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還是有些不解:“可是滅了玥闔,對他們有什么好處?之前有天晚上,我沒來得及趕回太學,便和楫離住在鄱埫城內的一家客棧中,半夜意外聽到這兩國密使的密談,聽他們的意思是,以前他們是把僖王當成了一只會下蛋的大母雞,但如今嫌我太強了,就想殺掉我才好繼續敲詐父王,如若不能,就干脆殺雞取卵。但是,殺雞取卵對他們有何好處?”
僖王和眾人聽到這比喻,全都股間一緊。
楫離也失笑道:“在我的印象中,那兩國的密使,并沒有說過殺雞取卵這樣的詞啊。”
風倚鸞說:“這是我按照自己的理解總結的,以這個詞概括他們那一大堆話的意思,我覺得很貼切。”
僖王關注的重點卻放在了很微妙的地方:“鸞兒你剛才說,你與楫離,你們兩人……半夜住在一家客棧中,住在一起?還在一起偷聽到了敵國密使密談?”
“對呀,怎么,我們在太學中也是住在一起的,同在一個小院子里,這有何不妥?”
僖王看著風倚鸞一臉純真的模樣,欲言又止。
這時,仲國相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君上,還是繼續商談正事為好。”
僖王正色道:“哦,好,剛才說到厭涂與悍殤要滅我玥闔,所以,這一次,在鸞兒你回來之前,我們已經商議過了,寡人打算上陣親征,元將軍為先鋒,鸞兒你隨后去助陣,寡人坐陣于王城寬奚,見機而行,隨時準備親征。”
風倚鸞說:“父王,難得你有如此魄力。”
僖王咬牙道:“寡人雖然一向假裝昏庸慣了,但他們這次既然來真的——雖然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寡人自當一拼!若實在不行,寡人已經備足了‘乾元升靈丹’,大不了到時候臨陣突破,和他們拼一場!憑他小小的厭涂和悍殤,休想輕易滅掉我玥闔!”
聽到僖王的這番話,仲國相、晏太傅、包括高大人,幾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全都有一股同仇敵愾的豪邁感。
在場之人中,唯獨端墟面無表情地坐在客席上,不知在想什么。
楫離隨口問:“乾元升靈丹?我記得,元將軍曾拿著兩枚‘乾元真極奇靈丹’,去賄賂過厭涂國的裘英縱?”
晏太傅說:“沒錯,乾元真極奇靈丹的品級更高,藥效更剛猛,以我等四品修為,服用乾元升靈丹就足夠了。”
楫離謝道:“多謝晏大人告知。”
仲國相又接著對風倚鸞說:“此次兩國大舉入侵,寇重五只是悍殤國的前陣,在他之后,悍殤國還會派出另外兩名五品的大將,分別是‘卜肅趨’和‘萬皂勝’。”
風倚鸞:“這都是什么名字?”
晏太傅解釋道:“悍殤民風彪悍,名字大多都這樣。”
仲國相繼續說:“卜肅趨是五品中階,萬皂勝是五品高階,此外,還有不少四品三品乃至二品的偏副小將,整體來勢洶洶,不可小覷,更不可以輕敵。”
風倚鸞問:“這兩人都比寇重五級別高,若論實力和綜合戰力呢?”
因為之前她聽百里燃山說過,說寇重五如今的力量估計已經能達到九千斤至一萬斤,兼具力大與招式靈活,能越級砍殺五品的戰將,所以她有此一問。
仲國相點點頭,認為風倚鸞這個問題正問到了點上,他說:“寇重五偏重力修,故能與五品的戰將相抗衡,若論綜合戰力,據說,此三人之間,目前五品高階的萬皂勝最強,其次為四品高階的寇重五,卜肅趨為五品中階,卻排在第三。”
風倚鸞拿出了百里燃山給她的彈弓和彈丸,舉在手中說:“我臨行前,百里師父給了我這樣一件小殺器,說是能助我一舉斬下寇重五的腦袋。”
僖王幾人立即感興趣道:“這是何物?小彈弓,可有何玄機?”
風倚鸞不好意思詳細解說,什么陰陽力修之類的事情,卻故做神秘道:“暫時不能說,若真能借這小殺器勝了寇重五,到時候,父王和幾位大人就能知道了。”
僖王呵呵一笑,不再追問。“百里大人親手制成的暗器,威力一定極強。”
仲國相說:“那便請鸞公主盡快動身,先行趕至城涿渡口,去支援元將軍。”
風倚鸞很干脆地說:“好,我連夜就出發,甚至不用回煙霞院,若有多余的戰袍,順手給我帶兩件就好。”
楫離說:“我與鸞公主一同去,我也不用回丹房。”
僖王欣慰地點頭,就在這時,端墟終于開口了,不緊不慢地說道:“鸞公主莫急,我有一計,還沒有說。”
眾人都看向他,你有何妙計?為何不早說?這家伙又賣什么關子?
端墟看著風倚鸞,呵呵笑道:“鸞公主還記不記得,當年在江湖上,在繞水鎮一帶,頗具盛名的,繞水鎮繞水客棧的那位舞掌柜?”
風倚鸞心中一亮:“當然記得!舞掌柜是看著我從小長大的!”
端墟說:“近兩年來,她一直身在悍殤,就在寇重五的府中。”
“我知道呀。”風倚鸞說。
僖王等人卻都呆傻了,他們一直都不知道,竟還有這些事情。
風倚鸞立即又問:“你莫非又想在舞姐姐那里打什么主意?”
端墟悠悠道:“這一次,不知道舞掌柜、也就是現在的舞姐姐她們,有沒有跟著寇重五的大軍,充當隨軍樂師呢?”
風倚鸞問:“你的意思是,想找舞姐姐為內應?”
僖王等人這才明白,端墟為何非要等到此時、要等到風倚鸞回來了,才肯說出這個計策,因為他說的這個計策,只有風倚鸞最能聽得懂。而且,聽起來,風倚鸞與這位舞掌柜的關系最為密切。
端墟點頭說:“我還欠著舞掌柜一個人情呢,所以這一次,大可以找她再幫我一回。”
眾人都說,“等等,你這話似乎有問題,什么叫你欠舞掌柜一個人情,所以她這次可以做內應再幫你一回?”
風倚鸞說:“對呀,要說也是我和舞姐姐的關系最近,她若肯幫忙,也必定是看在與我的交情上,憑什么幫你?”
端墟故作高深地一笑,說:“此事只能由我去游說她,鸞公主若去,她還未必會應允,因為,首先,你們知不知道,她處心積慮、千方百計地混到了寇重五的身邊,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