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離用雙手接過了寒天斷,對著百里燃山深施一禮,隨后收起了寶劍,把五個丹爐也收進儲物戒指內,便要離開煉器臺。
風倚鸞喊住他:“你能不能別試毒了,你要把自己折騰到什么時候?”
楫離輕聲說:“總不能用別人的身命來試吧,所以只能自己以身試毒了。不折騰是不可能的,但鸞姑娘放心,我不會死的,最多嘛……就是可能會變丑許多。”
風倚鸞忽然想隨手砸個東西抒發一下心情,但是礙于圣帝在旁邊,她不好意思隨便砸什么。
“隨你隨你,煉藥狂魔!”
說完,她轉身跑到了一旁的鍛造臺上,從爐子里面取出一塊燒好的材料,掄起鑄煉錘賭氣般的敲打了起來。
風倚鸞一肚子納悶,主要不知道楫離究竟是怎么想的,于是不開心了好幾天。
但她畢竟是個心大的姑娘,百里燃山給墨平意和楫離都煉制完了法寶器物之后,便開始用心給風倚鸞鍛造“天籟鳴鸞劍”。
圣帝和百里燃山都看出她心情不好,卻都假裝不知道,都絕口不提不問,每天只談論煉器的事情。
討論起天籟鳴鸞劍的細節,風倚鸞便很快就把楫離的事情拋在了腦后。
他這樣做或許有他的想法,或者執念,隨他去吧,有些人在決定了要做什么的時候,是真的很倔強的,這時候別想著再去勸說他什么,只等時間來給出結果最好。
說不定他還真能琢磨出什么,并且能貫通丹藥與毒術兩道呢。
想到這些,風倚鸞便也釋然。她繼續在百里燃山的指點下,給安枕煉制著品級較低的武器和防御法器。
此外,圣帝時常會給風倚鸞和百里燃山傳授各種正道煉器的技巧和訣竅,如今他已經一步步地從王朝圣帝的身份脫離出來,已經為卸位做好了準備,漸漸地重歸于至高魔尊的身份,因此在與百里燃山和風倚鸞交流時,已經脫去了帝尊的威嚴,就完全是一位傳道授業的師長,只不過所修的道不同而已。
他幾乎想把自己畢生萬年所學所知的煉器秘訣全都傳授給兩人,時間雖然很緊,但好在百里燃山在這方面的悟性極高,風倚鸞也聰慧好學,所以教起來還是很快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圣帝說,要教風倚鸞給她自己煉制一件本命法寶。“這法寶的名字,就叫萬法逝川吧。”
“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是取時間流逝如斯之意么?”風倚鸞想起一句詞,立即猜道:“這件法寶中會融入時間法則之力?”
“沒錯。”圣帝說:“你兩次渡劫時,都得到了天道道痕,其一是‘道不可道法則’,其二是‘時間法則’,這實屬難得,是天道認可你的修行,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記,所以朕特意給你設計出了一件能與你的天道道痕共鳴的本命法寶,能讓你施展出更強大的時間法則之力。”
說著,圣帝把這件法寶的結構圖譜交給風倚鸞,是他這些日子親手設計繪制的,竟是厚厚一疊,足有上百頁,另外又附著兩卷很大的四尺大開的總圖。
只聽圣帝繼續說:“至于道不可道,則是更為玄妙的存在,可通過你的精神領悟程度,達到意會的效果,通過這件法寶施展出來,心至意至,會心一念,便能吞噬化解萬法,讓對手對你做出的任何攻擊都煙消云散。”
風倚鸞拿著這厚厚的一疊圖譜以及兩大卷總圖,贊嘆道:“好強!”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圖譜,卻發現自己幾乎看不明白,于是又抬頭看向圣帝,這圖譜和普通的武器圖譜區別太大了,簡直就不在一個境界上!
圣帝說:“朕的想法是,這件本命法寶最好由你自己親手煉制,如此煉成之后,法寶與你元神的契合度能達到最高。雖然你現在的水平還有不足,但朕會在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親自指導你,先把法寶煉制到與你的境界相應,此后經年,待你境界提升、煉器水平極大提升之后,便可以再自己不斷升級這件本命法寶。”
風倚鸞點點頭:“好。”
于是圣帝先從圖譜和法寶的基礎構造講起,光講解圖譜就用去了兩天時間,風倚鸞徹底領會了“萬法逝川”這件法寶的煉制思路。
其中有十幾道關鍵步驟,都要通過意念與她的天道道痕完成一次共鳴,如此待法寶完全煉制完成之后,便能與元神建立完整的聯結,人與法寶如同一體,可以做到意動而動,一個念頭生出,法寶便會自動飛出,做出攻擊或者防御。
如此一來,最顯而易見的好處是可以在關鍵時候省去一半心神,可以極大提升風倚鸞的戰力,甚至能助她越級挑戰更高境界的強者。
風倚鸞說:“這樣就完全有那種很超然很厲害的風范了!想一想,我一動不動地站著,連手指都不用動,甚至連具體的思考過程都不用,只需要一個念頭,法寶就能飛出去,來個出其不意的攻擊,對手就會被打敗,太瀟灑了!”
圣帝微笑道:“你這丫頭的這點兒眼界就只能想到這一步啊,朕都給你把圖譜完全講解一遍了,你可知這‘萬法逝川’四個字如何解讀么?”他講完圖譜放松下來之后,便也調侃風倚鸞幾句,就像大人逗孩子玩一般。
風倚鸞說:“你之間不是說過了么,這件法寶與我身上的道痕呼應。”她把圣帝前兩天說過的話又簡單復述了一遍。
對于法寶的名字,她的確沒有想太多,這兩天的心思都已經完全沉浸在圖譜內,幾乎用了全部的心思在理解并牢記圣帝所講,所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圣帝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其實還可以分拆為‘萬法逝’與‘逝川’兩層意思,其一表達道中有萬法,其二表達時間法則,合起來之后,則描述道中萬法與時間的關系。”
“!”風倚鸞聽到這句,忽然似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