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懂。”
霜夜說:“公主不懂的,鼎王生來體弱,天賦差底子薄,但卻長于心計;他以權謀成為了太子,其后為了增強功力基礎,為了能夠服眾,為了讓臣子武將和兄弟們都服他,便用了偏邪之法,取兩歲以上、六歲以下的男童采補……”
“他大爺的,這么變/態!”風倚鸞差點跳起來,雖未完全明白其意,但聽到了男童二字,忍不住脫口爆出了一句粗話。
霜夜說:“鸞公主性情真豪爽啊。”
“呀,一時激動失言了,呵呵,大人您接著說,這變態的鼎王……他這種做法我雖然并不完全明白,但聽上去就很不好,絕非正道所為,恐怕魔修都干不出這種事、不屑于使用這樣的辦法吧。
霜夜卻忽然反問道:“鸞公主見過魔修?認得魔修?”
風倚鸞否認:“沒有,我怎么可能見過嘛,若真見過,還有命坐在這里聽大人講鼎王的可怕故事?”
霜夜一笑,說:“世間早已經沒有魔修了,或者說,魔修在這世間早已幾乎絕跡了。鼎王是一國君王,所以,他無論用怎樣的方法修煉,都不能定義為魔修的邪法。”
風倚鸞不認可,隨口說道:“這話有些強扯吧,但是正道絕對不會用幼小的男童采補吧。”
霜夜說:“不提這個了。公主莫要被慈悲擾亂了心思。”
風倚鸞不知不覺提高了聲音:“可是大人,你的同情心呢?聽到這事我心里真的感到很不舒服啊。”
霜夜以很生硬的道理,勉強說理道:“公主且想一想……你平日吃下去的那些肉食,不一樣是弱小的生命么,你只是為了口腹之欲,一餐之內便吃下了幾條生命……人也一樣的,于天道來說,凡人和動物又有什么區別?那么,一國君王,在百姓中征收幾十名男童,又算得了什么?”
風倚鸞鄙夷道:“大人!我竟差點忘了您是安枕閣的西閣大人!一想到您是西閣大人,這般冷酷冷漠便也說得通了!但你說出這樣的話,尤其是最后一句,請恕本公主不能認同!”
霜夜面露無奈的表情,沉聲道:“鸞公主!沒錯,本閣是安枕閣的西閣大人!本閣今晚來,是要教你如何打敗鼎王,沒打算與你討論是非曲直,更無意與你談論什么慈悲憐憫!這世間諸多殘忍之事,你能關照得過來嗎?請收起那一絲無力的圣母心思,只有最強的強者,才有資格談論憐憫,你懂嗎?!”
風倚鸞被霜夜這般深沉且霸道的氣勢震住了:“……可是!”
“沒有可是!鼎王比你強大,手中的法寶不可小覷,若要打敗鼎王,便不要為其余的事情分心,只專注于他的弱點,專注于對戰,專注于時機!我告訴你他是虛陽體,并不是讓你去同情那些童男,而是讓你知道,該如何打敗他!這些,公主可明白?”
風倚鸞咬著下唇點點頭,說:“好吧,就當大人告訴了我一個鼎王非常該死的理由。”
霜夜忙勸道:“公主,不可以殺鼎王!對方是悍殤國的國君,公主不能殺他!只需打敗他,便已經能替僖王爭回玥闔國的部分榮耀了,接下來,會有王朝圣帝來裁決處置鼎王的。”
風倚鸞點頭:“嗯,對,這種人殺了他太便宜!就應該把他送進桐樹山去,讓他生不如死!還有那寇重五,當初也不該殺了他……”
霜夜聽到此言,猛地睜大了雙眼,用十分復雜的表情、并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之意,緊盯著風倚鸞,眼中掠過了一道冷光,問:“鸞公主,你……此話……何意???”
在說話的同時,他還無意識地握緊了右拳。
他幾乎差一點兒就脫口問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關于桐樹山!
還好,他沒有這樣問出口。
風倚鸞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是一時說漏了嘴,但好在那句話并沒有觸犯她所發過的毒誓。
但是看著霜夜這般強烈的反應,便能猜出,他一定也知道桐樹山的真相,所以才會如此警惕且緊張……
因此這也更證實了僖王所說的話是事實。
她強裝平靜,并半歪著腦袋,換成了天真而迷惑的語氣,聲音甜甜膩膩地,假意茫然地問:“大人您這是怎么了?”
然而此時她還頂著僖王的外貌,以僖王的模樣,再配上這樣溫嬌且迷糊的語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正常人恐怕都難以接受……
霜夜很可能是被這種強烈的反差沖擊到了,他用手搓著腦門,冷靜了片刻,才改口說:“公主是說,想讓鼎王生不如死么?公主實際上不也挺狠心么?但這與升仙有何關系?”
他避開桐樹山不提,改用升仙二字代之。
風倚鸞順著霜夜的話接道:“呃,與升仙沒有關系呀?我是說,這種人殺了他太便宜,應該把他送進刑部的天牢中去,我方才說什么了?一定是口誤吧。”
說著,風倚鸞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又說:“哎呀,天太晚了,又累又困的,腦子太概不夠用了呢。”
霜夜看出風倚鸞有刻意掩飾之意,但他壓下了心中的好奇與懷疑,沒有繼續追究下去,忽略過了此事,轉而繼續前面的正題:“公主既然累了,接下來我便長話短說。只是要切記,不可以殺死鼎王,只能打敗他。”
風倚鸞認真地答應:“好,記住了,這次聽大人的。”
霜夜放心地點點頭,他能從風倚鸞的表情中看出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殺了鼎王。
霜夜便說:“鼎王以特殊的方法修煉,雖然增強了實力,但弱點也更大,只是他藏得很深,旁人很難探知這些實情罷了。”
風倚鸞:“大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這大陸上,十有九成以上的事情安枕閣都知道,當然也有查不出來的,但早晚都會水落石出。”說這話的時候,霜夜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風倚鸞。
風倚鸞不動聲色,只稱贊道:“哦,大人,你們果然很歷害。”
霜夜聽到這話,臉上似笑非笑,又接著說:“鼎王是‘虛少陽之體’,猶如缺柴之火,針對他的弱點,我推演了一番,發現克制鼎王的辦法不止一種。”
“請大人賜教。”
霜夜說:“比如,可以用薇花公主的陰血;比如,用特殊的至陰屬性的符箓法寶;或者,用陰寒屬性的術法,都能克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