,便不是搶你們的靈石和法寶那么簡單了,長河大陸與四海盟軍定會讓你們有來無還。”
“哼,我等上仙對下界大陸不感興趣!更何況有你這魔子在,我等先祖決不會涉足長河大陸半步,以免污臟了我們的足底!”
同光說完,做了一個甩袖轉身要走的動作。
怎奈何他身上的長袍早就被扒掉了,此時他沒有寬大的長袖,也沒有飄逸的長袍下擺和飄逸的袍帶,這一甩袖一轉身,根本顯不出傲嬌的氣勢,反而看上去有些滑稽……
風倚鸞只能再次掩口使勁忍住笑。話說今天這是怎么回事,打也沒打起來,還要不停的忍笑,忍得好辛苦……
仁兼圣祖看看同光,又看看瑟瑟發抖的五千五百仙將,便隨手指了幾百仙將,命他們將七萬諸侯帶到升仙城去,交給那邊的仙臣收留。
仙臣們本來已經安排好了諸事,也準備了靈石等資源要給諸侯們分配,結果剛才卻很意外地被戰王仙尊他們揍了一頓,靈石也被搶了,所以此時恐怕只能草草安頓一番,能讓諸侯們有秩序的居住下來就很不錯了。
圣帝曜徵沒有再關注后續的事情,再次對四海盟友和戰王仙尊表示了謝意之后,便率眾準備返回長河大陸。
攬芷仙子與非于、四海王、戰王仙尊等十幾人聯手,在荒蕪之域與下界相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封印結界,隨后跨出了荒蕪之域,又在下界這邊再留下一道封印結界,以確保皇仙不會違背約定,避免上仙界的人擅闖下界大陸。
做完了這些事,攬芷仙子才帶著風倚鸞一同去看風長季和太息。
他們兩位此時都已經蘇醒,看起來并無大礙,在攬芷仙子等人布設封印結界的時候,楫離已經給魚龍太息身上涂了藥膏,在幫他療傷。
風長季睜開眼,伸出手握住攬芷的手,說:“一別許久,你受苦了。”
攬芷輕描淡寫地說:“也沒有多苦啦,反而更強大了,我現在已是金仙境界,以后更方便欺負你了哦。”
風長季舒眉笑道:“你境界比我低的時候,我不也一樣是任由你欺負的么?”
風倚鸞聽到爹娘這樣的對話,不由得笑了出來。
風長季轉頭看向風倚鸞,問攬芷:“呦,這姑娘是誰?和你長得很像啊。”
攬芷說:“你傻啊,這是鸞兒啊,是我們的孩子。”
“鸞兒?都長這么大了?而且已經是劫仙境界了?”風長季臉上流露出驚訝且驚喜的神色,又說:“我被皇仙抓走的日子,你們在下界都經歷了什么?”
攬芷說:“兩界時間不同,下界已經過去二十來年了,這些年,我在萬界之窟修煉,鸞兒則在潛修海由洞龜族照顧著,后來我們又都在二百倍慢時間的桐木閣內修煉了一百七十五年,所以,你在仙界只過了兩個多月,而我們卻已經度過了很多年,久得都已經算不清了。”
上仙界的一天,是下界的一百一十四天零大約兩個時辰,所以,下界的二十年,在仙界只是兩個月。
魚龍太息也睜開眼,用渾厚的聲音說:“還是留在下界好啊,逍遙自在,還有你們這么多仗義的朋友,真好。”
風倚鸞隨口問攬芷仙子:“娘親,我在想,既然下界大陸挺好,也一樣能修煉,為何很多人還都要飛升到仙界去呢?”
攬芷說:“因為仙界的靈氣更濃郁,許多珍貴的異寶、材料等只有在仙界才有,許多仙草和靈植也只在仙界才能生長,此外,在同等時間內,在仙界的修煉速度更快,若留在下界,就只能熬時間苦修。”
風長季點頭道:“待境界提升到劫仙之后,也就是你現在的境界,若要再往上提升的話,在下界苦修一年的效果,也抵不過仙界的兩天,所以還是在仙界更快一些。”
攬芷又補充道:“所以我才會去萬界之窟,將自己封入洞維玄冰之中,在無限靜止的時間中修煉,只有這樣,才能為自己爭得時間上的優勢。”
“哦。”風倚鸞點頭。這些年她也是在時間秘境中輾轉苦熬苦修過來的,所以立即就明白了。
風倚鸞和爹娘說話的時候,魚龍太息卻在一旁扭動著身子,說:“這兩個月他們把我鎖起來,鎖得筋骨都不舒展了,真想好好伸個懶腰啊。”
說著,魚龍真的舒展了身軀,在空中翻滾著,把自己的身體扯得很長很長,隨后,就聽到他“哎呦”了一聲……
剛剛愈合一半的傷口又被他扯裂了。
魚龍太息縮頭縮腦地又飛回到風長季身邊,說:“算了算了,還是過幾天再伸展吧。”
楫離無奈地搖頭笑著,只好又給太息身上涂了一遍膏藥,龍的身體很長,他涂得很辛苦,涂完之后,怕太息會再次亂動,便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了一大卷白布,把太息從脖子到尾巴都一圈圈地纏裹了起來,裹得像一個長長的大粽子。
太息不敢掙扎,只能口頭抗議:“你把我包成這個樣子,我身為龍的尊嚴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