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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公子有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鸞仙曲

  端墟苦笑道:“中毒十數日了,本以為差點兒都撐不到此處了。”說話的同時,曲聲從琴弦間流瀉出來,如深林泉水,如珠玉清音。

  “你不是去了久宛國,去見小師妹,之后又回宗門了么?怎么會中毒?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煩?是不是又遇到了安枕閣的人?”風倚鸞一口氣丟出了一串問題。

  端墟輕聲說:“我先回了一趟宗門,把從你們這里得的東西交給了鐘疏軒小師侄,隨后才出發去往久宛國,也見到了小師妹,只是沒有想到……她親手為我斟了一杯毒酒。”

  說到后半句時,他的苦笑中更多了幾分凄涼苦楚的味道。

  楫離和風倚鸞異口同聲地驚問道:“什么?她給你下毒了?!”

  端墟說:“是的,小師妹將毒混在了酒中,無色無味,未能查覺,她又假裝的十分殷勤,因此待毒發之后才覺察到……若非我腦子轉得快,只怕又得當場死一回了。我自封了體內的幾處經脈,又以內力真氣壓制,才撐得這十幾日,我一路扮作身體虛弱的江湖藝人,買不到七弦琴,隨便買了一把琵琶充數,才算混過幾處關卡詢查,終于來到了這里。”

  他手中彈撥的樂曲也化作了哀婉幽怨的調子,聽之令人動容神傷。這曲調若再憂傷一些,只怕當場就能催人落淚了。

  風倚鸞說:“小師妹就算不喜歡你,就算煩你,也不能給你下毒吧,這也太狠了,若天下女子都這般對待愛慕自己的男子,豈不是沒幾個人能活到拜堂成親了?”

  端墟搖頭嘆道:“數年未見,我也不曾到想會是這樣……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楫離不知該如何勸慰他,只好附和著說:“不提也罷,等菜上齊之后,我便試著替你解毒吧。”

  端墟詫異地問:“你方才點的幾道菜與解藥有關?”

  風倚鸞也問:“非得等菜齊了才能解毒么,這有什么講究?”

  楫離揉著腦門說:“我怕店小二隨時會進來,所以等菜上齊了以后,才好吩咐他莫要打擾,順便給此處布一道結界。”

  “哦。”

  “哦……”

  風倚鸞和端墟同時感到無言以對。

  沉默了片刻后,端墟才又問:“你們兩人身上有沒有帶著大錠的金銀?”

  楫離看了風倚鸞一眼,風倚鸞便取出幾錠金子,放在桌上,她本以為端墟會伸手拿金子,端墟卻繼續坐著彈琵琶,并說:“我感覺這附近有人在用精神力窺視我們。”

  楫離警覺起來,凝神默坐了片刻,說:“可是我并未察覺到。”

  端墟說:“此人修為在你二人之上,但比我低,所以我能輕易探知他的精神力。”話說一半,他又說:“這金子不必給我,我穿著布衣,貿然拿著金錠,會惹人生疑的。鸞姑娘,還請你拿一錠金子,下去換成散碎銀兩來再給我,順便去看看,大堂中是否坐著一位老頭,若有,你試著請他上來,看他如何應答。”

  楫離替風倚鸞問:“會不會有危險?”

  端墟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并未感覺到殺氣。”

  風倚鸞便點頭:“哦,好。”

  端墟卻又說:“等等,你會不會變聲術法?”

  風倚鸞說:“不會。”

  端墟說:“我教你一個變聲術法吧,很好學的,無論男聲女聲、以及老人孩童幼女的聲音都能變,還能學各類動物的叫聲,惟妙惟肖。”

  說著,端墟便當場教風倚鸞和楫離變聲術法,這類小術法都很好學,兩人一學就會。

  風倚鸞問:“你是從何處學到的這樣有趣的小術法?”

  端墟用一慣的滄桑語氣說:“生活所迫啊,多一種技能,關鍵時候可以救命的。”

  楫離和風倚鸞一同搖頭,表示無言以對。

  于是風倚鸞拿起一塊金錠揣在袖中,把其余幾塊依舊收起來,下樓來到大堂。

  大堂的角落中果然坐著一個老頭,桌上擺著一只鳥籠,老頭正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她假裝找掌柜的換散碎銀兩,站在柜臺邊偷眼看向那位老頭,老頭并不正眼看她,只用一粒花生米逗籠中之鳥。

  風倚鸞待掌柜的換了銀兩,她將銀兩揣進懷中,邁著男子的步子,大咧咧地晃著肩膀走到老頭面前,用男音說:“這位老丈可是在等人?我家公子在樓上,有請老丈上樓當面一敘。”

  仲國相呵呵一笑,站起身提起鳥籠,說:“請。”

  小二見老丈起身,正要過來,風倚鸞說:“這桌的帳稍后一并與你結。”

  “得嘞,客官您還要什么盡管吩咐。”

  風倚鸞便帶著老丈一同上樓,同至雅間。

  楫離見果真來了一位面生的老人家,便起身施禮,端墟卻坐著未動,待門關上了,才冷冷一笑,說:“你是何人,為何刺探我等談話?”

  仲國相不答端墟的問話,卻說:“沒想到,這世間散落的高士還不少,鸞公主認識的野修不少啊。”

  風倚鸞聽這一聲略耳熟,問:“您是……仲國相,國相大人?”

  仲國相說:“既被識破了,我便也不必再隱瞞。”

  正說到這里時,跑堂的陸續傳菜進來,幾人便都心照不宣地同時閉了口,雅間內只剩下了動聽的樂曲聲。

  等菜上齊之后,楫離吩咐小二,無事莫擾,并在雅間內布下了一道結界。

  仲國相這才繼續開口說道:“既然是鸞公主的朋友,為何不直接向君王引薦此人,卻要偷偷摸摸地在此處碰面?”

  風倚鸞聽到這話一愣:“父王這是忽然求賢若渴了?再一再二地將野修招入宮中,他不怕惹來禍端?”

  仲國相說:“圣律雖明令嚴禁,但那國沒有偷偷招攬野修為,只是方法各有異同而已,比如那厭涂國,最常用的便是傀儡符咒,而僖王是想以心換心,以誠相待,不知這位修士是否肯來?”

  端墟哈哈一笑,道:“僖王之前已經封我為上大夫了,此次回來,只是想收拾整齊之后便入宮問安,沒有想到這位國相大人如此迫切殷勤,倒讓某惶恐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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