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u5hhe略微得意地介紹道:“敵方的將領士卒只要被這‘笑百步’籠罩住,無論他們以何種方式逃跑,速度都會至少減慢一半,而我方的追兵卻不會受到影響,能始終保持速度不變。
“至于這‘窮寇莫追’,說起來只有一個功能,但卻非常有用,在這個法寶的籠罩下,敵軍全都無法轉身回頭,或者即便勉強能轉頭,也要費十分大的力氣才行,因此可以防止敵軍在逃跑時使出回馬槍這一類的保命陰招,對方很難轉身,就無法使出招式反擊,可以保護我方將士在追擊的時候免受暗算。”
由于眼前這二十萬大軍中已經沒有比四品初階更高的將領,所以元銳立的法寶能對所有人起效,只要被罩在法寶范圍內的人,就全都跑不快,而且無法回頭還手。
風倚鸞感到既新鮮又驚喜,問元銳立:“好強的法器!而且很有意思啊,你家有多少傳家寶,感覺你的儲物袋忽然快要變成百寶囊了,隨手一掏就有一件很神奇的東西?”
元銳立操縱著法寶,頗自豪地說:“很久以前,我玥闔也是傲視一方的強國,諸侯中的強者,君上的祖上曾經出過一代力氣很大的君王,也出過幾代名君和無數名臣名將,我元家當然也曾榮耀一時,雖然這幾百年不行了,但是嘛,多少還是有些家底的。”
“哦,原來如此。”
元銳立繼續追憶著那個他還沒有出生的光輝時代:“我老元家的祖上,還出過一位十分歷害的先祖,將精神力修煉得極為強大,在他成為七品靈尊時,精神力達到了萬人敵的強悍程度,能一個人同時操縱十幾件兵陣法寶,同時還能維持陣法,還能騰出手和敵將對戰,那時候啊,是玥闔國最為輝煌的年代之一。”
“哦。”風倚鸞略微有些后悔,剛才不該多嘴夸那一句,這下倒好,讓元銳立拉開了追憶往昔輝煌的話匣子……
楫離也在一旁心想,這和我們、和現在有什么關系?
“遙想當年,我玥闔傲視一方,無人敢敵,可惜風水輪回,如今啊,總有沒落隱忍的時候啊。”元銳立繼續念叨著。
風倚鸞說:“沒關系,我們這次不就是要掃平悍殤,立他個威名在世間,并震攝那厭涂國么?”
元銳立嘆了一口氣:“先祖那么歷害,而我……看看我,我如今四品修為,卻只能同時操控這三四樣兵陣法寶,最多不超過五件,還不能分心,真是死了都沒臉去見先祖啊。”
風倚鸞:“……”
楫離說:“元將軍不必過慮,先祖既然修到了靈尊級別,想來已經升仙了……”
元銳立說:“對哦,我一時說順口了。”
風倚鸞終于忍不住,差點想用手中的重劍平拍元銳立的腦門,好讓他醒一醒,但她還是忍住了,只抬起手在元銳立眼前晃了兩下:“不能分心就莫要分心,趕緊先看著眼前,先抓俘虜要緊!”
元銳立回過神來,說:“公主提點得是!末將遵命!”
風倚鸞說:“是你個大頭,他們都跑了怎么辦?關鍵時候能不能不聊天?你看我方才殺掉寇重五的時候,就沒有用劍指著他的腦殼,嘰嘰歪歪一大堆多余的廢話!你看我那兩劍砍得多么干脆利落!別學那些民間戲臺上唱戲的,沒事非得在殺人的的時候追憶一大堆往事啊。我剛才不是問你,那些二品以上的將領不都能御劍飛行么,他們如果飛著逃掉了怎么辦?我們還能追上么?”
元銳立一臉輕松地說:“這一點鸞公主不必擔心,王朝自古以來有傳統……”
“又要提傳統?”風倚鸞很怕他繼續追憶往昔。
“鸞公主請聽我說嘛,說幾句話不耽誤抓俘虜的,鸞公主聽完,也就能安心了。”
風倚鸞無奈道:“好好,你說來聽聽。”
元銳立娓娓道來:“這是一個為將者的榮譽底線,身為戰將,或戰死、或被俘,這都不算丟人;但有人若敢在潰逃之時丟下自己所帶的士卒,獨自逃走以求活命,這將是奇恥大辱,不僅他的屬國不容他,王朝也會賜下一個恥辱的封號,而且等他回去之后,會立即被剝奪所有的官職和身份,降為庶人,家族也會與其斷絕關系,除其姓氏,死后也不能埋葬于宗族的墓地之中。”
“這么嚴重?”
元銳立說:“對,在大陸上,放眼整個王朝以及各諸侯國,無論王族貴族、世家臣子,都最看重榮譽。平時很多事都好說,但關乎榮譽,則不同了。因此所有武將從小都被教育,寧可戰死,或者帶著手下士卒全力撤退,這都可以,但決不能棄了大軍獨自逃命。因此,除非有人貪生怕死至極,否則即便能御劍飛行逃走,也決不會拋棄屬下自己逃命的。”
“哦。”
元銳立繼續說:“鸞公主想想,如果某位主將只顧著獨自逃命,留下了數萬乃至數十萬白身士卒……如果敵方的大將性情暴虐,忽然起了虐殺之心,下令把這數十萬無力反抗的白身士卒全都盡數屠殺凈了,將會有多么惡劣的后果?”
風倚鸞說:“這的確很惡劣,而且相當可怕,會血流成河,慘如地獄的。”
元銳立說:“在上古時候,虐殺之事時有發生,而人心可怖,并非你我可以想像,因此,王朝自立朝以來,便有禮法,諸侯國之間打仗,要以禮為先,兼重榮譽,一般只要主將或死或被擒,戰斗就基本可算結束了,接下來就算是打掃戰場,抓俘虜、繳獲物資,就是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
“哦,所以剛才在我斬了寇重五之后,這一戰已經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風倚鸞問。
“對,國以民為本,各國都懂得這個道理,因此,有修為者不能屠殺白身,為將者不能虐殺小士卒,一般都是兵對兵將對將,士卒若不主動來攻擊將領,我等便不能出手殺死敵方白身士卒,即便對方不長眼,我們也只以術法擊暈為上,這一點無論在千年前,還是現在,都是不變的。”
風倚鸞想了一下問:“說得很有道理,但事實上,有時候似乎也不完全如此?”
元銳立呵呵笑道:“事實嘛,有時候會有意外,但從情理上來說,應是如此。另外,聽說在更早之前,王朝中各國更重榮譽,那時候,人們守的規矩,比現在更多。”
“就如我在太學中學過的那些繁文縟節?以及作戰的很多禮節?”
元銳立點頭:“正是。”
“所以我大可以放心,所以我們還有空在此閑聊?”風倚鸞問。
元銳立神色一凜,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在做,忙說道:“鸞公主提點的是,我們這便去抓俘虜!”
風倚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