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說:“你這丫頭!你去了倚蘭閣一趟,兩位魔修前輩就不見了;你去了端墟住的地方,端墟也不見了,還說與你無關?你在和寡人搞什么鬼?”
年節前僖王還很開心,算下來共有六人能幫他征戰,一時膨脹到不得了,如今楫離最先不見了,其次是墨平意,來了兩天就走了,之后兩位魔修和端墟也前后腳不見了,只剩風倚鸞還能聯系到,卻遠去了皇都太學……
玥闔王宮內,自己身邊一下子清靜了下來,只剩下原本的舊臣。
因此僖王倍感失落,惆悵之意已溢于言表。
風倚鸞叫屈著:“父王我冤枉啊,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僖王說:“前天宮里有人看到你往品茗閣那邊去了,這兩年端墟一直在那邊住著,品茗閣附近平時除了他以外再沒有旁人,你還不承認?”
風倚鸞沉默了片刻之后,抬頭看到了七十一和七十二,便信口胡說道:“好好,父王我說實話!是獅虎把他們三人吃掉了!獅虎愛吃人,把他們吃了,攔都沒攔住,實在沒有辦法啊!”
“你說什么?”
“我說,他們三人不是失蹤了,而是已經葬身在獅虎的腹中了!”
僖王脫口而出道:“你胡說!”這一聽就知道風倚鸞在瞎說嘛:“冽蕊乃是七品魔尊,豈能被輕易吃掉?而且塵三斗的本體其實是一把劍,也能被吃?”
風倚鸞說:“獅虎什么都吃,連盤子都吃,還吃不了一把劍了?”
僖王一時又氣又哭笑不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風倚鸞便又說:“總之,出征的事情父王你就別想了,好好照顧臣民,好好過日子,早睡早起,再給我多生幾個弟弟妹妹才是正事!”
說完這句,她把金絲嵌玉的傳訊符令隨手扔到了儲物玉鐲內,中斷了傳訊。
然而沒過一會兒,又有一道傳訊符破空飛來,僖王繼續問她:“鸞兒你故意氣寡人是不是?你……”
風倚鸞抬手伸指,用手焰劍對著傳訊符一指,很不客氣地把傳訊符燒掉了,僖王的話只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空留了余音飄在空中。
又過了十分之一柱香的工夫,僖王的傳訊符再次追上風倚鸞的飛舟,語氣中幾乎是叉著腰在譴責道:“鸞兒你這野丫頭……”
話只說了一半,傳訊符再次被風倚鸞用手焰劍燒毀。
隨后她也用傳訊符傳消息回去,仍然是那句話:“父王就你死心吧,好好吃飯睡覺生孩子才是正事!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你豈敢這樣對父王說話!”僖王又一道傳訊符飛至。
風倚鸞只好又取出了傳訊符令,對僖王說:“我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好,若有半點害你之意,現在就遭天打雷劈!”
僖王忽然問:“你是不是話中有話?”
風倚鸞堅決地回答道:“沒有!就完全是字面意思,讓你安分一點!”
風倚鸞一邊駕駛著飛舟,一邊和僖王斗嘴,足足斗了半個多時辰。
只聽那邊僖王的氣勢漸漸弱下來,到后來干脆沒了脾氣。
僖王嘆聲道:“好好,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寶庫中有大把的靈石,也不必再受鄰國的欺壓,若一心要治理寡人的這一畝三分地,帶著玥闔的百姓好好過日子,其實也不錯……”
“父王你終于想通了?”
僖王卻又說:“可是……桐樹山就像一柄催命之劍,始終懸在我盈氏的頭上,只要在當今圣帝治下一日,盈氏就一日不敢輕松、不敢修煉,也永遠沒有升仙的途徑,鸞兒,寡人不想最終也躲進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茍且偷生終老天年,如今即便有了《茍術》,但若不是出于萬般無奈,寡人也不想換軀埋名隱匿于山林大海,寡人不甘心,那不是寡人想要的歸宿啊。”
“父王……”風倚鸞忽然被僖王這話觸動了,她沉默了片刻才說:“父王請至少再等些時日,也許數月,也許數年,無論多久,我一定會幫你們找到出路的。”
眼下她只能如此含糊的說,暫且安撫僖王。
僖王嘆道:“唉,你能有什么辦法呢?若有辦法的話早該有了,我盈氏也不至于被困三代幾百年啊。”
風倚鸞沉默著,沒有應答。
僖王便說:“罷了,鸞兒好好去太學吧,既然不打算再出征了,你也不必太過于勤修苦煉,別太早修煉到六品了,有時間多出去游玩,人生少年,莫要辜負了大好的春光,想吃什么、想買什么只管告訴寡人,玥闔現在不缺靈石。”
風倚鸞心頭既暖又酸,卻不能多言,便只說:“多謝父王。”
兩人中斷了傳訊。
有一句話,風倚鸞放在心里沒有說出口:我當然有辦法保全玥闔盈氏,而且我必須努力修煉,還得去救生父和太息前輩呢。
又過兩天,終于飛到了青勝國凌荊山。
這一次風倚鸞輕車熟路,把飛舟直接停在了距離莫前輩傳承最近的山頂上,收了飛舟之后,和兩只獅虎一起走進山谷。
她把端墟帶出一方海水,并托付給鎮守傳承的兩只大獅虎,隨后沒有過多停留,便離開凌荊山,仍然帶著七十一和七十二,往皇都飛去。
又過兩日才到皇都,風倚鸞把飛舟遠遠停落在無人之處,收了飛舟走到一個密林中,才傳訊給霜夜大人,請霜夜大人來接她。
等待的時候,她把白又黑和兩只獅虎都分別收進了各自的靈寵囊中,把夜無蹤收進了鑾鈴空間內。
七十一和七十二又不情愿了老半天,磨蹭著不肯進靈寵囊,最后風倚鸞是用蠻力把它倆硬塞進去的。
“還好自己力氣大啊,要不然就真拿它倆沒辦法了!”
霜夜很快便趕到她所在的地方,一道黑影裹著風從天而降,施禮之后,霜夜左看右看卻只見到風倚鸞一個人,便小心地問道:“咦,鸞公主,請問魔尊冽蕊在何處?”
“你猜。”風倚鸞調皮地眨眼。
“臣不敢猜……畢竟圣上經歷過太多次希望與失望了,臣不敢猜。”
風倚鸞低下頭,取出了一方海水,托在手中說:“兩位魔修前輩皆在這一方海水內,稍后我也會進到這里面去,現在就把這一方海水暫時交給大人拿著了,大人帶著此物進皇宮也方便些,等到了圣上面前,我們就出來。”
霜夜接過一方海水,眼中卻有猶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